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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浚齐如蒙大赦, 连忙跳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朝门外跑去,跑了没两步,一双有力的胳膊又把他给拽回了床上,抱进了怀里。
“睡糊涂了。”
6桓在他头顶亲了一下:“乖, 睡觉。”
这人是猫科动物吗?怎么会有这种放跑了再抓回来的破毛病?
沈浚齐计划落空,又累又困,十分想骂人。
他只有盯着卧室里家具的轮廓呆,好在6桓除了爱抱着他之外,没什么其他不好的睡眠习惯,让他有机会养会儿神。
直到天边破晓, 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他只觉得身后的怀抱越来越柔软, 忍不住翻了个身, 埋进那人的怀里。
那人被沈浚齐的动作吵醒了,细细索索地动了一阵, 大概是在掖被子,沈浚齐十分安心, 任那人动来动去,陷入了梦乡。
应该是在梦里吧, 沈浚齐想。小时候, 他胆小怕黑, 正是沈俊杰偷偷溜过来陪他睡的, 他爱踢被子的习惯,也是沈俊杰半夜不厌其烦地替他掖被子后改正的。
很温暖。
沈浚齐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美梦是如此地短暂,他足足睡到了快中午,终于被电话吵醒了。
他又跌回了现实世界,做回了那个卖、身求财毫无底线的卑鄙货色。
张阿姨在电话里唠叨:“我本来是不想吵醒你的,但是6桓说了,一定要叫你起来吃饭,这都十二点了,还是吃点东西再睡吧,洗漱用品李姨都给你放在门口了,你记得用。”
“谢谢张姨。”
沈浚齐打了个哈欠,挂上了电话,这才现,身边已经空了。
他翻身下了床,打开卧室的门,果然现一套洗漱用品方方正正地摆在了门口,另外还有一套家居服,沈浚齐拿起来抖开一瞧,现大了不少,应该是6桓的。
他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换上了家居服,袖口裤腿都卷起来,牙刷牙杯还有毛巾还是整整齐齐整理好,放在了卧室的小桌上。
这间豪宅太大房间太多,幸好沈浚齐记性好,才没走错餐厅。
一进餐厅,沈浚齐被一满桌中西特色的早餐惊呆了。
张阿姨替他摆好椅子:“6桓是习惯吃中餐的,我就准备了中餐,但是不知道你早上爱吃甜口还是咸口,豆沙包肉包都给你准备了点,锅里有粥有汤圆,还有些西餐,哎,我不会做西餐,是让金悦酒店的餐厅送来的,我听说你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怕你吃不惯中餐了。”
“我不挑食的,张姨。”
张阿姨说:“多吃点,你们年轻人天天喊着减肥增肌,我看那菜谱,天啊,那不都是草吗,还是好好吃饭吧,我去给你盛粥和汤圆。”
“嗯。”
沈浚齐很久没有吃过家里阿姨做的饭了,沈家的阿姨也是自他还小便在沈家干活,也爱唠叨,总让他多吃点,沈浚齐本想今年回国看看她,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家破人亡。
他心里有点感慨,张阿姨出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没见到6桓心情不好,捂嘴笑道:“怎么啦,想6桓啦?”
“没、没有。”
张阿姨把粥和汤圆都放在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了:“他一早就走了,听说最近忙得很,今晚估计也不会回来吃饭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张姨给你做。”
“他经常回来住?”
张阿姨说:“这是他的家啊,他不回来住,住哪里?”
“金悦酒店?”
张阿姨挥挥手:“嗨,那地方,就和度假别墅一样,有空才去那里,你是没见过他最忙的时候,那是连续一个月没回来,白天在办公室上班,晚上在办公室睡觉,一个月后回了家,哎哟,可吓了我一跳——怎么瘦了那么多!”
听到张姨这么说,沈浚齐竟然有点失望。
他本以为6桓就和其他富商一样,置几处房产,养几个小情人,偶尔还去打打野、食,没想到6桓这私、生活,听起来,竟然能称得上是洁身自好。
不好色,就没了弱点,能拿捏的地方就少了。
沈浚齐叹了口气,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袁桥没骗他,6桓真的一次只交往一个情人。
他就是那个例外。
从前几天网上的信息看来,6桓还带袁桥出席过饭局,他不仅是例外,还是拿不出手的例外。
他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后来连李姨过来说什么拿行李录指纹的事情也没听进心里去,吃完早餐便去了书房上网,没过多久,6桓打了电话过来,问张阿姨沈浚齐在做什么,张阿姨说:“在上网啦,都在书房里呆了两三个小时了,窝都没挪一下,6桓,我看这小伙子挺好的啊,你说他这人不咋地,是不是因为他有网瘾啊?”
“……”
在家当网瘾青年总比在外面搞事强,6桓说:“让他玩儿吧,等会儿提醒他去金悦取行李。”
6桓挂了电话,张阿姨让李阿姨去提醒沈浚齐,下午去金悦取行李。
李阿姨刚敲响门,沈浚齐便打开门出来了。
“有什么事吗?”
李阿姨说:“等会儿四点的时候,司机会在楼下等你,你把金悦的行李都取过来,我帮你收拾,要添些什么家用的东西也给我说,晚上我让人去买。”
“好的。”
李阿姨又问:”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沈浚齐说:“书房的电话我能用吗?”
刚才进书房的时候,沈浚齐就问过电脑能不能用,现在又问电话,李阿姨看他这么拘谨的样子有点心疼,说:“用吧,没事,6总都交代了。”
“谢谢。”
沈浚齐又倒了杯水,转身回了书房。
吃饱喝足后,他得和袁桥秋后算账了。
沈浚齐坐在书桌前,用6桓家的座机,拨通了袁桥的手机。电话是前几天他旁敲侧击从金悦酒店餐厅的领班那里要来的,就为了今天这通电话。
如他所料,在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袁桥吓得一哆嗦。
他拿着沈浚齐去赴约的信息,实名举、报了那个在本区有名的鸭子和人在酒店有性、交易,打算让沈浚齐连带着倒霉,到时候再鼓动着6桓把沈浚齐这爱惹是生非的赶出金悦酒店。
他接到了那个鸭子的电话后,把线索给了扫黄组,自己在酒店门口等着,不料等来的却是空手而归的警察和一起走出饭店的6桓和沈浚齐。
6桓肯定是把警察摆平了,自己去捉了奸!
袁桥兴奋极了,虽然剧本没有按照他策划的演下去,但是没有谁愿意自己包养的情、人在外面乱、搞。
沈浚齐死定了。
然而当他再走近一点,却现沈浚齐上了6桓的车,一路畅通地离开了,两人还聊了几句,6桓没有暴躁如雷,沈浚齐也没有苦苦哀求。
当时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大事不妙了。
他不知道沈浚齐是用了什么办法把那个鸭子赶走了,6桓又是如何来的,他只知道,这事如果让6桓查下去,被赶出金悦酒店的就是他自己。
袁桥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己开的酒吧,托了很多好友,才打听到今天查房的消息。
沈浚齐神通广大,把那个鸭子请走之后,又把6桓请来了,来查房的正好查到了6桓和沈浚齐。
接下来这一天,袁桥都惴惴不安,他想去公司找6桓坦白,又没这个胆子,想蒙混过去,又现自己的圈子毫无可用之处,他也不敢联系那个鸭子了解生了什么,只有心惊胆战地等着6桓的电话。
他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6桓的电话,电话是6桓家里的电话,6桓很少用这个号码和他联系,但是用过一两次,袁桥就记住了。
袁桥战战兢兢地接通了电话,一声喂之后,那边却没有声音。
“喂,6——6桓?”
那边没有出声,袁桥也不敢再说话,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声也越来越重,然后,那边传来噗呲一声笑声,接着,他这辈子最憎恶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呼吸得这么快,怕了?”
竟然是沈浚齐,袁桥被气得半死。
“你神经病啊!”
袁桥破口大骂,一颗石头落了地。
不过很快,他便现了不对劲:“你怎么用6桓家里的电话?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沈浚齐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还有几分逗弄之意:“用6总家里的电话,没错啊,因为我在他家。”
“什么?!”
“别大惊小怪的,那个鸭子你搞定了吗?”
“你——”
袁桥气得脸都红了:“你竟然骗我!”
“我骗你?”沈浚齐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骗我的应该是你吧,说好的大老板,结果人呢?”
袁桥忍了忍,没说话。
许久,沈浚齐才听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告诉6桓了?”
“不好意思,我没打小报告的爱好。”沈浚齐在沙上坐下,“我打电话来,也不是想炫耀我在6桓家里。我是来要钱的。”
袁桥怒了:“你敲、诈我?”
沈浚齐说:“我可不是敲、诈你,那个鸭子我花了两万块钱才把他请走,要不他留在那里,到时候6总来了,和他面对面一对质,你那点小心思,可都会被泄露了出去。”
沈浚齐给袁桥报了个账号:“今晚之前把钱打给我,钱是我找别人借的,今晚必须得还钱。”
“神经病!滚!”
袁桥把电话挂了。
沈浚齐把电话放下来,他想,6桓还真是把人宠坏了,两万块钱的小事都不肯和他心平气和地谈。
不过他相信袁桥会把钱打过来的,毕竟人家也说过,和6桓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他坐在电脑前,把网银的界面打开,隔十分钟刷新一次,半个小时后,他看到账户多了十万块钱。
沈浚齐把两万块钱给陈芸转了过去,然后盯着屏幕上那八万块钱的余额呆。
突然一下账户上多了八万块钱,从负债一个亿变成负债九千多万,心情竟然有点激动。
这钱干什么好呢?
沈浚齐想来想去,决定给6桓打个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断掉了,看样子6桓真的很忙。
他在电话前守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再打过去,电话却响了。
“打电话做什么?”
家里的阿姨打电话绝对不会是在工作的时间,6桓想,这八成是沈浚齐又在搞事了。
“我找你有事啊。”
沈浚齐对6桓说:“我刚赚了一笔钱,所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等会儿我和司机先去金悦酒店取行李,取完行李去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晚上你想吃什么?”
“赚钱?你刚说你赚了一笔钱?”
“对啊。”
6桓在电话里也掩饰不住他惊诧的语气:”你怎么赚的钱?”
沈浚齐故意吊着6桓的胃口:“这是秘密。”
药效在酒精的刺激下一步步麻醉着沈浚齐的身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6桓的眼神是多么的诱,惑。
6桓冲他勾了勾手指,转身打算去拿酒:“出来说话。”
“嗯。”
颤音已经变成了喘、息,沈浚齐掀开被子下了床,还没来得及掩饰身体的反应,双腿便一软,扑倒在6桓的背上。
6桓伸手扶住了他,看到他满脸潮、红,眉头皱了起来。
“你吃了什么东西?”
“我用了那个东西。”
6桓顺着沈浚齐的目光看向床头用过的软管,心里陡然生疑,这玩意儿里面确实有些助兴的成分,不过剂量小,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没有经验?”
沈浚齐抬头看向他,被击溃的样子艳丽却又无助。
“没……有。”
来这里之前,沈浚齐已经无数次推演过各种会生的状况,唯一没有料到的状况,是自己竟然会被欲、望打败。
也好,床、上的交易本来就不该清醒着谈。
沈浚齐用最后一丝力气勾住6桓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
“你可以做第一个。”
沈浚齐一晚上都不太清醒,身下这四平米的战场,究竟是谁的主场,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只有很多泡沫从欢、愉的河流中浮起,在被浇灌的刹那,瞬间破裂开来,才让他勉强清醒了些。
他紧紧抓着床单,一声“哥”,淹没在汹涌的吻里。
6桓似乎感觉到了沈浚齐在说话,但他却容不得这么柔嫩的嘴唇有一秒钟说话的时间。这无疑是一个美妙的夜晚,美妙到沈浚齐的身份和目的,在眼前这片旖旎的风光下,根本不足一提。
6桓没有叫醒沈浚齐让他去隔壁睡,而是破天荒的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进入了梦乡。
此刻,东方的天空,隐隐泛出鱼肚白的颜色。
6桓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等他打开壁灯,却现沈浚齐裹着他的西装,窝在床边的沙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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