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行云诀?”任红昌背上的蔡文姬见她如此惊讶,连忙好奇地问道。
任红昌点了点头,依旧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御水行云诀是我爹爹独有的身法,就连我也没教过。这身法练到极致,据说能身如流水,行如流云,来去无物可挡,飘渺无迹可寻。我曾见爹爹在和护卫队的演训中演示过一次,在几百人的队伍之中穿梭像游鱼一般,迅捷无比,却又捉摸不定,非常独特。”
“还有这么奇妙的东西?”蔡文姬不禁好奇地又看向刘德景,“这么说,德景哥已经学会这种身法了?”
“没有。”任红昌断然地否定道,“虽然我们看起来觉得匪夷所思,然而景哥哥的身法还有些僵硬,行动也很刻意,完全达不到爹爹口中所说的‘百川奔流任由我,云行万里不留痕’的境界。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是很可怕了。真是,爹爹在想什么啊,竟然瞒着我把这招都教给景哥哥了!”
“是这样……”蔡文姬点了点头,看着刘德景喃喃道。
任红昌虽然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只要是不傻的人都能明白,越是想要得到更珍贵的东西,就越是需要巨大的付出。而对于武学而言,则更是如此!越是高深的技巧,所要付出的辛苦,付出的代价也就会越加可怕。刘德景现在看似神威无敌,不可阻挡,可谁知道他为了得到这些,又付出了什么。
蔡文姬的猜测并没有错,她所想的也是刘德景此时所想的。这是刘德景第一次在实战当中施展出这套身法,不是因为藏拙,而是因为负担太重。若非情势紧迫,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施展此招。
正如任红昌所说,御水行云诀乃是任昂的不传之秘,就连任红昌都没有修习的资格。究其原因,除了这身法极其神秘可怕之外,其修炼的要求以及过程都是无比严苛的。尤其是在刘德景修炼之后,任昂的一席话,更是让他无比惊讶。
“御水行云诀,奥妙无穷,威力无边,但只有一脉传承。我所能传你的,不过是入门的技巧,至于你未来能领悟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一脉传承的身法,刘德景根本就是闻所未闻。然而当他感受到来自任昂体内的一股奇妙力量,正在触动着他的身体之中某种感觉开始发芽时,他信了。自从和任昂认识之后,匪夷所思的东西见过了太多,一开始连灭天的大阵都见识了,一套一脉相承的武艺,又算得了什么?
此刻将这身法施展开来,感受到它无穷的威力,纵使刘德景也不由得感慨道:“刚刚入门便有如此威力,真要练至大成又该如何?任大哥,你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啊……”
此时刘德景等人身边,已经围了大约七十人左右。尽管刘德景已经在奋力杀敌了,可架不住杀人的速度没有来得人快。众人一路突进过去,留下尸迹斑斑,然而敌人却是越来越多。不过好在,这样的人数,还不足以对他们的行进造成威胁。毕竟纵有千百人相围,但身边却只会接触那么几个。
就这样又持续大约两分钟左右的时间,马厩已是近在眼前。很显然,他们这样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他们并不傻,自然瞬间就明白了刘德景的打算。
“众军莫慌!列阵!”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就在秦晋路线的前方。
大量的人开始涌向马厩前方,有序地组建起了一个战阵,打算依靠绝对的人数优势将刘德景他们阻挡下来。面对着普通人,或许秦晋还算无可阻挡,然而战阵一起,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状况。秦晋即便使用了囚息功,也不过是激发出了两三倍的身体能力。可当他面对着战阵的时候,却是如同一人对多人,力量的威能被极大地给削弱化了,无论攻防都占不到什么优势,队伍的突进一下停滞住了。
这样的战阵,虽然不算精妙,但此时即便是能阻碍秦晋的前进,就足以对刘德景等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队伍的进度刚刚停滞下来,就立刻有几道攻击穿过黄河与黄海两兄弟的守备,直朝任红昌与蔡文姬刺去。
两兄弟见状大吃了一惊,急忙赶去救援,可近战并非他们所擅长,最终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他们无奈之下只得以身体当做了盾牌,噗噗,三道攻击直接刺到了两人身上。尤其是黄河,左肩与右腿尽皆受伤。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也已然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黄河、黄海!该死!给我破啊,给我破!”秦晋见状心急如焚,浑身涨得通红,拼了命地在冲击着眼前的战阵。
可这一切举动都毫无意义。如果什么事情光凭意志力就能解决,那这世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悔恨和遗憾了。
“哈哈哈~~”这个时候,一个得意的笑声从战阵之后传了过来,“尔等小贼,自以为有点本事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以区区几人挑战我狼孟的权威!今天大爷就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当然,代价就是你们的命!”一名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隐隐出现在战阵中央,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
“屈统领,是屈统领!”
“屈统领来了,这群小贼插翅难逃!”
那被称为屈统领的男子显然很满意这些军士们的欢呼,一脸骄傲地扫视着现场。当他的眼神扫到蔡文姬时,不禁眼睛一亮,又大笑了一声,显得很是兴奋,“哈哈哈~果然苍天待我不薄啊,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宝贝疙瘩,竟然在这里!看来,是天意要我连升三级,不得不笑纳了!众人听令,那小娘子抓活的,其他人,杀无赦!”
“是,杀无赦!”众军士见指挥官到了,自然士气陡然提升了一大截,纷纷呐喊道。
然而就在这滔天的喊杀声中,一道宛若游鱼的身影快速穿过了秦晋的身旁,毫无预兆地一头扎进了战阵之中。
“什,什么!?”顿时有人便失声叫了起来。
“有,有什么进来了!”
“是人!刚才有一个人!”
“快,快杀了他,杀了他!”
…………
原本固若金汤的战阵,只因为一个身影而乱套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衣服里钻进了一只老鼠一样,让众人浑身不自在。所有的战阵军士们纷纷惊恐地左顾右盼,举着手中武器寻找着那个鬼魅的身影,恨不得一把抓出来把它千刀万剐,剁成肉泥。然而就算他们想尽了办法,却也是一点用没有。偶尔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看到了,然而恍惚之间却又失去了踪迹。就这样,战阵之中一片混乱,对秦晋等人的压力也是陡然降低。
“镇定!镇定!”阵中那带军的屈统领见状自然也是焦急万分,直接高高立起,大喝道,“一个人而已,急什么!速速规整队伍,将其围起来剿杀便是!”
屈统领的话,对于这些军士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顿时倒是安抚下了他们不少情绪。屈统领见状,正打算指挥军队重整队形,却突然眼睛一眯,下意识地又揉了揉。再度睁眼看去,顿时面色大变。
人群之中,一道迷糊的身影,如轻烟,如游鱼,自如地在人群之中穿梭游动。一个个鲜活的士兵,竟像是毫无生命的礁石一般,对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在他离去之后,方才惊恐地四处张望。就是这身影,跳跃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之后,竟然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小贼你敢~!”感受到那刺骨如冰的杀气,屈统领像是一下看到了死亡的真实一般,瞳孔缩成了一条线,惊恐地叫喊着。
“你之前躲着不出现,找你还得费点功夫。苍天的确待你不薄,所以我这个礼物你就收下吧!”说着,白光一闪,轻巧地抹过了屈头领的喉咙。只可怜这个悲剧的男人,连升三级的美梦不过方才做了片刻,便已化为了黄梁青烟。
前一刻还趾高气昂,意气风发;后一刻便成为了一捧黄土,人生之事,便是如此。
屈统领的尸体直直地倒下,如同清潭之中砸入一粒巨石,顿时引得战阵之中军士们一阵骚动。约近四十人将刘德景团团围在中央,脸上混杂着惊恐与愤怒的情绪。他们人堆人,人挤人,执戈持枪,虽然围得水泄不通,却又无一人敢于上前挑战。虽说这样的状况,对刘德景并无威胁,但也绝不是他能接受的。远处不知从何传来的一股危机感,引着他皮肤生出阵阵寒意。
“不能再拖下去了。”刘德景快速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状况,跺了跺脚,咬牙喃喃道,顿时下定了决心。
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磅礴且浑厚。无尽的威严感从那剑气之柱中散溢出来,擦过人的身体,掠过人的灵魂,竟然不由自主地激起一阵颤抖,让人心生膜拜之意。剑气快速地在空中游动,慢慢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像是一座山峦,又像是连绵的群峰。只是这样看着它,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人不禁就想拜服。
山峦之下,剑气之中,刘德景快速地舞动着白明宝剑,就如同以剑为笔一般,勾勒着这幅不同寻常的景致。
“一揽满天星月,步丈浩瀚神州,万里社稷纳于胸,只凭九峰定江海!战剑--九叠峻迹,一之曰,长留!”
刘德景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纵身一跃,融入那山峦影像之中。随即身体在空中直接倒转,右臂执剑直指地面,大喝了一声,那座磅礴的剑气山峰,与他的身形一同,重重地朝地面砸了下来。
剑气山峰本无实体,但那股威压却是实际存在的。庞大的剑气从天而降,在众人毫无准备之下便落到了身上。只是眨眼间,这近四十人,便在毫无准备之时都被镇压在了剑气山峰之下。虽然这威压不至于在刹那间把他们压垮,但也让他们此刻尽皆单膝跪地,竟然无法移动半步。
这样的画面无疑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不仅仅是周围的军士们,就连任红昌、秦晋等人,也是一下看傻了。剑法能做到这一步,简直想都没有人想过。以一己之力镇压近四十人,即便再怎么亲眼所见,也未免太扯淡了。
“傻呆着干什么!快!”刘德景此时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跳,缠裹着重重纱布的右臂上,也隐隐渗出了红色的印痕,显然这剑技对他的负担同样不小。眼见任红昌等人呆在了那里,急忙大喝了一声。
任红昌与秦晋等人闻言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不敢耽搁,趁着这个机会突破了战阵,径直朝马厩冲去。战阵之后,再无阻碍,已是一马平川。数十匹战马一字排开,很有秩序地围在马厩中。这样省了众人许多事,闯进马厩之后,他们便四散分开,每人抓了一匹马骑了上去。
刘德景见他们已然突破,随即牙关紧咬,再度低喝了一声,那团剑气猛地炸开!狂暴的气流将原本压在山峰之下的军士们纷纷掀翻,直接清空出了一大片场地。而刘德景则顺势一团身,接着气浪向后远远地跳开,同样冲进了马厩之中。他翻身跨上一匹青骢战马,接过了蔡文姬,将她放坐在怀中,左手一揽缰绳,大喝了一声,带头纵马奔驰了出去。
此刻外面被刘德景之前清场的地方依旧空旷,士兵既没有站起来,也还没有被人重填,使得他们的战马能够毫无滞碍地奔跑起来。一行奔马跑过,吓得躺在地面上的士兵们纷纷面色苍白,在地上如蟑螂一般四处乱爬,生怕不注意便变成了蹄下之鬼。尽管一旁的增援离他们已经不过二三十步之远,可战场之中,毫厘之隔便如天涯之间。那些军士们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刘德景等人纵马飞驰而出,也没有丝毫办法,只得同样拼命赶往马厩去取马先。
而就是他们急忙去取马的这个时间,刘德景等人早已跑远。等他们出得马厩向前追去之时,远方的人影早已来到了营门之前。
此时的营门口,栅栏已经缓缓落下来了一些,想来是有人趁刘德景等人抢马之时,又再度偷偷地摸了过去。尽管没有完全关上,但这样的高度显然不足以让他们冲关出去。刘德景眉头一皱,正准备独自去开门,却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随即咧嘴一笑,大喝道:“有人开门,加速冲关出去!”
“好!”身后的任红昌等人立刻回应道。
果不其然,栅栏在他们接近的时候再度缓缓打开,就这样,再没有了任何阻碍,刘德景等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穿破了重重防备,终于逃离了这营寨,扬长而去。而那开门的人,也是翻身跳下营墙,策马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营中的军士们目瞪口呆,他们到此时也没有明白,这不过区区几个看似平民的人而已,究竟是怎么就在近百人的围堵之下冲出了他们的地盘,这还讲不讲道理啊?
而在那营墙之上,却还有一个人影冷冷地笑道:“总算是差不多了,如果你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也未免太天真了。小子,对付这些家伙,你就底牌尽出,我倒是想看看,接下来的挑战,你又该怎么办?”说着,那人影微微一笑,眨眼便又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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