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让我看看吗医生?拜托了……”严珏站在兽医院大厅, 一个劲儿围着林医生打转。
“不行不行,真不行。”林医生捂了捂耳朵:“园长说得很清楚,无干人等谁都不许上去看黎中猕猴。严珏小姑娘, 去找你哥哥说,我耳朵都要炸了。”
“严珏,放弃吧。没用的。”粟霖从兽医院门外走进来:“连我都没有获得你哥的特赦,你?”他摇了摇食指:“就更不可能了。”
“我哥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进门之后打他电话都没接。”严珏沮丧地低下头。
“这你都不知道啊?”粟霖似嫌弃搬看了她一眼:“肯定去熊猫馆了啊。”
“熊猫馆?我也想去熊猫馆,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只找到这个兽医院。”
“噗!严珏,我以前怎么没现你还是个路痴啊。”粟霖道:“你就不会找个人带你去吗?”
“大家都在工作, 我找谁啊。”
“所以你就来打扰我工作了?”林医生不干了, 兽医院里严珏尽找他纠缠了半天,是看自己脾气和善好欺负吗。
“医生,我都观察过了。今天上午就你最清闲,大半的时间都在喝茶看书了。”严珏毫不客气地揭穿。
“我这是勤学不倦, 每天向上。”林医生小声道:“你们俩不是认识?一起去熊猫馆好啦?”
“粟霖哥哥……”严珏转移了目标。
“好了好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的熊猫, 我带你过去。”粟霖一摆手,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救护中心小地图。
“阿嚏!阿嚏!……”瑜书伸出手掌捂住嘴,努力止住喷嚏。
“这是怎么了?”严辞开温水把他身上的鱼腥味儿冲洗干净。
“嗯呜~”皮毛湿乎乎地贴着身子, 瑜书感觉耳朵都快立不起来了。
严辞凑近瑜书的脸颊,摸了摸他的鼻头, 再看看他的眼睛:“好了, 我们再冲一遍就出去把毛毛吹干。”
“嗯呜~”瑜书点点头, 他别扭地在浴池里拍了拍爪子,总感觉掌心在微微地热。
“手掌不舒服吗?”严辞担忧地看着他,拉过他的前掌翻来覆去地检查。
“嗯呜~”瑜书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指,好难过。
小只的大熊猫整个萎靡了下来,靠在严辞的手边团成一个圆润的球球。
“瑜书,瑜书……”严辞轻抚他的额头,怎么会突然这么没精神?
“嗯呜~”呜咽更加小声,瑜书半睁着眼睛看着严辞,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冷极了。
“这……”严辞准备先拿毛巾把他皮毛擦擦干,叫林医生过来仔细看看。
越是着急越是忙乱,翻了翻身边的物品一条毛巾都找不到。
严辞把大熊猫的脑袋小心枕在浴池边:“瑜书,我给你拿毛巾,马上过来。”
转身急忙往另一个房间冲……
“嗯呜~”瑜书爪子使劲儿扒拉着浴池边沿的地面,严辞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
眼前迷迷糊糊虚幻起来,仿佛回到了初到现世的时候,无去无归,谁也看不到自己,冰凉,寂寞,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黑白色……
“呜~”瑜书舔了舔自己的肉垫,掌心好热,身体又很冷……
这种奇怪的……熟悉的感觉……我可以……回家了吗……
“瑜书!”慌乱扯下晾在阳台上最长的一条浴巾,严辞赶回了浴室。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瑜书?”有点不太赶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严辞平复心情,把整个小房间打量了一遍,空空荡荡,没有大熊猫的身影。
他缓步走到浴池边,低下头看浴池里的人影。
如墨的黑长长铺陈在浴池外延,一身繁复云纹镶边的古式袍服,宽宽大大的衣袖随着白皙的手腕垂在身前,腰间盘带上长组的玉佩若隐若现,流云形的长长玉簪散落在地上,一身装束,清冷又庄严。苍白的脸,纤长的眼睫,垂下一抹暗影,像不属于现今这尘世间。
严辞捡起地上的玉簪,似乎带着极强的寒意,他感觉心头都揪紧了。
“瑜书?”静默蹲在浴池边,严辞试探性地轻声道。
他伸出手指帮浴池里的人拨开额角的几缕丝。
“嗯嗯~”察觉到这温暖,手下的人微抬起头向上蹭了蹭,缱绻依恋。
“瑜书……”心底骤一瞬放松了,乱七八糟软了一大片,严辞不知该如何是好。
“……辞……”手腕向上抬起触到严辞的手指,衣袖拂扫间两枚玉佩撞击在一起,清脆玉石之声。
摸到冰冰凉凉的指尖,严辞猛地反应了过来,这么冷,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只是……
把簪小心收进口袋,严辞站起来帮他把长一点点收拢起来归于身前,怎么把他带去房间?
收紧手指,掐入掌心。
犹豫了片刻,严辞低下身半跪在浴池边沿,一手揽住腰背,一手捞起双膝,上身一抬把怀中的人抱了起来。
“瑜书……”呼吸相触空间接近了许多,组佩“叮当”作响,干净清致的面容似打了层柔光,静谧从容。
“瑜书……”严辞轻叹了一声,抱着他往房间里走……
“瑜书。”严珏和粟霖在熊猫馆外围走了一圈,瑜书的名牌已经做好了,贴在熊猫馆门口的宣传栏中间:“我哥真的只打算养瑜书一只大熊猫啊。”
“当时你们兄妹两一起去的石州动物园对吧。”粟霖捋了一把刘海儿:“小严珏,你给我说说,那只大熊猫到底有什么魅力啊,看这照片,跟别的也差不多啊。”
“你懂什么。”严珏趴到外场围栏边:“瑜书长得又白又漂亮,乖巧又听话,爱干净又聪明,人家可是一只小网红。”
“不得了不得了。”粟霖摇摇头:“你们俩都是接触动物的,我是说不通。”
“不过,我哥和瑜书在哪儿啊?”严珏往里面瞅了半天,没找到。
“我看严辞这设计,摆明了不让你们粉丝看到他喜欢的大熊猫。”粟霖才懒得扒拉那围栏,戳了戳她拿在手里的手机:“给你哥再打个电话呗,之前说不定什么事情没听到。”
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床上,点点湿迹沾湿了床铺。
严辞屏住呼吸慢慢帮他褪下玄色外衣,里面是一件绣了寒梅的鸦青色中衣,摸了摸,中衣倒是没沾染半点水汽,顺滑干燥。
把外衣挂在柱状衣架上,取下腰间长坠佩玉,严辞帮床上的人把被子盖上。
“叮叮叮……”书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严辞划开屏幕一看,是妹妹。
“喂,哥,你和瑜书现在在哪儿啊?”严珏声音元气满满:“我和粟霖在熊猫馆外面呢,找半天没找到。”
严辞把口袋里的簪收进书桌抽屉:“现在有点忙,走不开,小珏,我这现在没对讲机,你先帮我叫林医生过来一趟吧,林医生上班不开手机的。”
“林医生?”粟霖像严珏打着手势,刚才兽医院那个。
“哦,好,好。”严珏答应着。
“不会是瑜书生病了吧?”几秒钟挂了电话,严珏一阵担心。
“反正我们插不了手,帮你哥忙吧。”粟霖带他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