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了悬浮在空中昏迷的唐周,全部命丧唐山水的手上。
唐山水瞧了瞧依旧没醒来的唐周“孽障,暂且饶你一命。”
说完话,唐山水身形一闪,头顶的金云褪去本来的面貌变成一把唐刀。
唐刀飘到唐山水脚下,载着唐山水飞向远方。
帝都的郊外,原来战斗的地点满目疮痍,地上的草本植物全都化为虚无。唐州先前插入地下的条幅‘谁敢与我一战’只剩下半块布,另外半块不知所踪。
冷武器的战斗是没有硝烟的战斗,地上只一具尸体,再没有一具全尸。
战斗结束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重回寂静。
双臂被废的唐周摇晃有些懵的脑袋,总算再一次醒过来。
“嘶--”手臂上的伤口撕裂着,唐周咬牙硬挺。“守护者,我草你姥姥。”
骂人的话是剑九松教给唐周的,他说“徒儿,日后你在江湖行走,如果碰到打不到的人就大声骂他,这样你才会爽快。”
唐周大骂两句后,心中闷气果然分散许多,内心爽快不少。
骂完后,唐周对着荒芜的周围怔怔呆。不对劲啊,记得自己当时被控制住,手臂上的血管统统爆开。按照常理说,自己早应该归西,怎么还会感到疼痛。
唐周回忆当时的战斗场景,在危难之时放佛听到三师父的话。
三师父?
唐周突然像是被电击到,刚刚视野中掠过的一具平淡无奇的尸体?那尸体分明和三师父有几分相像。
唐周想到什么,又像是没有想到,定睛去瞧地上躺着的尸体。不羁的胡须,邋遢的衣物,手中握着的剑柄,不是剑九松还能是谁?
“不----。”
双臂被废的唐周直接从乌啼剑上掉下来,乌啼剑想要去接住唐周,唐周却拼命挣扎脱离乌啼剑的保护。
唐周重重的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口齿不清的大吼“不---”
企图自己的大声挽留能重新救活剑九松,可是剑九松并没有什么回应。
没有双臂不能爬行,唐周就用脚蹬地用脑门撑地向剑九松蠕动。他很想立刻到剑九松身边,又怕确认死去的人真的是剑九松。
在往前蠕动的过程中,唐周的脑门很快被沙土磨出血,不过他毫不放慢度,一个劲地往前动。
“不---。”唐周到了剑九松身边,虽然他的上半身扎满了剑的碎片,但是唐周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师父。”这是唐周第一次叫剑九松师父,他知道剑老怪一直想听他真心的叫一声师父,可是唐周没有叫。一直称他为三师父,现在剑老怪终于如愿以偿,听到唐周叫他一声师父。
不过,剑九松却永远不能回应唐周,不能露出欣喜的笑容叫他一声好徒儿。
剑九松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往事一幕幕浮现,与剑九松相遇相识的事好似就在昨天。
那天树林论剑,错把合欢散拿成金疮药。那日枯木逢春,下死手之人是你,救我之人也是你。强硬的要求拜他为师,唐周不从,剑九松就按着自己的身子跪向他。
再到后来秉烛夜谈,真心的行上拜师礼。
“黄道吉日,我剑老怪奉天而行,收徒大礼正是启动。”
“为徒者当行三叩九拜大礼。”
“第一叩,师徒情谊永不断。”
“第二叩,为徒者当自强不息,对武艺毫不懈怠。”
“第三叩,为师者当倾囊相助,为师为父,不得窝藏坏水。”
那一天是剑九松最开心的一天,拜师的每一步,剑九松都要求的极为严格。
最后一扣时,剑九松也跪下,与唐周相对而归。
“叩。”
二人相互而拜,从此师徒情意在,天涯比邻再添一人。
剑九松拜完,大喊一句“敬茶”。
喊完话,剑九松为唐周倒一杯茶水,然后把茶水端给唐周。“敬茶。”
唐周双手接过茶,恭敬道“三师父请喝茶。”
唐周的一句三师父坏了剑九松的雅兴,剑九松皱起眉头“怎么是三师父?”
沉思半晌,被眼泪模糊了双眼,面目狼狈的唐周朝剑九松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下三个响头。
“师父,你永远是徒儿的好师傅。”
唐周抬头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喊“自今日起,我唐周改姓叫剑周,此生此世都为剑门中人。”
喊完话,唐周脑海中仿佛响彻了一声剑九松生前的呓语“小剑啊小剑。”
唐周对着剑九松的尸喃喃自语“我就是你的小剑。”
坐在剑九松的尸旁将近半天的时间,唐周一直在自问自答的问话答话,而且答话的语气与剑九松如出一撤。
如果不是金老爷子驱车而来,想必唐周不知要呆在何时。金老爷子见郊区没什么动静后,因为放心不下唐周,所以特地驱车来察看一番。
到了地方,一看剑九松躺在地上,唐周坐在旁边,而且唐周满脸的泪痕。金老爷子是个明白人,稍微一推敲,将事情的真相推的八九不离十。
“走吧,事已至此,何必要伤心?”
剑老怪死了,若说金老爷子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喜怒哀乐全都压在心底不表现出来。
剑周恍若无了心神,呆呆问道“二师父,我做错了吗?”
金老爷子暗叹一声“何为对错?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唐周沉默不语,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站起身,又端视剑九松良久。“二师父,以前那个唐周已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剑周。”
长大了,真的长大了。金老爷子感叹,好钢终于成形了,只是这其中耗费的心血过于庞大,险些毁于一旦。
“如此也好,从前的唐周得罪了全华夏的人。你改名为剑周是最好的办法,明天关于你的身份就能下来,南城警备处剑中尉。你回南城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剑周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可是师父的仇?…………”一想起剑九松,唐周的心又动荡起来,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金老爷子伸出厚重的手掌放在剑周的肩头,安抚他内心的波动。“小子,你想让更多的人丧命吗?”
唐周沉默,竟无言以对。良久后,又眼前一亮。“当我强过他的时候,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金老爷子转身回到车上。“走吧,别让剑老怪躺在这生硬的异土他乡,他活着的时候,衣服可以穿得破,饭可以吃不饱。但是睡觉的地方必须要舒服,送他回南城吧。”
剑周自知不能再留在帝都,必须先把师父入土为安。“好,不过,二师父?”
“有什么事吗?”金老爷子在车中,看着剑周在车外毫无动静。“还不把你的师父抱上车来?”
唐周有气无力道“二师父,我的双手废了,还是你来吧。”
“什么?”金老爷子早已在心中把唐周当成自己的亲孙儿,得知他受伤,第一时间从车上小跑下来。
捋起唐周的袖筒,手臂上的血液已经凝固,手臂上的血管断成一节一节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金老爷子快要心疼的讲不出话,习武之人都知道血脉的重要性,像唐周这种情况,几乎可以说双臂完全废了。
剑周硬挤出一点笑容“不用担心,我知道谁能治好我的手臂。等安顿好师父,我再去找他。”
听剑周说能以医治好,金老爷子这才松一口气,将剑九松抱到车上。“走吧,你真的确定,手臂能治好?用不用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唐周是最信不过洋鬼子的那些玩意。“不用。”
一切安置妥当,金老爷子动汽车,轰鸣一声向远方开去。
或许是太过疲劳,太过心累,剑周很快在副驾驶的位置睡过去。帝都郊区的路特别难走,一路上难免有沟沟壑壑,凸出的小石子,金老爷子悄悄放慢了度,保证行车时不那么颠荡。
汽车平稳行驶的时候,金老爷子悄悄从衣袖中抽出一个用血写上字的布条。上面用血写着的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唐山水。”
该布条一直被剑九松攥在手心当中,金老爷子也是在拥抱唐山水的时候偶然现的。
很显然,剑老怪在受重伤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留下杀人者的名字后才死去。
握着布条的手势也很奇怪,是用枯木剑意包裹着呢、,剑老怪知道,金老爷子同样明白。只有佛手之意能解开这种手势,只有完全的佛手,佛手之力加佛手之意才能掰开他的手指,拿到里面的布条。
金老爷子知道,剑老怪如此做的目的是不想让剑周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如果剑周知道杀人者就是唐山水,想必会立刻去找他拼命。
这件事是个天大的秘密,剑九松的心意金老爷子能够明白。这个布条显然是为自己留的。表面上装作漫不经心的开车,手中用力将血字布条揉成灰烬,金老爷子加快了开车度。
当师父的心都是一样的,依金老爷子对剑周的了解。如果被他知道仇人是谁,即使对方真的是守护者,剑周也会奋不顾身的同对方拼命。
眼下这件事还是先瞒他一阵,等时机到了,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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