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冰凉肮脏的树林,重新回到床上。虽然剑宗的床很硬,没有弹性。但是唐周睡得相当舒服。唯一不爽的是,剑宗的墙角有只公鸡,大清早的一直啼叫不休。
唐周穿好衣物,拿着唐刀出门。公鸡依然在墙头鸣叫,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
唐周伏在不远处的树下。拾起一块偏圆的石头。唐周在山上的时候,经常以石击鸟,一砸一个准。公鸡的体积比麻雀大得多,更好击中。
唐周等待大公鸡的下一次打鸣。公鸡打鸣的时候,是注意力最松懈的时候。公鸡会催动全身的肌肉,挤出高声鸡鸣。
“沟哦沟--沟哦沟”。就是现在,唐周趁着大公鸡全身的肌肉紧绷,石子出手。
“沟哦……”大公鸡只叫了一半,没有下文。唯一可惜的是,大公鸡受力,掉到墙头的另一边。
“喝不上鸡汤了。”结果了大公鸡的性命,唐周暗道可惜。凭那只大公鸡的体积,绝对味道鲜美。
正好,白灵已经做好早饭。“唐师兄,起床吃早餐了。”
“来了。”
剑宗院子中的石桌上,摆有四碗米水。四碗米水中间有一个小碟,小碟上有四个鸡蛋。
唐周走到石桌的时候,剑宗老祖正品茶一样的动作,品味米水。
唐周打趣道“前辈,我还以为你,大清早就在喝茶呢。”
剑宗老祖把手中的米水,轻轻放在石桌上。碗内的米水波澜不惊,仿佛从未动过。“唐小友不知,吃饭是修行,走路也是修行。走万里路和一天不出门,是一样在修行。”
唐周是辩不过剑宗老祖,老祖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多。说不过剑宗老祖,只能拱手恭维“前辈此言,唐某领教了。”
“领教什么?”慕容雪依然身着昨天的道袍。大清早,就听到唐周跟剑宗的老头,在侃大山。
剑宗老祖没有回话,淡然端起石桌上的米水继续品尝。眼角神色中,分明是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为老不尊。”慕容雪一撇嘴,给手中的鸡蛋较起劲。慕容雪平时吃的鸡蛋全是佣人,剥好的。从未亲自剥过鸡蛋。
慕容家用餐的规格很高,每个食用的鸡蛋从开锅到剥皮,均不能有破损。破损意味着不圆满,所有破损的鸡蛋都会被扔掉。
慕容雪原来食用的鸡蛋,都如珍珠般光滑白嫩。没想到,自己动起手剥鸡蛋。左烂一块,右掉一片,等所有的鸡蛋壳都与鸡蛋分离。整个鸡蛋的蛋白,也掉得差不多。
唐周认为慕容雪剥鸡蛋的方法很浪费,小心捡起,连在蛋壳上的蛋白,二次食用。
“别吃了。”慕容雪打落唐周的鸡蛋壳。“你身体不好,等回到南城,我带你去吃好的。”
慕容雪的动作恰巧被忙完早餐的白灵看到。白灵满脸的责怪。“你干什么?唐师兄都快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厄。”唐周本人对身上的伤都不太在意。倒是白灵和慕容雪,两个人着急得狠。眼看二人又要因为自己,爆口舌之战。唐周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哼。”慕容雪把碗筷一摔。“我也吃好了。”
“呵呵。”剑宗老祖依然品茶似的,细细品尝米水的滋味。任凭事情展,不加控制。
白灵生气的坐在是石凳上,不喝桌上的米水,也不拿碟里的鸡蛋。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吭声。只有热乎的米汤中散的热气,在时刻提醒,空间并没有静止。
就在最安静的时候,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时候。剑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狮吼。“拿弹弓射我鸡的小兔崽子,我日嫩先人。”
“我日嫩先人,是谁闲着没事,敢做不敢认?”骂人的是隔壁的大婶,白灵经常碰见她。知道她家有一只大公鸡,每一天,自己都会跟着鸡叫声,起床练功。
“我日嫩先人,是谁拿弹弓射俺家的鸡。”乡村人对自己的财务,尤其养殖的家禽都很在乎。住在剑宗旁的大婶,正在走街串巷的骂人。
说好的不再吃饭,被唐周抛在脑后。唐周端起桌上的米水,想要掩饰内心的不安。
“小友,你喝的是我的米水。”剑宗老祖饶有兴趣的打量唐周。
唐周讪讪的放下剑宗老祖的米水。坐在石凳上,唐周手一会拿上来,一会放下去,一时间无所适从。
“唐小友,该不会是你,射死人家的鸡?”剑宗老祖目光如炬,幽幽定下结论。
“嗯?”白灵和慕容雪两个不合的女人,听到老祖的话,奇怪的对上一眼。用眼神交流,真有可能是唐师兄做的。
所有的矛头,剑指唐周。唐周撇开话题,脸上的表情极不自在。“前辈,饭已吃好。什么时间送我回南城啊?”
剑宗老祖意味深长的笑了。“嘿嘿,马上送。”“灵儿,你跟隔壁的人说说,今天帮忙送两个人。”
白灵跟隔壁的大婶很熟。大婶家有几亩蔬菜大棚。每天都会开车去南城卖菜。白灵时不时的去大婶家帮忙,。大婶对白灵赞赏有加,每天都会挑些新鲜的蔬菜,让白灵带回去。
“老祖,昨天我已经跟张婶提过。她答应今天去贩菜的时候,顺带捎上唐大哥。”
“嗯。”白灵做事很令老祖放心。剑宗老祖对唐周,露出神秘的微笑“小友,路上可要当心啊。”
唐周搞不懂剑宗老祖,话里的意思,只当做是祝自己一路平安。“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
白灵莫名其妙的审视,老祖和唐师兄。他俩之间的小秘密真不少。
……
“灵儿丫头,我准备走了。你们家的两位客人在吗?”
白灵知道是张婶来了,热情招待。“张婶,麻烦你了。”
张婶是个爽快人,做事说话都利索。“丫头啊,就是顺带手的事,不麻烦。”
熟人相见,难免唠叨两句。白灵听到张婶早上在骂人,关心道“张婶,你家的鸡被人砸死了?”
一提起自己的鸡,张婶气不打一处来。张婶家的大公鸡从鸡仔开始养,一直养到现在。跟了张婶四五年,说没就没了。是人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一只鸡,一只大公鸡。张婶那叫一个气。“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王八羔子,闲着没事,拿弹弓射我的鸡。”
唐周跟慕容雪出来的时候,张婶正一个劲埋汰射自家鸡的人。
唐周本想避开二人,谁知白灵偏偏叫住自己。白灵向张婶介绍“张婶,他就是我唐师兄。请你路上多多关照。”
张婶应着话,夸唐周和白灵是郎才女貌。
白灵听了美滋滋的。
慕容雪听到张婶赞美的话,心中一个劲的默念。“说我的,说我的。”
两位要捎带的人,张婶都已见到。“走吧,晚了,菜就不好卖了。”
张婶的车就停在门口,是辆四轮头。四轮头后面拖着,带有两个大轱辘的木车架。木车架上,全是新鲜的蔬菜。
四轮头的车钥匙,就是一根拐弯的钢筋。张婶把车钥匙插进四轮头,使劲的画圈。
或许是张婶的动作过大,或许是车钥匙真的起了作用。四轮头冒出一阵黑烟。震耳欲聋的晃动起来。
张婶坐在四轮头驾驶位。“走吧。”
慕容雪是第一次坐四轮头,眼神中满是新奇。大方的,坐在木车架上。
再次离别,白灵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只交代一句,剑宗老祖让她转述的话。“唐师兄,老祖说,别忘了他交代你的事。”
“嗯。”唐周摇晃着点点头,因为四轮头已经动,唐周的身体,止不住地跟着四轮头的律动摇晃。
白灵一直面对远走的唐周挥手。即使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小巷里。
刚走出城郊的村庄,张婶就忍不住跟唐周二人唠叨。毕竟去南城的路还很长,不说话实在无聊。
唐周没有答话,因为张婶一直在聊,关于她家大公鸡的事情。张婶每说一句,唐周心头的刀子就越深一分。
慕容雪时不时地跟张婶答话,同时注意唐周的表情。唐周的脸色乌黑,像是做了亏心事那种。慕容雪凑近唐周,坏笑道“木头,是不是你射死了张婶的大公鸡?”
唐周吓了一跳,手向后扶着车架。身后的西红柿,都被坐面好几个。唐周嘴里嘟囔“才没是。”
张婶一直听着,后面一对男女说话。听到他们聊到自己的公鸡。张婶为唐周解围。“依我看,小兄弟绝不会干,那等无聊的事。射我鸡的人,一定是个没有教养的,小兔崽子。”
在张婶眼里,唐周跟慕容雪都是有学问的人。二人的穿着,以及身上的气质,都不是乡村人能比拟的。也许,张婶永远都不会想到的事,射鸡贼就坐在她的四轮头车上。
张婶的一番话,彻底打消,唐周要承认的念头。如果被张婶知道,自己不死也会脱张皮。此时此刻,唐周总算明白,剑宗老祖的贱笑,以及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小友,路上可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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