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岭高耸入云,一大半山身遍布云雾。穿过云雾向上,仿佛天宫一般。谁说高处不胜寒。这里的山顶却遍布花草,偶尔鸟语几声,映着微风拂过的竹叶,欢快又脱俗。
山顶有一块大石头,比席梦思双人床还要大一些。石头上有一白衣少年正在盘腿打坐,白衣少年靠着一把似剑飞剑,似刀非刀的兵器。同日本忍者的刀有些相似,不过剑柄没它长,剑身也不弯曲很平直,唯有剑尖与之相像---唐刀
绕过严肃的白衣少年北背面,他的面前有一个大火堆,火堆上的烤肉光泽锃亮,火堆旁有一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
“不好了,不好了,掌门师兄。”有一个小童跑过来,头上扎着一个冲天鬏。
“小小,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耳边大吵大闹的。”
小童气喘吁吁“不好了掌门师兄,咱们看守山门的那条黑狗不见了。”
白衣少年面不改色“哦?那条黑狗日夜随我参禅打坐,观我练功习武,倒也沾了不少灵性。”
小童眼珠一转,试着问“师兄的意思是,那条黑狗开了灵智,自己下山,另寻高就去了?”
“非也,非也。我注意那条黑狗很久了,我观它生活起居,已有了人的影子。身上灵气日益浓厚,私自送了一场造化给它。”白衣少年说完,抬头看向天空,脸上说不出的悲怆。
小童听得泪流满面,感知肺腑“掌门师兄真乃大义也,你观观小弟是否也身绕灵气,赐我一场造化。”
白衣少年站起来,拍了小童后脑勺一下,郑重道“赐你个大头鬼,去敲响山钟,中午我们吃烤狗肉。”
“好耶,好耶。”小童兴高采烈,刚刚黑狗的事情被抛得一干二净。
小童名叫唐小小,白衣少年名叫唐周。此山是唐刀宗所在地,早在两年前众人的师傅把掌门这个包袱扔给了唐周。唐周从手舞足蹈做到手脚僵硬。掌门的位置的确辛苦万分。
几声山钟后,门内弟子聚集到大石头周围,环绕火堆。唐周拔出唐刀,轻轻一削,削出薄薄一片肉。“小小,尝尝可不可口。”
小小也不咀嚼,直接咽下去。做完一系列动作,小小又直瞪瞪盯着烤肉不放。
唐周又相继削出几片肉,烤肉的背部隐隐有些凹进去。唐周还要再削。
底下的众师弟纷纷阻止“够了,够了,掌门师兄再削下去,咱们这月的口粮又吃紧了。”
“是啊是啊,掌门师兄咱们要省着点吃。”底下的人纷纷符合。
唐周把刀插回刀身,“这样的话咱们就一改吃烤肉变为观烤肉吧。”
听唐周此言,底下的人纷纷附议“掌门师兄言之有理,咱们就望肉充饥。”
一圈人围得越来越近,几乎贴着烤肉。人人张大嘴巴,大幅度做出张大嘴巴闭上嘴巴的动作,想要把香味吃到肚子里。唐周忍不住拔刀又削一片肉,快吃到嘴里。众人齐齐转身,看着唐周。
唐周傻笑“不如众位再吃一片。”
唐周的话一出,众弟子明显意动。小小盯了盯烤肉,又看了看唐周“掌门师兄,言之有礼。”“是啊,是啊。言之有礼。”“对,对。言之有礼”“言之有礼。”
于是,众位又纷纷吃了一片。烤肉的肚子一圈已经见骨,而众位弟子明显食不果腹,没有吃饱。
唐周当即令断“把剩余的烤肉锁进天地阁,没有掌门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天地阁是宗门奇珍异草,天地灵药所在之地,但凡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天地阁应有尽有。天地阁更是本门一大禁地,没有掌门手令,门内弟子不得入内,门外的人更不可能入内。
“众师弟随我一同去观礼。哪位仍有通信炮,烤肉入天地阁,仪式必不可少。”
不一会众人,来到一面古朴的大门前。“开门”
大门徐徐打开,天地阁很大,有很多木头分成的格子。本来每一个格子里都有些灵草灵药的,现如今每个格子空空如也。唐周脸上阴晴不定,大声吼道“东西呢?奇珍异草呢?我的千年人参,灵芝。何乌在哪、、、、、、?
众弟子无言,小小拽了拽唐周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掌门师兄,天地阁里的东西一年前就被我们吃光了。”
唐周低声道“我知道,我如此做是让我的内心好受点。借此迷惑自己,天地阁的东西是自己照看不周丢失的。”
小小配合道“掌门师兄深得我心,我也是这个意思。”
唐周大手一挥,对准整条烤狗,一划,一条后腿与整体分开“此腿放在原来千年人参的格子里,作为我们的晚餐。”唐周说完话,立马有一弟子,恭敬的接过狗腿放在千年人参的格子里。
唐周又划掉一条狗腿“明日的早餐,放在千年灵芝的格子里”又有一弟子出列,放进千年灵芝的格子里。
唐周又划了几刀,整条狗已经捉襟见胸,只剩下被众人吃掉的部位,隐隐有些残留的肉丝,其他的全是骨头。唐周皱眉“这些骨头有灵性,小小找几个师弟炖锅骨头汤。”
众弟子一听,来了精神,那骨头上残留的肉丝映在每个人的嘴里。都争着抢着要去做骨头汤。
唐周冽声道“关门。”天地阁古朴的大门徐徐被关上。“礼成,放通信炮。”几枚通信炮直飞上天,众人抬头看。由于阳光太刺眼也看不到什么,只听到几声炮响。
“我的小黑,我的小黑啊。”大老远有个妇人跑来“是你,就是你。”老妇指着唐周气不打一处来。
唐周面不改色,疑惑的看向小小“此人是?”
唐小小一拍后脑勺,想起什么似地“掌门师兄,我差点忘了此事。此人一大早就上山,说当年你把她的小黑狗骗上山,迟迟没有归还。”
老妇手脚相加,口水乱蹦“当年我家小黑才两周大,你说我家小黑身具灵根,要带他修炼,一两年便回。给了我一根什么破草,说是能缓解我的腿痛。我的小黑呢?我的小黑呢?”
唐周看着老妇的模样,假如没有众师弟挡着,老妇已与他扯成一团“那可是百年虫草,分明是你这老妇俗目不识货。”
老妇气急“你还我的小黑,还我的小黑。”
唐周镇定自若“你那小黑,随我一同练功习武,它那灵根上佳,就在今早羽化成仙,只剩这一圈里脊骨了。”唐周转身对唐小小吩咐“小小下锅,不,下葬。”
老妇一听此话气急败坏“小黑生是我的狗,死也是我的狗。这尸体我要带回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众弟子一听大惊,午餐啊,午餐要被带走了。
唐周一听此话哪能如她愿,转念一想毕竟是人家的狗,不带走也不行“此狗与我有缘,随我参禅多时。你既要带走他,也留下一半来,给我留个念想。”
老妇自然不肯,一点也不配合。
唐周又换一招“你年老体衰,此脊骨异常沉重。不如到伙房烧成骨灰带下山去。小小去伙房生火。”小小领会,佩服的看了一眼掌门师兄。
老妇见小黑的尸体要被带走,突然大跳如雷。小小冷不设防被老妇偷袭得成。小小与老妇,一人抓住一半脊骨,像拔河似的,卯足了劲,谁也不撒手。
唐周眼疾手快,拔刀,脊骨由一分二,唐周大喊“小小快跑。”小小脚下生烟,一阵风跑了。
老妇年老只能任小小逃离,无可奈何“你们抢走我的狗,要偿还。那次你给我的破草,再给我一颗。”
众弟子睁大眼睛看着老妇,如此厚脸无耻,抢了俺们的午餐还要陪送,异口同声道“不行。”
老妇抱着脊骨坐在原地“那我就不走了,在这里白吃白喝。”
众弟子以及唐周面色一松“那就好,那就好。”
老妇见众人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你们说好?”
唐周苦笑道“不瞒大姐说,我们已经数日没进过油盐了,大姐跟着我们只会徒徒受苦罢了。”
老妇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什么计策“即然你们无法归还我的小黑,正好我儿的饭馆要开门,缺个帮手。你们出个人跟我下山,小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唐周面露喜色,大步上前跪向自己的师兄弟面前“诸位师弟,我是掌门应该义不容辞,一马当先去做这个苦差事。”
宗门里的其他人没下过山,只有掌门师兄下山换过食物。其他人听了唐周的话义愤填膺,却有些犹豫。待在山上,顿顿挨饿,下山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出路。
唐周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有时间,师兄一定会回来,给你带些剩汤剩饭的。”
此话一出,宗门弟子斩钉截铁,一同声“掌门师兄,走好。”
唐周向下一拜,脸朝下时显现出不为人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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