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的一夜后，精神焕的孔琳再次肩负起护法重任，吴忧干劲十足，将自己关在土洞中专心炼丹，享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成功。
当抻着懒腰的阿痴在一个清晨满足醒来时，乎常人的嗅觉指引着她飘进了土洞。
阿痴从不肯穿鞋，也不会踩到地面上，离地三寸的飘浮似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飘动时还没声音。
嘭！
剧烈的爆炸声差点干扰到还在行功的陈庆之，惊得孔琳从修炼中醒转。
一道蓝光从土洞坍塌前闪了出来，阿痴拈着一粒坑坑洼洼的断肢重生丹，抛了进嘴里。
嘎嘣。
灵丹似乎很脆，口感应该不错，而与灵丹一同碎掉的，是吴忧的心。
几日来，吴忧炼制了三百多鼎丹药，成丹二百八十三鼎，共炼出断肢重生丹三百九十八粒，他的成丹数量在两日前提高到两粒，眼见要凑个四百整数，不想被飘来如鬼的阿痴吓了一跳，功败垂成。
炸鼎是每名炼丹师最不愿意遇到的事情，它十分危险，不仅有丹鼎损坏的可能，还会伤及炼丹师的身体和神魂，甚至危及性命。
从土石堆中爬出来，吴忧将罗浮丹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长舒一口气，没去怪罪阿痴，摇了摇头，飞到山阴流水处，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白袍。
见吴忧平静返回，孔琳再次闭目修炼，她不会越俎代庖地训斥阿痴，将那份劳心劳神的差事丢给了吴忧。
阿痴知道自己犯了错，她不善于表达，垂着脑袋，摆弄着手指头，站在原地，等待着吴忧的惩罚。
小孩子犯了错，当大人的一定要惩罚，不然就是纵容，即使是“大孩子”，也要如此，吴忧的惩罚方式最是“惨无人道”。
在一片空地上，板着脸的吴忧指着空气严肃道：“来，跟我念，一。”
“一。”
坐在木椅上的阿痴表情痛苦，以她的心性哪能坐得住？
“好，接着念，二。”
吴忧用幻空笔写下“二”字。
“二。”
阿痴木然，她觉得自己也很二。
吴忧没当过老师，更没做过父母，他不清楚孩子从听音、认人、辨物、学语到识字的成长过程，只会模仿郭嘉的教学方式。
就这样，在连续六个时辰的教学惩罚后，阿痴用自己绝的学习天赋，强有力地驳斥了“凶兽低智论”，躲过了一场名叫“误入歧途”的学习劫难。
入夜，孔琳拉着吴忧走到一边，看了一眼篝火旁两手抓着烤羊腿吃得正香的阿痴，对不明所以的吴忧问道：“这才半日功夫，她不仅学全了大6文字，还能组词造句，融会贯通，这份天赋实在太过可怕，你明天打算教什么？”
吴忧皱眉想了一会儿，回复道：“我当初是先识字再拜师，阿痴既然学得快，那就早拜师好了，收徒后，我打算教她儒教蒙学。”
“也好，早拜师早省心，先教《弟子规》，再教其他，可不要乱了次序。”孔琳要求道。
“行，没问题。”
吴忧颔答应，转头对阿痴“和蔼”一笑，看得她莫名其妙。
次日一早，吴忧坐在供桌旁的太师椅上，对阿痴问道：“阿痴，我想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阿痴思索了片刻，不情不愿地点头道：“我愿意。”
吴忧没想到阿痴会答应，还答应得这么痛快，取出炎黄牌位，他吩咐道：“我们一切从简，等你拜过炎黄二帝，我再喝了你的拜师茶，你便是我的弟子了。”
“是。”
阿痴很听话，她跪拜时依旧碰不到地面，飘浮着向炎黄二帝叩头九次，起身后接过孔琳递来的拜师茶，恭恭敬敬地奉给吴忧，等吴忧饮了一口，又对他躬身三拜。
吴忧没让阿痴对自己行跪拜礼，这是他一如既往的坚持，只是他没有现，在阿痴躬身行礼的时候，她的眼角有些不自然地湿润。
与孔琳结合后，吴忧感受到了四喜之一，不过，有四喜自然也有四悲。四悲的说法比四喜多，也许在总结悲喜的时候，人们往往会觉得悲大于喜，苦多于乐，所以“喜”的珍贵便凸显出来了。
从四喜诗与众多四悲诗的比较来看，喜事通常是短暂的快乐，悲事却如同划在心灵上的刀痕，让人记忆犹新。
“少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老年丧独子，少子无良师。”
这是吴忧在恶补俗尘知识时深以为然的人生四大悲事，因为他自己就占了第一件。
道教妙真道的微妙元通道君，庄周曾言道：“睡下可起，为生，不可起，为死。如此，是大恐怖。”
可见，死亡和离殇给凡人乃至武者带来的恐惧与伤痛是无以复加的，在无情的岁月面前，看着那些熟识的一切变得陌生，即便有所顿悟，也弥补不了心中遗憾。
昔年，孔圣率弟子周游大6，在大周皇朝的凤鸣岛遇见了一位叫作6通的狂士，那6通在地面上指着孔圣的坐骑金羽青火凤，狂声唱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
孔圣奇6通之歌，本想落地与其相谈，不料那6通唱完一句便土遁踪隐，这番言论却被孔圣的弟子子夏记录下来，引为一则至理。
既然过去的事不能弥补，也只有抬起头来向前看了。
吴忧的眼前是乖巧的阿痴，她虽是凶兽，若论智慧已远寻常武者，较吴忧还要强上三分，他觉得如果让郭嘉在自己和阿痴之间择徒，郭嘉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阿痴，哪怕吴忧身具乾坤本源残片。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饮了阿痴的拜师茶，吴忧又多出了一份责任与义务，默念着昌黎先生的《师说》，他觉得自己有些误人子弟。
吴忧的武道之路刚刚起步，哪有本事传道给阿痴？至于授业解惑，也只是按部就班、照本宣科，他理解的那一点微末感悟，远不如前人的积累。
是故，阿痴遇上了四悲中的最后一件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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