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稳固的三角形，难有稳固的三角关系，当两男恋一女或两女恋一男时，那种复杂性才是真正的稳固。
摆在吴忧面的是一道选择题，即便独孤伽璃和孔琳都给了他多选的机会，但他仍有些犹豫不决。
吴忧与独孤伽璃从四零七号人栏返回后，留守在伏灵山的孔琳已为他们做好了早餐。
在餐桌前枯坐了半刻钟也没有人动筷，三个人都极力掩饰着各自的小情绪，但弥漫在吴忧身上的那股只属于独孤伽璃的体香，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的。
孔琳并不需要什么解释，她只想要一个位置，这一点吴忧不懂，但独孤伽璃心里明镜。
卷走半桌食物，独孤伽璃拉着孔琳离开餐厅回了西楼，留下吴忧一个人傻傻地杵在自己的座位上。
“伽璃的反应真是快！”
已打好腹稿准备和孔琳解释的吴忧对独孤伽璃的举动很是佩服，甚至还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想要去解释，毕竟打腹稿这个行为本身就有些古怪。
“嗯！好吃！”
吴忧的口味算是被孔琳养叼了，他将反思变成了食欲，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因为他已经想明白，在琢磨女人心思和琢磨青牛妖域之间自己更擅长后者。
昨夜被救出的一万受困者中有五千多名武者，比率高到令吴忧瞠目结舌。按照如此算法如果他将青牛妖域中所有受困者都救出来，手下的武者数量可能会暴涨到七八百万人，这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恰好牛成还在开天界，吴忧便将他这位青牛族老请了出来。
指着身旁的一把空椅子，吴忧对牛成笑道：“不忙回营，先尝尝琳儿的手艺。”
“谢主公，二夫人亲手做的膳食一般人可吃不到。”
敦厚的牛成对吴忧行了一礼后才坐下，他其实已在界中吃过了，之所以应承下来主要是因为在等吴忧的后话。
“二夫人？他们都在里面聊了什么！”
吴忧的表情尴尬了一瞬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抬手示意牛成先吃东西。
牛成也不客气，连吃了五份早餐才意犹未尽地开口称赞道：“难怪二夫人在界内有‘小厨神’之称，真是名不虚传。”
“呵呵，琳儿的手艺自是没的说。”
吴忧打了句哈哈，言归正传道：“牛成，我这里有件事想要请教你，是关于青牛妖族和人栏的。”
“主公可是想打那些人栏武者的主意？”牛成笑着问道。
吴忧闻言讶异道：“哦？你怎知我要问的是此事？”
“界内的武者们也在讨论这个问题，看到人栏中武者比例很高，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增强实力的好机会。”牛成如实道。
“没错，不过我心中也有疑问，因为这个比例实在是太搞了，千狼从哪里抓来这么多武者？”吴忧道。
“唉......”
牛成叹了一口气徐徐解释道：“其实那些武者中许多都是被关押了近百年的战俘。一百多年前，石氏家族在石勒的率领下忽然崛起，他们似乎与天妖山脉的狼妖达成了什么协议，趁大晋皇朝内乱之机迅夺得了晋北的这一片土地，后来石家和狼妖又通过各种手段迫使牛羊两大妖族臣服，并劝服鹿妖领的鹿妖与之合作，至于怎么和马魔领谈的我也不知，不过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在成立千狼公国后，石勒和狼妖占据环山界，将其余疆土划分给我们，美其名曰是赏赐，其实就是让我们当他们的马前卒替他们去守卫边界，人栏也就是在那时建立起来的。
“当初人栏还不叫人栏而是叫俘监，专门用来关押战俘。就拿四零七号人栏来说，那时候的四零七号俘监有战俘不下十万，几乎都是武者，实力最高的甚至都有天帅境。可随着时间流逝，俘监里的战俘越来越少，所以才被改名为人栏。”
“十万？那当时的青牛妖域内岂不关押了近一亿战俘？那些人难道？”
吴忧问话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的答案，表情十分震惊。
“不出主公所料，那些人基本上都被环山界里的狼妖吃了。”牛成沉声道。
“混蛋！”
吴忧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将桌子都敲出了一个大洞，从洞口还可以看到楼下大堂的地面。
“主公息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牛成宽慰道。
“过去？这怎么能过去？那可是亿万条无辜人的命！”吴忧怒气难平道。
“主公是心怀礼义仁德之人，而我们妖族却没有那些羁绊。属下有一问，如果被吃的战俘是牛妖，主公又会作何感想？”牛成问道。
“你的意思是？”
吴忧觉得牛成之问有些深意，他如果看到妖兽相残定会坐收渔翁之利，可不会生出什么济世救妖之心，但牛成绝不仅仅是表面的这个意思。
见吴忧没有直接回答，牛成干笑道：“人族内斗妖族拍手称快，妖族内斗人族皆大欢喜。可无论人族妖族都有正道和邪道之分，更是有正邪兼具之辈，如此一来这世间的事就愈复杂。属下今年三百多岁，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已看得越来越淡了。”
吴忧取出两坛地阶灵酒扔给牛成一坛，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岁月再怎么无情也不能磨灭生灵心中的善恶之分与正邪之辨，青牛妖族虽然充作千狼帮凶，但并不是出于本心，我觉得你们还是可以改邪归正的。”
灌下半坛酒的牛成点头道：“确如主公所言，我们青牛妖族上下还是愿从正道的。可生灵心中的正邪善恶就像白昼与黑夜一样此消彼长，甚至在他们心中黑夜还要比白昼漫长。”
“纵然是漫长黑夜亦有光明，且不说明月群星之璀璨，只论那燃起的万家灯火便是实证，至于生灵心中的黑暗也定然可以被光明驱散。”吴忧笃定道。
“主公曲解属下的意思了。人族有句话叫作‘道不同不相为谋’，主公秉行正道，千狼沉迷邪道，本就不属一类。在你眼中他们猪狗不如，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待宰羔羊，所以主公如何愤怒也是无济于事，正邪之争看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牛成坦然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一时冲动，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可见到那些受困者后我良心难安，恨不得立即去拯救他们，你既然和我说了这么多定是已有良策吧？”吴忧了然道。
牛成颔笑道：“我怎么说也是青牛妖族的一员，实在不愿意看到同族老幼受那战乱之苦。主公只要能将我族的各族族长族老全部劝服，那不就能多个朋友少个敌人么？仅凭畜人宗在妖域的守卫力量，如何又是主公的对手？”
“能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自然最好，可是以我手中的力量恐怕还不能让你们所有的领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吴忧苦笑道。
“如果主公还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呢？”牛成再问道。
吴忧闻言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道：“或许可以一试。”
“那牛成斗胆请主公一试！”牛成离座躬身拜道。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我等得！”
吴忧扶起牛成给了他一个承诺，也给了自己和青牛妖族一个和平共处的机会。
“牛成谢主公开恩！”牛成激动道。
“不，是你在为我和青牛妖族着想。不知三个月后的机会是什么？我也好认真准备准备，免得错失良机。”吴忧郑重道。
“主公断不会错失良机，三个月后是我们青牛妖族每年一度的大年会！”
牛成回答得十分干脆，眼神无比坚定，他对吴忧充满了信心。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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