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对独孤伽璃是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但不过是比较直接的“君子好好色”罢了。他清楚自己的情况,根本无闲心去谈什么儿女私情,即便他也渴望身边出现那么一个人。
而独孤伽璃只是心伤之余的一时冲动,这才会与吴忧做出些还不算出格的荒唐事。她不讨厌吴忧,但绝没达到喜欢甚至爱恋的程度,所以哭完了,宣泄够了,也就挣脱了吴忧的怀抱,只将他当做一个刚认识的普通朋友。
两个人在草地上尴尬地相处一阵后,就被凉凉的秋风吹到了另一处客栈中。
中低境界的武者仍然需要进食,而且食量都不小。
独孤伽璃在牛妖们眼中美不到哪里去,但若是碰到些心怀不轨的鼠辈就可能被觊觎了美色。
刚到青牛城那会儿,独孤伽璃曾被几名来这边办事的慕容家小白脸骚扰过,气得她在暗里杀了不少“臭男人”,甚至觉得这里的男性武者都不是好东西,化身为一名小侠女四处为民除害。
千狼公国的地界也确实特殊,这里露头的男性武者还真没几个好东西,不是杀人越货就是作奸犯科。独孤伽璃杀了上百号人,竟连一个都没冤枉,直到她遇见了吴忧。
不过误会都已经过去了,吴忧还是很大度的,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他开了两间客房还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在自己的房间招待独孤伽璃。
两个年轻人男俊女靓,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
“伽璃,来喝一杯?”
吴忧举起酒杯朝对面坐着的独孤伽璃晃了晃,像与老友重逢一般热情。
“别拿出一副大叔要灌倒小姑娘的表情好不好?本郡主和你很熟么?你得叫我独孤郡主,或者直接喊我郡主,没规矩。”
独孤伽璃白了吴忧一眼,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兴致缺缺,连筷子都没动几下。她在家里吃得都是奇珍仙味,哪会对世俗的食物有食欲?
碰了一鼻子灰的吴忧只好自饮自酌,面色没什么变化,但嘴上却反驳道:“我请人喝酒,管她是郡主还是村姑,看不上眼的,就算公主皇后也得一边儿晾着去。这些你拿去榨汁喝吧,我可是饿了。”
随手扔给独孤伽璃一盘桃子,吴忧不再等她直接开吃。他今日耗了不少元力,多吃点东西算是对身体的补偿。
“一岁桃?这东西你也有,还这么多?”
看着盘中的十个一岁桃,独孤伽璃眼前一亮,她没想到吴忧会拿出这等奇物。
以独孤世家的实力,每年也就只能得到一百个一岁桃,而且只有资质绝佳的族人才能在幼年时吃满十个,独孤伽璃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人会小觑一岁桃的效用,哪怕只能吃一个增加一年天寿。因为对武者而言,天寿是无价的,它代表着无限可能。
开天界形成后,吴忧截留的九枚一岁桃桃核就种在了那里。也许是自成一方天地的缘故,九枚桃核竟在开天界里扎了根,每年都会为吴忧产出一个一岁桃,甚至当吴忧将一些桃子分出去之后,吃剩下的桃核还能继续留在开天界生长。
如此循环往复,吴忧如今已得到了一片属于一岁桃林,年产一岁桃的数量达到七十多个,而且产量还在稳步增加,这可真是骇人听闻的财富。
“不就是几个烂桃子么?大惊小怪。”
见到独孤伽璃吃惊的表情,吴忧有些小得意,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阔气样子,把独孤伽璃气得不轻。
一岁桃不好吃,但榨成果汁后倒是十分可口,这种近乎奢侈的吃法还是吴忧无意间想到的。
“呦,看来本郡主小瞧了你这个小色狼,算你识相,还有什么好吃的都赶快献出来吧?”独孤伽璃说话间运转木系元力,将两个一岁桃的汁液抽了出来,美滋滋地喝了一杯桃汁,她自然懂得一岁桃的正确食用方法。
“小丫头片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有桃汁喝还不够,你还想吃龙肝凤髓啊?”
吴忧使劲往嘴里塞着菜,吃得喉咙都堵住了,毫无形象可言。
独孤伽璃翻了翻白眼,连喝桃汁的胃口都没有了。她直接转过身背对吴忧鄙夷道:“粗俗,吃没吃相,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大家族规矩多,但吴忧哪有那么多讲究,继续胡吃海喝,从嘴里的食物缝隙中挤出些声音,满不在乎道:“我吴忧吃饭就是图个饱腹,哪敢和你们这帮大世家的公子小姐比斯文?”
“就算你来自小家族也得讲究个规矩才是,别把自己搞得跟渡界流民似的,他们吃顿饭都能将自己撑死。”
孤独伽璃曾救助过一些渡界流民,亲眼看到很多流民因为太过饥饿撑死在大量食物面前,不过她的这一句话可犯了吴忧的大忌。
只觉得吴忧那边忽然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带着疑惑,独孤伽璃缓缓转过身,待看到吴忧的表情时,她不由吓了一跳。
刚刚还在吃得正兴的吴忧,此时已停了下来,连嘴里的食物都没咽下,眼神冰冷一瞬不瞬地盯着独孤伽璃,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却给了独孤伽璃一种如临深渊般的不寒而栗感。
“怎么,伤你自尊了?”独孤伽璃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还以为伤了吴忧的自尊心。
“噗。”
将嘴里的食物吐在了地上,吴忧靠着椅背长呼了一口气,对独孤伽璃淡淡道:“我们流民为什么会将自己吃到撑死,还不是你们这帮贵族逼的?再者,你们所谓的那些礼仪,无非是想将人分出个三六九等罢了!贵族?呵呵,都是将百姓血肉榨成汁喝的嗜血畜生!”
吴忧救过上百万渡界流民,怎能没见到过将自己吃撑死的饥民?一时气愤下,他将所有贵族包括独孤伽璃都骂了进去。
独孤伽璃本属无心之言,她从小生活在权贵圈子,对一些习气耳濡目染,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与渡界流民有什么太深的交集,更没料到吴忧竟是流民出身。
“我,我不知道你是......”独孤伽璃想解释几句,话说到一半就被吴忧怼回去了。
“我是不是流民很重要么?”
吴忧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也有失偏颇,又见到一脸无辜的独孤伽璃,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是我的话有些偏激,其实也没那么绝对。夜深了,还请郡主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吃饭吃到这种程度,再吃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吴忧没必要和独孤伽璃闹僵,所以只好送客了。
独孤伽璃在家中从小娇生惯养,地位尊贵,别人捧着她都来不及,谁舍得将她往外赶?
听到吴忧送客的话,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独孤伽璃眼眶通红,一声不吭地摔门而出。
听着犹在耳边的门扉晃动声,又看着满屋的杯盘狼藉,吴忧生出了一种人去楼空的苍凉感。
独孤伽璃留在座椅上的余温还没消散,她那沁人心脾的体香在空气中四处飘荡。
“不欢而散么?”冷静下来的吴忧叹了一句,拎起酒坛酒朝自己的嘴中灌去。
吴忧和独孤伽璃到底是分属在两个世界的人,纵然彼此间那般亲近过,但心与心之间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那道隔阂的名字叫做“身份与地位”。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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