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林黛玉与他打了个招呼, 便安安静静地坐到了他身边。徐凡看她脸色似乎不大好, 便收起报纸, 问了句:“怎么脸色这么差?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林黛玉拿手贴了下左边脸腮, 说道:“许是昨晚上吹了风, 就有些不大爽利。我屋里还有安然给我开的药, 饭后吃上一颗就好了。”
徐凡点点头,又说:“今天正好周一,而且你的身份证也应该办好了。下午的时候我带你去一趟医院, 检查下身子。”徐凡又跟黛玉普及了一下现代的医院, 之后早饭便上来了。
安静地吃过饭,徐凡和赵安然打了个招呼, 说是今天带黛玉过去检查身体。
林黛玉因为身子有些不适, 吃了饭, 恹恹地看了一会书,又回屋歇下了。徐凡则是特意去给黛玉买了几副墨镜、还有一整套的化妆品。回家之后, 果然,赵安然的朋友把林黛玉的所有证件都给送过来了,徐凡留他喝了一会儿茶, 等他走后,才拿着东西去找黛玉。
却说林黛玉并不困,只是乏力,歪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也觉得无趣的很。恰好这个时候徐凡来敲她的门了, 林黛玉便赶紧去给他开了门。一看到他手上拿着许多袋子, 林黛玉惊讶道:“你又给我买什么东西了?”
徐凡把袋子放到她的梳妆台上,说道:“你这梳妆台空落落的不是浪费吗?我来装点装点它。”徐凡笑着把那些东西都给拿了出来,林黛玉瞧着,心里也觉得喜欢的很。徐凡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咳了一声,说道:“嗯哼,这是洗面奶,洗脸用的……”
等徐凡把那长长的单子念了一半,却看林黛玉双眼红红地看着他。
徐凡一楞,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黛玉泫然欲泣,拿手背贴着自己的唇瓣,只看着徐凡不说话。徐凡微微皱眉,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他伸手去拉黛玉,却见黛玉摇摇头,低低啜泣起来,说道:“我想着,我自小没了父母,后来在外祖母家里,和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是开心的。只是断没有像今日这么自由自在。可我很清楚,若非因为徐公子,我又何德何能过的这般好?”
薛姨妈对她的好是口头上的,还说什么老太太原本有意把宝琴许配给宝玉,在她的心里种下一颗“自己并非是外祖母唯一内定的孙媳”的怀疑种子。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即便和贾宝玉心意相通,也无人为她提出这门亲事。所以她将薛姨妈当做了依靠。即便没有如今的黛玉读过《红楼梦》,当亲身经历过,她便就知道薛姨妈对她的好不过是口头上的罢了。但徐凡不是。他是行动、言谈上都为她好,帮她考虑的四角齐全。
徐凡原本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的,觉得哭哭啼啼的实在惹人烦。但看林黛玉却是梨花带雨,心里除了怜惜她,哪里还有别的情绪?他赶紧劝说:“你看看你,哭成这样,别人还当我欺负你,怎么还会觉得我对你好?再说了,我就是让你不至于饿了,冷了,你以前过的那些呼奴唤婢的日子,我可给不了你,这就好比似——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说起来,好像还是我这个平头百姓占了天大的便宜。”
林黛玉破涕为笑,只依旧说道:“昨儿我、我喊你徐叔叔,心里拿你当我的亲人一般……”
“那可不行。”徐凡皱眉,一看林黛玉脸色微微苍白,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林妹妹,我今年二十六岁,我就大你十岁,我比贾琏还小。‘叔叔’那是对外人说的,你要是真的拿我当亲人……你就喊我一声哥哥好了。”
林黛玉听他把自己比作贾琏,心想可贾琏也没有供她吃住,还给她买这个买那个的。别说贾琏了,就是宝玉……只他纵然是想,也没有这个能力,他自己吃住还不都是用的家里的。林黛玉赶紧回过心神来,再一看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赶紧把手抽了回去,转过身去。徐凡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林妹妹,因为这称呼的事情,你不知道我被赵安然那厮嘲笑了几次。”
林黛玉哪里还有刚才伤春悲秋的心情?全被徐凡给搅和的差不多了。
她心里想着,还是要早些自己工作才好,才好回报徐凡今日对她的好。这么想着,她心里倒是松快一些,索性去看他给自己买的东西。低声说道:“多谢你费心了。”
徐凡其实也没想她真的喊自己哥哥,就是喊“叔叔”太不像话了。所以也没有继续勉强她,只是将单子递给她,说:“你们女孩子用的东西,我也不懂,这些都是专柜的人介绍的。应该是挺完整的。”又说,“还有一件东西,比这些化妆品要重要很多。”
徐凡拿出林黛玉的身份证,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身份证’。以后就是你在现代的‘路引’了。”
林黛玉看那身份证上面还有自己的照片,倒是比路引要好看精致很多。她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又和徐凡道了谢。徐凡看她还要研究那些化妆品,索性让她自己玩去,告诉她吃过午饭就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林黛玉应了,等徐凡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喊住了他。
“诶……徐凡……”
徐凡转身。林黛玉低下脑袋,说:“徐凡哥哥,我是真心拿你做亲人的。”
原来徐凡开玩笑的一句话,林黛玉留了心。
徐凡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抹了蜜一样。严肃地回应了一声,到门口,房门关上,他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徐凡哥哥……
这带着苏白口音的四个字,可真是甜死他了!
以前自己创公司的时候每天不过睡三四个小时,所以就算凌晨才睡,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