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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回了中军营,令赤古台、麻林二人将受伤的军士安置在中军营,该养伤的养伤,该休整的休整。还有五、六万的生力军,则保持必要的警戒。全军暂时放弃攻打仙霞岭,等山岭的大火熄灭再说。
过了五日,施琅海战那方的捷报传来。
九月二十五日,在方原出兵之前,施琅已先率五十艘战舰的火炮编队,还有一百艘各型战舰,从舟山群岛出南下。
十月五日,攻打福宁州沿海的福宁卫,一日破城,进福宁卫劫掠物资。五日内攻破沿海的大金、定海两个千户所,斩杀郑军军士两千人,劫掠物资不计其数。
十月十五日,施琅的火炮母舰编队抵达福州府海疆,终于遭遇大将林习山所率郑军水师三百艘,连同尼德兰人快舰五十艘。
因风向是东南风,有利于郑、尼德兰联军,施琅放弃了在福州府决战的想法,也顺着风向一路北上,退回福宁州的福宁卫。郑家、尼德兰联军衔尾追击,双方略有小规模的交锋,却无正面会战。
五日之后,风向从东南变成正北,战机终于出现了,施琅开始转守为攻。郑、尼德兰的联军也转攻为守,开始逐步南撤。
十日之后,施琅追击联军舰队到了福州府,尼德兰人的舰队南下避战,驶往泉州府的泉州港等待战机。
但林习山的郑家水师若再往南退却,福建的治所福州府沿海诸卫就是施琅水师肆意凌虐的对象。在郑芝凤严令之下,林习山退无可退,只能选择在福州府迎战施琅的舰队。
双方第一次大海战在福州府的海疆爆。
郑家舰队主将林习山不如施琅骁勇善战,舰队吨位不如,舰队的火炮火力不如,连风向都是不利,这一战的胜负毫无悬念。
双方激战了一日一夜,林习山的水师舰队在损失了两百艘战舰后,彻底崩盘,余下的一百艘战舰仓皇逃亡更南方的厦门岛,与郑家水师老巢漳州的镇海卫,南北相望。
施琅第一场海战大胜,俘获郑军战舰三十艘,水手两千人,便改编了这些俘虏的战舰、水手,继续攻打福州府。
十一月三日,施琅花了十日的时间,攻破福州府沿海福州左卫、中卫、右卫三卫的军港,劫掠了军港物资。因各个军卫郑军驻守的军队两万,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施琅没有选择登岸,而是继续南下福州府以南的兴化府。
十一月十九日,施琅攻破兴化卫,斩杀卫所郑军两千人,将兴化卫所有物资洗劫一空。因郑军主力要么在仙霞岭,二十八都军镇抵御方原;要么在福州府、福宁州狙击玄甲军登6;要么驻守在福州城,南方的小府兴化府防守十分薄弱。
施琅令火炮母舰编队屯驻在兴化府休养生息了半个月,用劫掠来的各类物资向当地百姓换肉食、蔬菜。在补充了充足的淡水,肉食、蔬菜之后,施琅再次率军南下福建第一商港-泉州港。
泉州港自古以来就是海上贸易的枢纽,郑家、西洋、南洋的商人都聚集在泉州港做买卖,港口常年停泊着数以百计的商船。泉州港的富庶,在整个福建都是屈一指,若泉州港一旦有失,必然震动整个东南海疆的海洋贸易,尼德兰人在泉州港有二十个商会,三百艘商船,货物至少价值三百万两银子。
无论郑家,还是尼德兰人,泉州港都是必保的港口。
十二月十日,施琅的舰队抵达泉州港海疆,郑家的海军主帅郑芝凤再次聚集了三百艘战舰,还有尼德兰人普特斯曼总督的五十艘战舰,准备在泉州港与玄甲军水师一决雌雄!
双方第二场大海战,在泉州港海域爆。
这一次因有尼德兰人的快船加入战斗,这种快船航极快,火炮威力巨大,给施琅的水师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施琅迫于无奈,只能采用一种消耗性的打法,就是一次性四十门火炮齐射,以火炮数量来压制尼德兰人快船的航。航再快,能躲得过一炮,却躲不过四十门火炮齐射。
一轮齐射,尼德兰人的快船至少中六、七炮,直接就被打沉。而尼德兰人的火炮还击,砸在火炮母舰的钛合金钢材上,勉强能砸出一个窝,却如同瘙痒,甚至连船身都不会颤抖一下。
在高科技,高火力的绝对碾压之下,无论尼德兰人怎么灵活运用海战战术,火炮射术,也是徒劳无功。
尼德兰人只能放弃炮轰火炮母舰的想法,转而去攻击外围那些没有铁甲护卫的战舰。施琅却不会再给尼德兰人机会,只死死的咬着尼德兰人的战舰炮轰。
郑芝凤也随之改变了策略,也放弃了攻打火炮母舰的想法,转而去攻打那些中小型的战舰。
双方在海疆大战了一日一夜。
施琅的舰队被尼德兰人击沉了中型福船三十五艘,一艘巨舰也中了数十炮,摇摇欲坠,几近沉没。
而尼德兰人的损失也不少,出战的五十艘战舰,被击沉了三十八艘战舰。尼德兰人的海军主将普特斯曼当机立断的选择逃离战场,连福建沿海也不敢再停留,直接逃往了台湾岛。
尼德兰人一逃,郑家的水师独立难支,被击沉了一百八十艘战舰后,郑芝凤也选择了撤退,拖着参与的一百余艘战舰逃回了镇海卫。
泉州港海战,施琅再次大胜,彻底击溃了郑家,尼德兰人联军。但水师也损失惨重,所携带的火药、铅弹也几乎消耗殆尽。
施琅为了补充火药、铅弹,给予镇海卫的郑军水师最后一击,立刻派军士扣押了在泉州港内的四百艘商船,还有军港内,武林西洋、南洋的一百个商会的两千人,还有堆积如山的货物。
众商会惊慌失措,立刻派人前来和施琅谈判,表示他们愿意和方原、玄甲军做生意,请求放回扣押的商船、货物,还有商人。
施琅也不是要强抢这些商会,他向众商会的会长表明态度,扣押人、货、船的目的就是要这些商会交出储存的火药、铅弹来交换。
这些商会来大明做生意,本就有海上武装押运的,单个商会的火药、铅弹也许不多,但一百来个商会凑一起,交出的火药、铅弹就堆积如山。
施琅挑选了其中能适应火炮口径大小的铅弹,火药,再次将火炮母舰的军火仓,还有各个战舰,运输船的火药仓都装满了,这就放回了所有扣押的人、货、船,并向众商会表明,战后会逐一偿还今次借支的火炮、铅弹。
崇祯二十年一月八日,施琅的舰队补充、休整过后,再次从泉州港出,目标就是郑家水师最后的据点,漳州府的镇海卫,厦门岛。
郑芝凤、林习山二人已是退无可退,唯有选择奋力一击。他们组织了镇海卫,厦门岛,甚至刘国轩在金门岛的战舰一百艘,共四百五十艘,还有七百艘沿海的民用船只,准备和施琅的水师决战。
一月十二日,双方第三场,也是最后一次大海战,在镇海卫、厦门岛交汇的海域展开。
这已是郑家水师生死存亡的关头,郑芝凤、林习山、刘国轩三人坐在镇海卫军港的岸边,望着远方施琅舰队里那艘,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被击沉的庞大大物。
林习山生出彻头彻尾的绝望,双目含泪的说,“真的是要天亡我郑家?!”
郑芝凤替林习山、刘国轩斟满了一碗酒,苦笑着说,“来吧!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碗酒。”
刘国轩端着酒杯,又放了下去,朗声说,“主帅,主将,我认为敌我悬殊太大,与其在这里送死,不如立刻放弃镇海卫,将水师撤离到金门岛。然后趁着尼德兰人元气还未恢复,攻打台湾岛以据守。”
“方原的战舰再强也只能在沿海施威,我们死守台湾岛,未必便没有生路。”
郑芝凤、林习山互望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刘国轩的法子乃是如今对郑家最为有利的方案。但郑芝凤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故土就在福建,跑去孤悬海外的台湾岛做什么?!我宁可战死也要死在福建,不去台湾。”
林习山也说道,“国轩,镇海卫乃是郑家水师的根啊!镇海卫都没了,郑家水师也就没了,逃去台湾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不如拼死一战,死就死了吧!”
刘国轩见二人早已意决,宁可战死也不苟活,跪倒在地,大哭着说,“郑总兵还在仙霞关、二十八都军镇率军拼死抵抗方原,我们怎能轻易言死啊!若我们都战死了,水师也拼光了,郑总兵要撤往台湾继续抵抗,哪里来的水师接应,哪里来的水师布防啊!”
郑芝凤站起身大喝说,“刘国轩,你率金门水师撤去金门,保住有用之身,以图东山再起!”
刘国轩见劝说不了二人,只能拱手领命,前去安排金门水师撤离。
郑芝凤仰头饮尽了一杯酒,朗声说道,“林习山,郑家水师最后的一战就交给你了!喝酒壮行,然后上路吧!”
二人互视一眼,林习山也仰头饮尽了一杯酒,将酒杯重重的扔在地上,转身登舰,准备迎接最后一场大海战!
次日清晨,施琅率先对镇海卫动了总攻,大海战开始!
林习山率领郑家残存的水师,拼死的缠着火炮母舰编队外围的战舰撕咬。那七百艘民船则不断向护卫火炮母舰的两艘巨舰动自杀似的冲锋。
这一场大海战持续了三日三夜,郑家水师最后的谢幕表演终于偃旗息鼓。在绝对的火力压制下,任何疯狂总归是徒劳。正如几百年后,满清的水师、渔船再不畏死的自杀式冲锋,也不可能击败不列颠人的钢铁战舰。
郑家的四百五十艘战舰,刘国轩带了九十艘战舰去了金门岛,被击沉二百六十艘,俘获一百艘。七百艘民船更是损失殆尽,郑家水师战死的水手至少八千人以上。
郑军水师主将林习山在主舰沉没前,自杀殉职,主帅郑芝凤在守卫镇海卫时战死。
施琅水师的损失也是惨重,巨舰被击沉一艘,其他各型战舰被击沉九十艘,除了坚不可摧的火炮母舰,其他的战舰几乎都经过了战火的残酷洗礼。
崇祯二十年,一月十六日
施琅踏上了郑家水师的大本营-镇海卫,凝望着夕阳西下的海面,尽是漂浮的木板,鲜血,水手的尸体,无声的述说着这一场明末最壮观,最激烈大海战的残酷。
他再回望夕阳之下,已被炸成残垣断壁的镇海卫,福建最大军港镇海卫的沦陷彰显着曾经号称东方无敌舰队,纵横大明海疆数十年的郑家水师终于彻底覆灭,划上了一个历史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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