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举手间收拾了苏州知府陈洪谧,这才朝着之前被押上来的二人说,“老百姓,无非是求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二人今后切记,莫要再逞血气之勇,却当了他人杀人的刀,下去吧!”
二人如释重负,冲方原连连拱手称谢,便灰溜溜的逃了。
众百姓见他并没有胡乱负气惩戒,而是放了开始起哄的二人,又有胆大的开口问,“巡抚大人,你说来说去,也就是说朝廷官员、鹰犬欺负我们百姓那是理所当然,我们百姓稍有反抗就是死罪呗!”
“这个话问得好!”
方原朗声大喝,震得众人耳膜都是一颤,这才沉声说,“在我方原这里,无论官员、士绅、富商,还是百姓全都一视同仁,我给老百姓带来的大礼,除了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公平你怎么给?凭嘴巴给啊?!”
“当官的都是一个鸟样,面上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背地里就去钻青楼女人的裤腰子!”
“哈哈哈哈!刘二郎,说得好!”
众百姓齐齐讥讽似的起哄,哄堂大笑。
秦展又要去捉拿那个起哄的刘二郎,却被方原给拦了下来。
方原拍了拍手,令景杰的军士搬上来一个四节的不锈钢投递信箱。
这个投递信箱是方原刚刚从淘宝系统上买来,再加急快递送到的。信箱一共有四节,每一节长5米,高2米,可投递书信。四节信箱上,分别写着‘扬州府’‘苏州府’‘常州府’‘松江府’,四个地名。
众百姓都不知这个看着光溜溜的铁皮玩意是个什么东西,方原拍了拍信箱,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缓缓的说,“这个,就是我给你们的公平!”
他指着信箱解释说,“这个就是信访信箱,四府的百姓但凡有任何官府的冤案,假案,错案;或官府违法乱纪,摊派、滥收田赋、商税、市舶税;或士绅、富商、豪强有欺男霸女、欺行霸市、逼良为娼;或劳资纠纷,雇主以各种理由不支付劳工薪水等行径,都可以以书信形式投递到这个信访箱。”
“我方原向众位承诺,我会安排五百名锦衣卫专职查看信访信箱的投诉,举报,告密,但凡实名举报者,本府内锦衣卫五日内必定上门勘察实情,为你们做主,还你们公平!”
他公布了这个信访制度,围观的众人是面面相觑,将信将疑,尤其是实名举报,令百姓们还是心有余悸的。
“巡抚大人,为什么要实名举报?”
“若不实名,与诬告何异?你连实名都不敢留,锦衣卫怎么给你做主?”
“实名举报,事后会不会被打击报复啊?!”
“我方原再次向你们承诺,锦衣卫会严格执行保密制度,绝不会泄露告密者的个人隐私。而且在我方原治下,谁敢事后对百姓进行打击报复的,无论是官员、士绅、富商、豪强,皆以重罪论处,起判刑是充军,性质严重,影响恶劣的,可判至死刑,凌迟。”
“要是锦衣卫也和恶霸沆瀣一气呢?”
“锦衣卫身为执法者,若是与当地豪强、恶霸勾结,罪加三等,起判刑是充军为奴,可判至死刑,凌迟。”
方原逐一解释了百姓的疑虑,又令管理锦衣卫,负责信访制度执行的秦展站了出来。
秦展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锦衣卫百户秦展,代巡抚大人管理锦衣卫的事务。我们锦衣卫会严格执行巡抚大人制定的信访制度,为民做主,若是锦衣卫里出现任何执法不严,执法不公的害群之马,都可以直接来找我秦展,现一个,查处一个,绝不徇私!绝不包庇!”
“好!”
围观的百姓出一阵稀稀落落的喝彩声,大部分人仍然对初来乍到,名声甚差的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方原今日的目的已达到一半,至少当众宣布了信访制度,虽然百姓们大部分还是持观望态度,但抵触情绪肯定比之前消散了不少。
他的基本盘就是军队、百姓,只要能紧紧捏着军心、民心,那些腐朽的士绅、富商、豪强永远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方原斜斜瞧着在边上如同斗败公鸡的陈洪谧,一言不的正要指挥秦展、景杰等人离去。
“嗖!”
破空声响起,人群中一支冷箭径直射向了正在说话的方原,正中他的胸口。
奇变陡生,秦展、景杰二人忙上前扶着中箭的方原,锦衣卫立刻行动起来,围成一圈,将三人护在当中。
赤古台已手持马刀,拨开惊慌四散的百姓,直接冲向混在人群里施放冷箭的两个刺客。
两个刺客也是亡命之徒,见赤古台追了上来,躲之不及,反手擎出长刀便向赤古台迎面砍来。
赤古台一把扯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拧,那人手中长刀落地,更被赤古台生生的折断了手臂,再重重的砸在地上。
赤古台更不答话,一脚重重踩在那人胸口,那人只觉有万斤巨石压下,惨嚎一声,已痛得晕死了过去。
余下一人见状不妙,正要逃窜,却被赤古台疾步上前,虎爪一张,就这么提着衣领,想捉小鸡一样给活捉了。
“咔嚓”
断骨声响起,又生生折断了余下一人的胳膊,惨叫声再次响起。
赤古台一手提着一人,直接捉到木台上,扔在方原面前。
方原在锦衣里早穿了整套的防爆装备,区区弓箭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他抽出射中护胸的箭头,就这么扔在地上。
方原冷然说,“将那人浇醒,我要当众审问二人!”
赤古台令人取来一盆冷水,就这么浇在晕死的那人头上,那人悠悠的醒转。
方原起身冲着二人说,“谁指使你们来当刺客的?”
两个刺客显是亡命之徒,甚是顽固,看也不看方原一眼。
方原又问,“你们不怕死?”
一个刺客狠狠的呸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水,厉声说,“敢来行刺你这方屠子,我就不会怕死,要杀快杀!”
看来这人是硬茬,方原瞧着另一个默不作声的刺客问,“你也不怕死?”
那人只是埋着头,一言不,但方原却看出他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身体已然出卖了他的惊恐。
方原已找到了突破口,冲赤古台使了个听号令抹脖子的眼色,赤古台立刻会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原笑嘻嘻的走到不敢抬头说话的刺客面前,低声问,“你真的不怕死,什么也不招?!”
那人吞了吞口水,支吾着不敢做声。
方原又轻声问,“我是持尚方宝剑代当今皇帝前来巡抚,刺杀我就是刺杀皇帝,你知不知刺杀皇帝是什么罪?”
那刺客吓得浑身颤抖不止,偷偷瞧了方原一眼,与方原如电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又埋下了头,不敢答话。
另一个刺客显是顽固许多,犹自骂骂咧咧,“我怕你个鸟,有种......”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赤古台是手起刀落,直接将他砍了头,脑袋骨碌碌的滚在了那个正在瑟瑟抖的刺客身前。
“啊!”
围观人群传来阵阵的惊呼声,胆小的已不敢再看。
方原站起身当众宣布说,“刺杀钦差大臣如同刺杀皇帝,论大明律,这刺客本该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但,本巡抚免去他凌迟之罪,只以枭处决;也免去诛灭九族之罪,罪只及他本家,将此人全家男丁罚没军籍,终生为奴,女眷罚没军籍作营妓。”
他轻描淡写的当众判决了被砍头的刺客,并将其全家罚没军籍,为奴为妓,彻底的震慑了全场。
方原蹲下身子瞧着早吓得屎尿齐流的刺客,笑着说,“看来你是无亲无故,也不怕死,是吧!”
他连恐吓带威胁,更处决了刺客,甚至还惩处了刺客的全家作为前车之鉴,另一个刺客所有防线都已彻底崩溃,吓得向方原连连磕头,“巡抚大人饶命啊!那一箭是他射的,我只是安排来凑数的啊!”
方原大喝说,“谁指使你来的?!”
刺客吓得瘫倒在地,连声说,“我,我,是钱门学子,是钱谦益派我来监督刺客行刺的。”
秦展厉声说,“又是钱谦益这个老杂碎,他是活腻歪了吧!”
方原令锦衣卫将这个钱门学子押下去,白纸黑字写成供状,然后再画押。
这就是他上门向钱谦益问罪的铁证。
但在收拾钱谦益之前,方原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要事要做,便是彻底查清苏州府所有士绅、富商这些年拖欠的田赋数额,再逐一派锦衣卫上门催账。
这帮士绅、富商,凡事拖欠,转嫁给百姓的田赋,必须全给我方原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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