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三拔一行今次与满清做铁器买卖得来的五万两银子,只能交出三万两作为的赎金,方原这才网开一面,放他们灰溜溜的离开酒馆。
处置了范三拔,接下来就是这群蒙古雇佣军。
方原令人将被捆绑的赤古台捉了过来。
赤古台双腿跪倒在地,颓然说,“你真是萨满神使者,我输了,随你惩处!”
方原对这个耿直的蒙古勇士心生好感,面对满清咄咄逼人的侵略,蒙古怎怎都是与大明同仇敌忾的兄弟国家,也不必大开杀戒,便给他松了绑,“赤古台,萨满神宽恕你了,走吧!”
赤古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看着他问,“就这么放了我?不需要我交赎金?”
失败者向胜利者缴纳赎金是大草原通行的规矩,方原却不懂这些规矩,大笑着摇了摇手,令他快点走了。
赤古台已被方原给彻底折服,冲他再三下拜,这才老老实实的领着一、两百人的蒙古雇佣军离开了。
酒馆的战事结束,景杰领着所有的锦衣卫到了院子。
方原低声询问景杰,“一轮齐射触了多少?”
霹雳火铳是靠燧石打火射击,无须火绳点燃,但这个时代的燧枪因扳机、轮膛的技术缺陷,并不是每一都能百分百的触。
景杰逐一清点了二十支霹雳火铳,向他汇报说,“十,有一半未触。”
寻常的燧枪只有3o-4o%的触几率,而这次佛郎机商会卖来的有5o%左右的触几率,确实是优质的燧枪,这些老外做买卖还算童叟无欺。
李宗泽到了二人跟前,他是天雄军的火器营百户,对火器有着十分的痴迷,瞧着景杰手中带着半米长刺刀的燧枪,双眼冒出了精光,“这就是霹雳火铳?能不能给我瞧一瞧。”
景杰给了他一支霹雳火铳,李宗泽接过了,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口中念叨着说,“妙,真是妙,能远战还能近战,巧夺天工啊!若当年的天雄军能尽数装备这种火铳,就不会一边倒的被动挨打。”
方原见他对火器甚有研究,趁热打铁的说,“若天雄军旧部愿跟随我方原,当我的私兵,霹雳火铳一人配置两支,还可以交给你们几门最新型的佛朗机中型火炮。”
李宗泽对这支霹雳火铳是视若珍宝,听了方原的承诺,还有西洋最新型火炮,更为心动,“方大人,当你的私兵,有什么好处?”
他连称呼也变成了恭敬的方大人,方原笑着说,“目前只需要你们先熟悉骑战配合霹雳火铳的战法,还有佛朗机中型火炮的使用法子,等你们练得熟了,我自有调配。”
李宗泽迟疑的问,“平时只是练兵,靠什么养活?”
方原说,“李兄弟,如今得罪了范家,你们的走私买卖也做不下去了吧!练兵期间,我可以支付你们每人每月五两饷银,等有战事了,战利品奖励另行结算。”
闲时有月饷拿,战时还能分战利,旱涝保收,这种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李宗泽听了是大为心动,令方原稍等,便去和随行的天雄军旧部商议。
方原趁着他们商议的关头,与景杰低声说,“老三,你就不必和我一起回京城,留在这里和他们练兵。范家交的三万两赎金,我全留给你,你们可以去采购蒙古战马。”
“我再给你留下二十支霹雳火铳,火药、铅弹,但这些霹雳火铳,火药必须严格管理,平时封在仓库,战时、训练时才能分。”
“等中型火炮到货后,我也会令人连同无人机一起送来向阳村。”
“老三,从此刻起你就是这支私兵的参谋军师,兼职骑兵营、无人机战队的统领,这里就全托付给你了。”
方原对景杰是全无保留的信任,一一交代清楚。
景杰拱手应诺,“老大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练出一支精兵,供老大驱策。”
方原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信任。
两人正说着话,李宗泽带着一行天雄军旧部的兄弟一起过来,齐齐躬身行了天雄军的军礼,“今后,我们愿跟随方大人效犬马之劳。”
方原朗声说,“李宗泽,从此刻起,你就是这支新式6军的炮兵营统领,享百户的待遇,炮兵营一应物资调配由你全权做主,只有人事任命需报知景杰通过后执行。”
李宗泽连忙冲他行了军礼,“是!”
此行大同目标已达到,方原要赶着回京城,不能再行耽搁。
吃过了午膳,方原便带着小苑,还有随行的二十名锦衣卫,准备离开集市。
景杰送他到了集市口,却见到赤古台领着一、百蒙古人早等候在集市口。
方原、景杰面面相觑,难道这些蒙古人气不过,又准备来群殴?
景杰令锦衣卫取出霹雳火铳,全神戒备。
赤古台单枪匹马的纵马到了方原、景杰跟前,翻身下马,半跪在地,手支在胸口,表示了对方原的臣服,“我们离开了范家,已没了生计,还请萨满神使者给我们一条生计。”
方原双眼一亮,原来这群蒙古雇佣军是前来投靠他的。
他暗自思量,骑战的训练,绝非一朝一夕能有成效的。要说骑战的本事,谁能胜得过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如果能收服了这群蒙古人加入,练成这支火枪骑兵队更是事半功倍。
明朝的朵颜三卫就是由一群蒙古雇佣军组成。
方原想了想说,“要加入我,可以。但,我们是火枪骑兵营,不能单是骑射,使蛮力,必须要学会使用火枪,你们愿意学习火枪作战的法子?”
赤古台忙说,“愿意!”
方原又问,“还必须传授给汉人军士,蒙古人的骑战之法,你们愿意?”
赤古台又说,“愿意!”
方原再次追问,“跟了我们,你们就不是雇佣军,而是我方原的亲军,必须按照亲军的军规来。你们能不能遵守军规,和汉人军士和平相处,互相尊重对方的生活习俗?”
赤古台朗声说,“能!我会约束属下绝不会主动生事!”
方原侧头瞧了瞧景杰,低声问,“你怎么看?”
景杰面不动容的说,“有了蒙古人的加入,管理虽是难题,但好处是增强了战力,在战术战法上还可以互相取长补短,有所增进,我认为可以一试!”
“好!”
方原也下了马,走到赤古台跟前,扶起了他,“范家一月给你们多少饷银?”
赤古台如实的说,“五两银子,管吃管住。”
方原笑了笑说,“在我这儿也是这个待遇,若是有战事,还有战利品提成。”
赤古台暗自一估算,在范家只领月饷当打手,却不能分战利品。跟了方原不仅待遇半点没少,还能参与战利品的分配,傻子都能看出这笔账是赚大了。
他忙连声应诺,“多谢萨满神使者赏赐我们一条生路!”
赤古台猛地起身,挥舞着精铁马刀,以蒙语高喝,“萨满神使者!萨满神使者!”
他麾下的蒙古人齐齐举刀附和,士气高昂。
方原朗声说,“从此刻起,赤古台,你就是我亲军的骑兵营统领,一应物资由你全权做主,只有人事任命需报知景杰通过后执行。”
赤古台朗声说,“遵命!”
方原偷偷拉着他到了远处,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香水,“赤古台,你瞧一瞧,这个在蒙古草原上有没有销路?”
方原此行大同,也是抱着用香水换军马的想法来的,随行也带了几瓶香水。
赤古台瞧了瞧他手中透着淡黄色的小瓶子,愕然问,“这是什么玩意?”
方原拧开了香水瓶盖,一股香味儿弥漫开来。
赤古台凑近了闻了闻,微微皱眉说,“大草原上的人怕是不习惯这种味儿,我看没人买。”
方原还是相信赤古台对蒙古人习性的了解,既然连蒙古男人都不喜欢这种味儿,女人还买这种香水来做什么?
看来香水换军马的生意是行不通。
他满脸的失望,正要将香水瓶子放入怀中,赤古台突然说,“不过,萨满神使者这个带香味的瓶子,倒炫彩夺目,我看能有销路。”
方原微微一怔,赤古台没看中香水,却只看中了香水瓶,这算不算买椟还珠?
但,方原也不去计较这些细节,既然带香味的瓶子有销路,那就卖瓶子呗!
方原将三瓶香水样品都交给了他,吩咐他去找找蒙古商人,如果愿意用军马换香水瓶的,或直接花银子买的也行,可以直接带来京城,与方原面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