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唔嗷唔”女尸唤着莫名之语。
常不服微微叹口气,蹲下身。将女尸抱入怀中,放在膝上,屈指一点,点在了女尸额头。
“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搜尸术!”
搜尸术,是一种另类的搜取记忆秘术,与搜魂术不同,武者记忆,铭刻在灵魂中,但尸身,只能保留少得可怜的记忆片段。
从尸身记忆,是无法读取到什么的,但常不服并未期待能读取什么有用之物,仅仅希图窥探到女子生前姓名
一指,术成。
心神中,常不服好似立在一处破碎天地间,每一块浮空的大6,都是一块记忆残片。
点点滴滴,都是不完整的生活片段,根本无法搜取信息。
当幸运的是,诸多残片中,罕有了可见一块血红的完整记忆大6。
常不服纵身一跃,踏在那记忆大6上,立刻,便被那血红的怨念哀伤所感染。
这记忆片段,之所有保留,定是因为其中记载的是女尸生前最为悲伤的往事。
血色记忆,何其怨恨,正是因为这怨恨,令得女尸死后怨念不散化生尸魔。令得其这断记忆,得以不朽
蹲下身,常不服手掌抚在那血色记忆上,闭上眼。
眼前,徐徐浮现一个残破画面。
崩溃的仙界中,一个与慕微凉如出一辙的高贵女子,俏立在一处高到不可量的巨门之外,泪眼婆娑,肝肠寸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开门为什么要背叛天宫父尊是那么信任你,我是那么”
“呵呵,慕微凉,你还不懂么我本是界外之人啊!你乃天帝之女是我的仇人!”
记忆仅有这些。
退出搜尸术,常不服目光一皱。
那残破的画面,似乎与古天庭覆灭仙界破碎大有关联。
但那种秘闻,应该不是常不服可牵涉的,甚至,连四天仙界的真仙,都未必有机会弄清。
不过常不服总算弄清的一事此女尸,确确实实,是慕微凉。
而气息不同,原因多半如自己猜测,慕微凉死后,三魂七魄离散妖鬼林中的慕微凉,仅仅是其中一魂或一魄
怀中女尸,仍是目光狰狞。
而常不服望着女尸微微腐烂的脸颊,第一次心疼。
若此女尸是慕微凉,且与自己有过露水之缘,那么此女,即便是尸魔,仍可算重要之人了。
“你认得这枚针么”
常不服好似哄小孩般,取出一枚绣花银针,那是古天庭的仙女仙针,其上有一丝女尸气息。
“针针刺绣”
女尸好似回想起什么,望着银针,渐渐安静。
“针我要”她眼中幽绿凶芒,渐渐散去,好似一个孩童,安静下来,却望着银针,露出迫切之色。
微微沉吟后,常不服决定将银针,放在女尸掌心。
而女尸,立刻满足的微笑。
尸魔还会笑
“听话,不要闹,这针就送给你,好不好”
“我不闹我想刺绣”女尸讨饶央求,目光恳切,当真好似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若不是知晓此女尸为堪比化神中期的尸魔,若非此女娇躯都已开始腐烂,常不服当真会将其当作天真无邪的少女。
“我撤去阵光,你不许再攻击我,否则,我便把你的仙针,索走。”
“我听话不吃你”女尸好似在讨好常不服。
“是么,谢谢你不吃我”
常不服哭笑不得。
这女尸的情商,还真和慕微凉一模一样。当初在妖鬼林,常不服随意扯几句,都能将慕微凉那傻丫头,绕得团团转。
情商不高难怪生前认人不明,为人所骗,所杀
试探性撤去阵光,常不服起身,而女尸亦恢复尸身掌控权,恢复动弹。
只是这一次,她微微有些害怕常不服。
她哪里懂什么阵光,只当常不服太厉害,一个念头都能让其无法动弹。只以为自己万万不是常不服对手。
而尸身仍保留着对银针的记忆,这份记忆,让她对这小小一枚银针法宝,视若一切。
“光我想刺绣”女尸恳求道。
“光?什么光”常不服诧异。
“光”女尸一指常不服。再一指自己,“我”
扬起小手间的一枚绣花银针,笑靥轻绽,“针!”
哦,这样啊。常不服懂了。
‘光’是女尸给常不服起的名字,原因多半是元光伏魔阵的阵光,让女尸误会那是常不服的法术。
“光我要”女尸秀眉一蹙,扬扬绣花针。
“好,等等我先给你洗个澡,将腐烂的肉身,治好”
常不服看着暂时乖巧的女尸,眼露莫名之色,收起青棺。
这女尸,实力很强,但灵智太低,甚至比黑甲炼尸更差若有正常人的灵智,绝对可凭此女尸,横扫外海,但偏偏,此女灵智太低,一个不甚,便会被其他高手所阴。
想凭女尸作战,不切实际,一旦此女杀戮起来,凶性一起,是否会不分敌我,再次将常不服当作攻击对象,不得而知
先得为女尸,止住腐烂,其次,以秘术,在女尸种下禁制。
女尸是死物,识海崩溃,无法种下念禁,但尸魔录倒有秘法,可稍稍制住女尸一二。
只是这秘法,却无法控制有灵智的尸魔自如攻敌。
或许日后想办法,将慕微凉的幽魂自妖鬼林救出,与女尸合一,会令女尸好一些。
但此刻,女尸是别想拿来当作战力了。
吩咐女卫备好木盆温水,常不服谴退女卫,合上门,对女尸笑道,
“脱衣服,自己洗洗,我给你配药,维护肉身不腐”
“我不会”
“那我帮你”
“不啊”
女尸散乱的鬓,被常不服没好气一揉,整个僵硬的娇躯,已被横抱而起,放在床头。
麻烦,麻烦
不会洗澡的女尸
浑身僵硬连衣服都脱不下来的女尸
生前是天帝之女,死后也不过是毫无自理能力的废柴啊。
催动阴阳锁,试了试窃言术,现女尸的心事,根本无法听取。
身死,心停止挑动,自无心事可言
麻烦的女尸,但若治好腐烂,姿容仍是绝美呢
先帮她,柔化尸身?
常不服的手,抚上女尸僵硬的腰肢,立刻,女尸娇躯,轻轻一颤,眼中幽绿凶芒,又要浮现。
“不听话,针就没收!”
“对不起”女尸委屈道,散去幽芒。
秘术催动,尸身柔化。
女尸赤条条躺在木盆,仅仅温水,却令她娇嫩的肌肤立刻一痛。
“烫”哀求,楚楚可怜的眼神。
“是么”常不服眼露无奈,指尖在水中一探,水温应只比常人体温,略高几分,并不烫的。
或许是女尸习惯了冰凉的尸身吧。
对敌人,可以冷酷,对自己妻子,爱护些倒无妨。
虽说女尸并非其妻不过与慕微凉的好感,加上与女尸的一度,与妻子也不差多少了。
屈指一弹,冰力没入一丝,木盆之中,水温立寒。
而女尸秀眉一松,露出舒适的表情,甜甜一笑。
“光谢谢”
“嗯,不要乱动,我给你洗澡。”
女尸惨白的俏脸上,仍有见骨的腐烂,但眼神,却纯净无思,柔荑拨动雾水,抚着一片片淡红的花瓣,轻轻哼着童谣。
这一刻的神情,恍惚间,让常不服想起了思无邪。
“思无邪”
默默无言,常不服把衣袖挽起来,持着布巾,为女尸腐烂的娇躯,小心擦拭身体。
外人恐怕很难想象,外界传闻得沸沸扬扬的魔君,有这如此温柔的一面。
在元婴初期之时,他无法将魔气收于心,但中期之后,心境提升,他做得到
“微凉,疼不疼”
尸魔应该不知痛不知冷热的,但这女尸既知冷热,亦知头痛,否则,元光伏魔阵只会将其定住,不会引如此剧痛。
“不疼”女尸摇摇头,秀被常不服抹上香草药液。揉的起了泡泡。
纯净的明眸,大感有趣,抬其葱葱玉指。点破一个个泡泡。
而后,指着自己。臻轻轻一偏,好奇道,“我叫微凉?”
“嗯,你叫慕微凉,我叫常不服,不过在无尽海外海,你得称我周明”
“不你是光!”女尸坚定不移。一定要这般称呼。
“随你喜欢”常不服失笑,手掌抚过女尸的青丝,脸颊,下至锁骨。酥胸,小腹,甚至双股之间,都细细为之洗净。
每每被常不服碰到敏感处,女尸都会娇躯紧张。
甚至。数次眼露绿芒,几乎要作,但每一次,都被常不服威胁。
最后一次,她刚一闪烁凶芒。竟转而自行压下,这倒是一个好兆头。
对常不服的抚摸,亦勉强不再排斥。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
女尸裹着浴巾,上了床榻,却露出困惑之色。
“休息是什么”
“嗯,忘了,炼尸不必睡眠,那你可以刺绣,我为你研磨药液,防止肉身腐烂”
数日间,常不服足不出户,在宫内研磨灵药,并为女尸敷上。
而女尸虽不喜过于亲昵的举动,但渐渐,对常不服的亲昵行为适应起来。手持着常不服的内衬白衣,在其上,绣了一朵别致的黑色花饰。
那花,非人间所有,常不服未亲眼见过,只在乱古记忆中得见,记得,是叫‘优昙花’。
炼尸失去生命活动,伤口不会自愈,常不服只能以药液防腐,并以祭炼炼尸的方法,在火焰中,将女尸伤口炼制如初,并以秘法,遮蔽了尸魔尸气。
起初女尸望着天霜地火,颇有些惧怕,但与常不服熟悉之后,她终于壮着胆子,进了火海。
伤口,渐渐愈合
换上一袭白衣,再不露一丝尸气。
除了俏脸仍是惨白,淡唇无血,弱弱生怜,其他的举止,倒与常人差异不大。
黑如瀑,被女尸自己梳至一边,而那银针,也被女尸作为兵刃收在袖中。
不开口,则无人怀疑女尸身份。
不动武,则无人知女尸竟是堪比化神中期的恐怖尸魔!
当常不服领着俏生生的女尸,走出宫殿,所有女卫,皆是目光一亮。
好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虽然眉目纯净,但淡眉间,那一丝高高在上的尊崇,让人不敢轻亵此女国色天香。
这圣洁,就好似思无邪。
但其纯净淡然,又好似慕微凉。
“恭喜主人又得新妾”冰灵月灵姐妹,立刻盈盈一礼,而常甜儿常萍儿等女卫,亦是娇柔声声,纷纷施礼。
“嗯,在丹鼎门待得有些久了,你们先回鼎炉环吧,日后有机会,会让你们出来透透气。”
“是!”
出关!
前后近三个月的闭关,但常不服的实力,却再次增涨不少。
元中法力修为,元初妖力修为,银骨巅峰的炼体境界,元婴巅峰的神念。
开启的第二层神通,以及勉强算收服了女尸。
虽然眼下这女尸,无法控制杀戮之心,还不算战力但若是有朝一日,女尸可派上用场,则常不服手中,便有石兵女尸两个化神级打手!
三个月,萧万罗仍在石关外苦等。
当常不服与女尸走出后,他立刻迎上,只是立刻便暗暗一惊。
此刻常不服的修为,他竟看不出一丝端倪!
其气势沉凝,与三月之前,好似天壤之别!
若非早知此人便是杀人如麻的魔头周明,他萧万罗定会以为,眼前的常不服,只是一个寻常凡人公子,而那白衣女尸,他亦看不透,只道是常不服的某个鼎炉姬妾,并未在意。
他知道常不服真实修为,只是元婴中期,常不服突破天劫,他亲眼所见。但常不服的战力手段,却绝对比大武者更强几分。
闭关之前,可败项辽,闭关之后,领悟抽魂之术,只怕外海之地,化神之下,根本没有几人。能是常不服对手。
“恭喜周道友修为大进!”
“呵呵,客气。”常不服抱拳微笑,而萧万罗愣住了。
笑!
周明那狂魔。在笑!
这真是太可怕了!
传言厉害的魔头,对杀气收敛随心。越是笑,越是说明心里杀机已动。
萧万罗浑身不自在,难道自己开口第一句话,就惹到周明老魔了?
否则,为何此魔头,偏偏要对自己笑真他娘诡异的笑容!
“周道友,对老夫有意见?”萧万罗小心翼翼地问道。
“意见倒是没有。不过萧道友在我石关外等候,难道是有事相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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