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黄色流光,酒雾中的人影稍稍犹豫,下一刻便抬手祭出一面铜镜,而右手仍是五指成爪,向着虎十胸口抓去。
然而那道黄色流光却势不可挡,遇到铜镜只是稍稍一顿,下一刻便将其击得四分五裂,接着显露出真身,赫然是一颗拇指大小的土黄色弹丸!
“咦?剑丸!”
酒雾中的人影轻咦了一声,蓦的收回手掌,翻身向后跳去。此时漫天酒雾已经逐渐消散,露出里面之人的身影,却哪里还是之前的麻脸青年萧三,分明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瘦老者!
此人身披一件脏不溜丘的灰白道袍,稀疏的头发随意用一个发髻扎在脑后,五官样貌更是平平无奇,属于丢在人堆里也找不着的类型。可偏偏一双老眼却深邃明亮,仿佛早已洞悉这世间一切因果。
“你是........醉灯三笑!”
尽管隐藏在面具之后,但通过龙五微微发颤的声音也能想象到他此刻惊恐的表情。
“什么?他就是‘太玄九灯’之一的‘醉灯’?!”
此刻就连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十也是大惊失色,匆匆忙忙向后跳出一步,将自己与那老者的距离拉远。
“不会有错的,‘戏世流光’和‘吞酒劲’!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这两种神通!”龙五十分肯定地说道。
“只是太玄九灯远在中州,阁下又为何会来到如此偏远的南垂之地呢?”
“嘿嘿,你这心机娃倒有几分见识!”那被称作醉灯三笑的老道点点头道:“不错,老夫正是三笑子,至于为何会在这里,那自然是来给这南垂之地除除草,以防像你们这等妖魔乱世的!”
“三笑子!”藏在画中的梁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萧三,三笑,原来如此!不过这人之前刻意隐藏实力,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就在他心中苦笑之时,那三笑子又转头向着一旁的狗叔看去,只听其笑道:“没想到你除了鼻子灵敏之外,还有这样一手剑修神通!”
“前辈过奖了!”
面具后面的狗叔依旧是毫无感情地答道,只见他伸手一招,那颗土黄色的剑丸立刻倒飞而回,重新没入了他腰间的一个黄木小盒之中。
“不对,你并非三笑本尊.......倘若是本尊出手,刚才虎十早已身首异处了.........你是他的一具分身!”
此刻龙五的双眼中正闪烁着一种奇异的紫光,仿佛要把眼前老者上上下下看个透彻。
“哦?洞真紫眸?”三笑子扫了一眼龙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道:“你这小子也太过无趣了,将什么事情都看得这么真切,岂非没了半点乐趣!”
他这话一出口,无异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并非本尊,而是三笑分身一事。在旁的虎十、龙五包括一直不怎么多话的狗叔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难怪!我说这人的修为也不过是与我们在同一境界,又怎么会是‘太玄九灯’之一,原来只是一具分身而已!”虎十当先出口道。
“既然只是一具分身在此,那这‘上景元图’,晚辈三人说不得也要争上一争了!”
龙五话音刚落,那背在身后的双手忽然向前一抖,只见他从袖中卷起一阴一阳两个太极双鱼,在半空中缓缓旋转一圈后,居然合而为一,化为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
而这个太极阴阳图横贯在半空,瞬间连绵上千里,仿佛一个天道磨盘,将整个大殿乃至整个云霄仙境都笼罩在其中。
“前辈得罪了!”龙五大喝一声,忽然向着半空曲指一点,只见大道磨盘急速旋转,阴阳二力来回轮转,一股无法言喻的撕扯之力向着三笑子席卷而去,仿佛要将他无情碾压在这大道之下。
而与此同时,狗七的剑丸以及虎十的霸拳,也在同一时间向着三笑子攻去。面对这三大高手的合力一击,三笑子的脸上再无之前的轻视之意,而是一脸郑重的表情。
只见他双手掐诀的同时,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突然之间大殿中刮起一阵清风,而三笑子整个人的身形也在这股清风之中左摇右摆,忽忽然如一片树叶摇曳不断,仿佛根本没有骨骼和血肉般,在半空中随风飘摇。
噗!
一声破空声响,却是狗道人的剑丸激射而过,然而当剑丸经过三笑子的身旁之时,却仿佛根本没有碰到什么,居然就这么绕着他的身躯擦肩而过了。
“什么!”饶是狗叔一向沉默寡言,此刻也不由得惊叫起来。
而三笑子此刻的身形在清风之中已经越发的飘忽,仿佛根本没有实体一般,下一刻风向忽变,三笑子整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半空。
“遭了,是‘醉清风’!”
龙五好似醒悟过来,急忙抬手掐诀,仿佛要做些什么。然而此时从半空中的太极图里却传来一阵笑声:
“嘿嘿,迟了!”
这话音刚落,就见那原本压在众人头顶的大道磨盘忽然土崩瓦解,整个太极图案寸寸碎裂,一个清瘦人影从中蹦出,赫然正是消失不见的三笑子!
他连破两人的神通,此刻虎十才赶到他的面前,面对虎十狂暴的一拳,三笑子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腰间白光一闪,忽然蹦出一只龙头马身,额下有须的四蹄小兽,赫然正是当日梁言所见的“三宝”!
“三宝”刚一出现,就同样抬起一蹄,向着虎十打出。这一人一兽,在半空中两拳相交,爆发出一声轰鸣的巨响,二者同时向后飞退,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什么!”虎十惊叫一声,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灵兽,居然能和他在肉身上硬碰硬而不若下风!
“哈哈哈!有趣有趣!”
半空中的三笑子拈须而笑道:“你们这三人之中既有我道门中人,亦有剑修之辈,甚至连久不出世的‘无天道’余孽也混杂其中!老夫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组织,可以把你们这样三个身份完全不同的人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