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黑色睡衣裙不同,此时那女鬼身上穿着一身休闲装,头虽然披散起来,但却不像那种阴森恐怖的披头散,和普通年轻女性差不多。
“这就是你说那个女鬼?怕看鬼片那个……”
张灵嘴角微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摆出一副有些贱贱表情的鬼,而且他没现这女鬼身上有怨气。
“嗯,就是她。”
“哇,你们还真能看见我啊!真的假的?”
那女鬼飘到梁月身前,手不断地在他眼前摇晃,梁月惯性地挥了下手想推开那女鬼的手,但却直接穿了过去。
“别闹。”
“艾玛呀,真能看见我啊,那……”女鬼双手握拳,然后向上举起,道:“太好了,来,陪我说说话,都不知多久没人跟我说过话了,我都快得抑郁症了。”
“得抑郁症的女鬼……”
张灵扶额,不知该如何吐槽,梁月也嘴角抽了抽,但现在正事要紧,而且张灵在旁,他也有底气,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还有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了解?”
那女鬼很人性化地撇了撇嘴,“谁说这是你家了,你来这里住之前,我就在这里了,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好吗?”
“还有啊,怕看鬼片是什么回事?难道你之前就看见过我,然后故意无视掉我?”
那女鬼指着梁月的鼻子,说起话来有声有势,咄咄逼人,如果不是因为接触不到,梁月可能已经被她喷得满脸唾沫了。
“……”梁月沉默了一会,对张灵道,“难道大多数鬼都是这样子的?”
在梁月印象中的鬼应该是神秘诡异又阴森恐怖的,就像之前那红衣女鬼,他离开别墅时那一地惨状的尸体可不是盖的。还有出租车上的白衣女鬼,虽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但最后那遮住司机双眼的动作他至今还历历在目。电梯遇到的老婆婆,虽她没有要害梁月的意思,反而给梁月提了个醒,但这并不就表示她不诡异阴森。
而现在这只女鬼,怎么说呢,面对她,梁月完全没有和鬼相处时该有的紧张情绪。
“……”张灵嘴角微抽,“不,她是例外,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例外。”
“喂!你们两个别无视我啊!”女鬼不满地说道。
“那啥,女鬼小姐,你说暴力狂住进来之前你就在这里了?这么久过去了,你为什么去地府投胎啊?”
“暴力狂?你不会是说梁月吧,不过他的职业是很暴力。”女鬼单手叉着腰,“要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也行,但在那之前你们要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看到我的?”
“我是个道士。”
张灵指了指自己,只用这一句话就足以解析了女鬼的疑问,
“原来如此,我就说梁月这笨蛋怎么突然之间看得到我呢,原来是因为你这个道士。”
“好了,废话少说,把你来历说出来。”
梁月略感不爽说道,上次也是一样,这女鬼直接就称呼他作笨蛋,如果对面不是鬼,梁月还真想用刀子教教她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最基本礼貌了。
“切,开个小玩笑嘛,真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
那女鬼嘟了嘟嘴,梁月额头有些青筋暴起,这只话唠的女鬼扯到现在,还没有切入正题,就算是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看到梁月那副模样,女鬼似乎有些心虚,别过脸不敢看他,心虚道:“别这样嘛,好歹我也跟你‘同居’快有两年了,虽然你看不到我就是。”
“你们问我的来历,这个我也不清楚,在四年前我就在这了,而且还不能走出这个出租房,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挡住了我,所以我就一直留在这了。”
“四年前?”梁月念叨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忘了,只依稀记得我的名字中有个‘橘’字外就啥都不记得了,包括生前的记忆,哦,你们可以叫我橘子,给面子就叫声橘子姐,别女鬼女鬼什么的,难听。”
“没有记忆吗……”梁月思虑了一会,问张灵,“道士,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走不出这个出租房。”
“那么现在是科普时间。”张灵风骚地做了个pose,“你这种状况就做缚地灵,顾名思义就是不能离开某个范围的鬼,有三种可能会出现你这种状况。
“第一种情况是你被人下咒了,所以既没有记忆,也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第二种情况是你自己的问题,可能你生前对这个房间有什么执念,所以死后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第三种情况是这个房间被人施加了风水阵。
不过我觉得是第一种。”
“为什么?”橘子迫不及待问道,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接触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很简单,排除法而已,第三种情况直接可以否定了,我没现这个房间有什么风水阵。”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我们现在估计也不会在这聊天了,一见面恐怕就要开打了。”
“这又是为什么?”橘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道。
“哼哼,想知道?”
张灵风骚地一撩头,一脸“快求我啊”的表情,梁月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拍的后脑勺,
“二货道士,别装了,快说。”
“切!真不给面子,告诉你们吧,先我可以看出这里没有风水阵,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她就应该变成一只不友善的鬼了,哪还会跟我们在慢慢吹牛逼。”
“你怎么看出她是一只友善的鬼了?”才刚说完梁月就觉得自己白问了,看那叫橘子的女鬼的二货样,实在想不出她会怎么不友善起来。
张灵摇了摇手指,“暴力狂,这你就不懂了,鬼的怨气越浓郁,那鬼就越恐怖并越不友善,而她身上,我没有感觉到一丝怨气。第二种情况死掉的人一般还是怨气很深的。”
“那第一种情况呢?被下咒鬼不会产生怨气的吗?”梁月追问。
“第一种情况也有可能会变成厉鬼,但只是有可能,第二种却是一定会,我说这么多你该懂了吧?”
梁月:“原来如此,喂女……橘子,你有什么头绪吗?记不记得是谁给你下咒的?”
橘子难得沉默不说话,她思绪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自己有可能是那个道士说的第二种情况。”
“唉,为什么?”这下子张灵也疑惑了,他没感觉错啊,这叫橘子的女鬼身上一点怨气都没有。
“因为……因为我曾经和你说的不友善的鬼很像。”橘子带着复杂的语气说道。
“曾经!?”梁月捉住了橘子的话细腻之处。
“嗯,曾经,也不是很久以前,说来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你啊,梁月。”橘子苦笑地看着梁月。
梁月微微挑眉,“和我有关系?说说看。”
“大概在四年前,我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起初我什么都不记得,甚至那个‘橘’字也没有一丝记忆,心里只有想四处泄的莫名怨恨。”
“那些曾经住过进来的人就是我怨恨的泄对象,他们都被我吓跑了,久而久之就再没有人敢来租这个房间了,我只身一人……一鬼待了一年多,那时除了怨恨外,我又多了一种情绪:孤独。
直到差不多在两年前,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住进来了,呵呵。”
张灵望向梁月,毫无疑问,那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就是他了。
“可能那时我寂寞太久了,也没立即把他吓出去,观察了几天,我现了这人居然是个杀手,对这样的冷血杀人狂,我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了,就想找机会弄死他!”
说到这里橘子偷偷看了眼梁月,见到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才继续说道,
“可是不知为何,我一对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就浑身开始不舒服了,也只有离他远一点才能缓解那感觉,我试过幻觉、上身还有托梦等手段,但这些都没用,久而久之我感到累了,就放弃了。”
“卧槽666,不愧是特别体质的人,跟一只恶鬼同居居然还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人家克得死死的。”张灵不禁吐槽。
“……”梁月。
“对付不了他并不表示我心中怨恨就消失了,那时我就密切关注他,趁他心防虚弱时再一口气解决他。
观察了他半年,我才现他身上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原来他并不喜欢当杀手,只是因为母亲的病需要很多钱,才铤而走险。而且他母亲的病根本没法治,只能用高昂的药物延长寿命,那时我就疑惑了,是什么样的信念促使他那么多年都没有放弃他的母亲。”
想起之前的种种,橘子脸色不禁有些哀沉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心中那不明的怨恨不知不觉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他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了起来。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在窗前看雨、一个人疗伤、一个人……”
“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习惯了孤身一人,接受委托,然后机械般完成任务,还经常伤得像一条死狗一样回来。
呵呵,虽然我不知道我生前过得怎么样,但我觉得至少比他好多了,看到他这模样,我有些同情和……庆幸,他比我活的更像一只鬼。”
“……”梁月。
张灵感叹道:“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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