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一收到周衡的消息,就立马告诉了苏婷,后者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是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这个小祖宗又得朝他撒气了。
一行人路过银翼狼的领地时格外小心,但好在有惊无险,狼王幼崽已经找回,狼王也懒得再跟他们计较。
“要不...还是留一只给周师兄吧?”
“不留!一只都不准给他留!”
最终,在苏婷的监督下,连根鸟毛都没留下,一行人骑着大鸟扬尘而去,杜康被郭亮绑在鸟背上,嘴巴被封印,想吐也吐不出,差点憋死。
许昌立三人更惨,出来之后发现坐骑不见了,气得他当场吐血三升,本来身上就有伤,这下伤上加伤,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二天下午,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宗门,这副狼狈模样让三人羞愧不已,一路上都抬不起头。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段云飞一脸嫌弃的捂住口鼻,语气也是十分的不耐烦。
许昌立支支吾吾,被段云飞甩了一记眼刀,身子打了个哆嗦,随即委屈巴巴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道来。
或许是被周衡的余威所迫,周衡跟长右认识一事他竟闭口不提。
段云飞不疑有他,只是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这个周衡倒是本事不小,如此简单的任务,却被他弄得如此复杂。”
许昌立不解,段云飞不知道想到什么,看起来心情不错,给他解释道:“你们一共去了二十二人,但是活着回来的只有十四个,除去猴王这个变数,你们猜,死的这八个人里,有几个是周衡杀的?”
他们有两个人被猴王杀了,剩下的六个人难道都是周衡的手笔?许昌立越想越后怕,再次感叹,幸好当时没有去招惹他。
“他这一次把宁鸿勋得罪狠了,听说,有个叫杜康的人回来之后,竟然吐了他一身血污,气得他嚷嚷着要砍了周衡的脑袋。”
周衡这一手很恶心,就是要让宁鸿勋知道,别来惹我。
“宁鸿勋派去了五个人,只回来了杜康一个,还是被人绑回来的,这就是在当众打他的脸!就宁鸿勋那个脾气,哪里忍得了此等侮辱,待周衡回来,势必要闹腾一番。”
许昌立闻言,试探着说道:“宁鸿勋可是七宝峰的红人,那个周衡敢惹他,就不怕...”
“怕什么?”段云飞冷冷说道,“彭大长老还没走呢,谁敢动他?”
许昌立连连说是,见他忽然面色不好,生怕自己哪里惹他不快。
“行了,你们下去吧。”
“是。”
三人战战兢兢地退下,等到走远了,其中一名女弟子问道:“师兄,你为何对公子隐瞒了周衡的事?若是被公子知道了,怕是不会让你好过。”
许昌立冷哼一声,道:“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整日自诩高贵,对谁都是那副瞧不起的态度,真是让人生厌!”
“他跟周衡早晚有一天会对上,所以,我赌周衡会赢,就是想让他也尝一尝失败的滋味!”
他忽然语气狠厉,一脸凶相地威胁道:“你们两个,把这些事情都烂在肚子里,谁要敢说出去,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
长右口中的大鸟其实是一只青鸾鸟,廖师伯手里的那本异闻录周衡也看了,上面就记载有这种鸟,成年的青鸾鸟体长九尺,身形庞大,双翼展开足足有二十多尺,伸展开来可遮天蔽日,让人惊叹!
这种鸟实力十分强悍,据说有上古凶兽血脉,尽管稀少,但也不容小觑。
周衡敢去跟这种凶禽叫板,主要是因为有长右在,否则,他宁愿自己走回去,也不愿意去送死。
“你确定你能打过它?”
周衡还是不放心,这已经是第三遍了,长右被问得不耐烦,把他头发揪下来几根,然后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有它在,那只大鸟绝对会乖乖听话!
“可是,我怎么老觉得你不靠谱呢?”
周衡小声嘟囔,这话可不敢让长右听见,它脾气大,比苏婷还难哄。
大鸟的巢穴离着星璇谷不算太远,凭周衡的脚力,不用两个时辰就到了,就是有点累,于是他背着长右偷偷用了点灵液。
大鸟就住在这片悬崖上,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喂,该你了。”
他戳了戳长右,让它赶紧行动。
长右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从周衡肩膀上跳下来。
“吱!”
长右摇身一变,身躯猛地变大,足足三十丈,周衡站在他肩膀上,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
青鸾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类的气息,感受到血脉上的压制,凶性顿时被激发出来。
长右毕竟是上古凶兽,血脉高贵,胜过它不知凡几。
一声穿云裂石的鸣叫响起,周衡的耳朵里立马流出鲜红的血液,如果不是长右及时反击,把大鸟的叫声压了下去,他的耳朵就废了!
大意了!
周衡心有余悸,衣服后面被冷汗浸湿,贴在他后背上。
青鸾鸟从巢穴里现身,展开硕大的双翼,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悬崖上,一对铜铃大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犀利中带有杀气,自上而下地审视他们。
周衡面色凝重,这只大鸟绝对有筑基修为,而且已经接近成年,很难对付!
一身青绿色的羽毛如同钢铁般坚硬,在日光下闪着凛冽寒光,让人望而生寒!
他喉咙动了动,强撑镇定地喊道:“这位鸟兄!我们想请你帮个忙,捎我们一程,如何?”
长右尚未成年,伤势也没完全恢复,气势上看起来像筑基,实际上还差点,这只大鸟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忌惮它的血脉压制。
好在长右给力,一脸凶狠的模样让青鸾鸟犹豫不决,对方血脉太高等,即便修为不如它,也还是能压它一头。
这只大鸟不是纯种的青鸾鸟,血脉斑驳,对高等血脉的畏惧刻在骨子里面。
“吱!”
“唧!”
“吱吱!”
“唧唧!”
青鸾鸟气急,用力鼓动双翼,顷刻间刮起一阵飓风,差点把周衡掀飞。
周衡以为这俩谈崩了,心里一阵懊悔,就知道长右不靠谱,可怜他大好青年,今天就要命丧鸟嘴!
他哭丧着脸,见大鸟飞了下来,不由得悲怆道:“我命休矣!”
“吱!”
长右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伤心,还以为是被大鸟吓住了,心想着待会赏他一点灵液吧。
它捏着周衡的衣领,把他放到大鸟的背上,然后缩小身体,跳到周衡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呆着。
“吱!”
大鸟双翅一振,腾空而起,在空中稳稳飞行。
周衡自知闹了笑话,难得没有说骚话,安安静静地坐在鸟背上。
反倒是长右不开心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夸自己,白白高兴一场。
骑着青鸾鸟回去太张扬了,他们在清渺宗附近停下,目送大鸟离开,这才美滋滋地往宗门方向走。
不得不说,骑着大鸟就是爽。
回去之前,他让长右去手链里面泡澡,免得被人发现,徒增风波。
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任务堂把任务结了,然后去万宝堂换点灵丹。
许昌立也来任务堂,恰好跟周衡撞了个正着。
“周师兄。”
周衡闻言一愣,“许师弟?你怎么这副样子?”
“一言难尽,周师兄是何时回来的?”
“刚回,看师弟这样子,应该也是回来没多久吧?”
许昌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进去了。
“莫名其妙。”
周衡笑骂了一句,不去管他,径直去了兑换处。
“东西拿来。”
周衡把储物袋给他,那人清点了一番,道:“银浆果,一共一百三十五颗,可兑换一百点贡献值。”
许昌立刚好从他身边走过,闻言大惊,他辛苦一顿才换了三十点贡献,如此大的差距,很难不让他内心失衡。
“该死!早知道我也跟猴子做朋友了!”
许昌立愤愤离去。
周衡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某些人那里,其中最激动的当属宁鸿勋,周衡让他脸面尽失,他必须得让他付出代价!
“哪个是周衡?”
周衡刚走出任务堂,就听见有人叫他名字,只见三个冷面青年站在那里,腰上挂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罚”字,为首者头戴抹额,气质卓然,说话的正是此人。
“周某在此,敢问师兄是有何事?”
贺明钰看了他一眼,便对身后二人道:“给我拿下!”
那两人不过练气第六层的修为,哪里拿得下他,贺明钰冷哼一声,筑基修为展开,顿时压得周衡冷汗直冒。
那两人见他一时动弹不得,便趁机给他双手戴上镣铐,镣铐上有封印,可以封印修为。
周衡面色沉重,身上灵力全无,就连储物袋都打不开,更别提用传音玉简传音了。
“师兄,你这是何意?周某自问没有违反宗规条例,你们执法堂二话不说就把我拷上,是不是太轻率了?”
贺明钰不肯搭理他,淡淡说道:“带走!”
周衡被他们一路带到执法堂,堂上坐着三位长老,神态森严,不怒自威,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你感到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
这三人里,他只认识晁誉,而且看起来,这三人也是以晁誉为首的。
“以残忍手段杀害同门八人,心狠手辣、惨无人道!”
“周衡,你可知罪?”
率先开口的是闫正长老,上来就是定罪,给他扣上一顶残害同门的帽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周衡又如何看不出,这些人是早有预谋,就等着他回来呢!
宁鸿勋,你还真是好样的。
周衡狠狠咬牙,面对长老的质问丝毫不惧,反而淡定说道:“好大一顶帽子!敢问长老,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弟子杀了那八人?”
“大胆!对长老出言不逊,罪加一等!”
周衡死死盯着贺明钰,后者对此毫不在意,压根不把他放在心上。
“哼!你要证据,老夫就给你证据!”
“把人带上来!”
杜康被人带上来,缩着脑袋不敢看他。
周衡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实在吓人,杜康本来就怕他,如此一来更是心肝俱颤。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杜康打了个哆嗦,说道:“回长老,弟子、弟子以性命担保,人的确是周衡杀的!”
一不做二不休,杜康一咬牙,又道:“此人人面兽心,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就连我也差点惨遭他的毒手!”
周衡闻言冷笑,“一派胡言!你说我赶尽杀绝,那为何苏婷、郭亮他们活着回来了?你说我人面兽心,那你敢不敢把石林中的事如实告诉长老们?”
杜康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要是敢说实话,长老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闫长老,这就是你的证据吗?弟子认为,恐怕不足以服众。”
闫正脸色阴沉,显然是动了火气。
“你是在说老夫弄虚作假?”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实话实说,不信您问问晁长老。”
闫正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被晁誉打断。
“他所说不无道理。周衡,你且说来,此事到底为何?”
闫正急忙道:“大长老,此举有违公正。”
晁誉面无表情道:“公正与否,老夫自有判断。”
周衡于是说道:“弟子确实杀人不错,但事出有因,杜康等五人心怀不轨,在星璇谷时就下手,引诱银翼狼群围攻我们,弟子差点因此送命,后来在石林里,更是不加掩饰地要杀弟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杀我,我必杀之。弟子向来如此,还想请问长老,此举何错之有?”
“的确无错,但你为何又加害于其他弟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闵长老突然开口,周衡心中猜测他是哪一方势力,表面上面不改色。
“其他四人与弟子无关,还望长老明察。”
闫正此时说道:“你说无关就无关?空口无凭,拿证据来!”
“我就是证据!”
闻言,周衡一愣,本不想牵扯到苏婷,没想到这丫头自己来了。
“各位,老头子我不请自来,叨扰了。”
竟然是廖师伯?!
“师兄肯来,令我执法堂蓬荜生辉,何谈叨扰!”
闫正抚须大笑,邀请来人上座。
廖裕安淡淡一笑,与晁誉相视点头。
“许久不见,不知师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闵宗朝问道。
廖裕安指着苏婷道:“这是我收的徒弟,不懂事,非要来凑热闹,我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各位长老,周衡所言句句属实,弟子愿为其作证!”
见晁誉不作声,闫正这才说道:“小孩子的确不懂事,师兄还需多加管教才是。”
“我的徒弟不劳你费心,师弟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有个小娃娃去了听风崖,他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闫正表情僵住,脸上青红交替,恼羞成怒,闵宗朝及时出言相劝,缓和关系,这才偃旗息鼓。
“看在多年情分上,奉劝你们一句。”廖裕安招呼苏婷过来,把人护在身后,说道:“他现在就是条疯狗,还是招惹他罢。”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苏婷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俏皮地回头跟周衡招手。
“我先走一步。”
廖裕安前脚刚走,彭天瑞后脚就来了。
“晁誉,是哪个老不死的敢绑老夫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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