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明趴在床头,借着烛光看着书。
回来这些日子,村中风风雨雨的事很多,好像事事都和少爷有关。
他爹经常外出,说什么要协助三少爷处事,又说三少爷最近看着有些憔悴,想要杀只鸡给三少爷补补。
这事他当然举双手赞成这件事,毕竟三少爷对他好,李延明就没见过三少爷这般好的人。
三少爷年纪虽不大,只大他三岁,可为人处事,李延明总觉三少爷是个大人。
只要有三少爷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觉得安心。
在赵家的时候就听说少爷做过大事,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个所谓的大事不甚清楚,但总觉得是很厉害。
这次村里死了好些人,他爹说都是叫妖魔鬼怪害死的,既然是妖魔鬼怪作乱,三少爷也肯定有办法吧。
李延明这样想着,他认真的看着书,将书上的东西记在心里,因为三少爷说过,只要他读的书够多,他也能变得厉害。
他要成为三少爷最厉害的帮手,不能总是拖累三少爷。
窗外淅沥沥的下着雨,李延明觉得有点冷,他将手一只手压在身下取暖,一只手翻着书。
他爹早起去忙事,听说今天会给秀才家的媳妇送行。
他爹回来和他娘谈天说李秀才的媳妇死的有多惨,听起来就很吓人,所以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干的事,叫人不得安宁。
李延明皱起眉头想了想,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屋子的门被推开,他爹李老三穿着滴水的蓑衣走进来。他娘正补着衣裳,见他爹如此行色匆匆的走进来也是好奇,就出声问道:“咋了,这给你慌的。”
“出事了。”李老三皱起眉叹道。
“出了啥事?!”他娘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帮李老三脱下蓑衣问话,“难不成又是死人了?”
“没有,这次老村长让我们去帮忙。”李老三卸下蓑衣,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然后喘着粗气,看向床上的李延明叹息道,“很多人都被叫去了,我等会也要去。”
“嗐,我还以为出了啥事。不就去帮个忙吗?出点力不就行了。看你慌慌张张的,还以为有贼寇打进来了。”李延明他娘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骂道,然后继续做起自己的针线活,也没看李老三那苦着的脸。
反倒是李延明收起书,转过脑袋看向李老三问着:“爹,莫非是这次出力有问题?”
“是啊,这肯定有问题。”李老三长叹,“老村长这次让我们把守村口,说是村里杀人的贼人找到了。这次要开坛作法将那贼人擒住,让我们不要放任何人进村或者出村。一旦抓到擅自进出的,就关进东边的院子里。总之,这次是谁都不能进出村子。”
“啊?怎么还能这样。这抓贼抓的连自己村里的人也不放出去?可这田地该如何是好?现在正是春耕的好时候,耽搁了这些日子,往后就可没这么好的节气。”李延明他娘有些不解,对于老村长的这话感到疑惑。
李老三点点头,拿起一根烟枪抽了起来。
他望着外面的细雨,便是长叹道:“谁说不是啊,这般时候说拿贼,当真是奇怪啊。也不说这贼在哪儿,偏偏就让我们守着村子不让人进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爹,你说说哪里不对了。”李延明留了个心眼,将窗户关上口朝李老三问话。
李老三敲了敲烟枪,放低声音说道:“你说这事吧,肯定是要通知三少爷的。毕竟开坛做法事,这都是事先和三少爷商量好的。可这次老村长却是没说有三少爷,所以我就觉得奇怪。总不能老村长再找个道士和尚来做法事吧?这找来的外人就不是外人了?你说奇不奇怪?”
“这,是有些奇怪。”李延明小脑子想了一下,觉得父亲说的很对,这事情就是有些奇怪了。
“所以啊,我就琢磨着,这事怕是没有通知三少爷。老村长要做什么咱不知道,但多少也得和三少爷说吧?之前三少爷说我是有血光之灾,我这几日就心神有些不宁。总觉得今天怕是要出大事了。”李老三说完,又喝了口茶。
看着外面逐渐泛白的天色,他再次站起身来。
穿好蓑衣,拿着农具,李老三准备再次出门,只是走到门口他又看向床上的李延明。
“明儿,总觉得这事很邪门。你去问问三少爷,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事。你爹我就在村东头守着,有啥事就过来找我。”
李老三说完,扛着锄头出了门。
李延明望着怀里的书,想了想还是爬起来穿衣,因为他爹说的对,这事得赶紧和三少爷说一声,要是真有问题,迟了就不好。
三少爷可是说他爹有血光之灾,这事可不能马虎。
穿好衣物,李延明打着小雨伞,在他娘的叮嘱声中,小子迈开脚步就冲进大雾之中,也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村里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浓雾掩盖。
幸好他熟悉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三少爷那里,所以也不犹豫,迈开脚丫子小跑着。
而在那大雾之中,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
若隐若现里,一队穿着白衣黑袍的无名之人,悄然无声的走来。
白色的纸钱散落,那招魂幡在冷风中摇曳。
只见前后八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抬着轿子,四面都是被纱巾遮掩。
一抹幽帘散开,白色的长袍飞舞。
而在这轿子中,带着狐面的白发女子独坐其中
李道玄一路走来,就见泥偶不断出现。
它们好似雨后的蘑菇般,层出不穷。
刚开始他还用两个小法术毁了其中一二,后来发现这玩意太多,他也就没再耗费丹气。
留着体力之后有用,手中托着罗盘,朝着天池中指针指向的方向走去。
这大雾有些诡异,将整个李家村笼罩其中。
道路似乎被拉的无限长,无论李道玄怎么走都会有重复之地。
这等诡事似于鬼打墙,但他开了法眼也没能看穿这是什么幻境。
李道玄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某种阵法中,不破其阵眼他就很难脱身。
只是阵眼在何处,他却是没有什么头绪。
手中罗盘的指针一直没动,但又似乎总是在指引着李道玄在一个范围内不断的转圈。
他走了也有千步,停下脚步看向落在各处的泥偶,李道玄觉得破阵的关键是不是在于这泥偶。
如此想着,手摸向腰间。
忽然触碰到一只葫芦,李道玄眼前顿时一亮。
“我倒是差点忘了。”
他取下葫芦端在手里,看向不远处的大雾露出笑容。
“看来你这阵法,该是困不住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