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在场的人皆是感到疑惑，他们多数觉得这秀才家出了邪祟，如此丧尽天良的杀人剖腹之事，什么人能做得出来？何况血迹就在眼前摆着，莫名其妙的中断了痕迹，除了能原地消失的鬼怪，还能是什么。
要不是因为此时此刻人多能壮胆，他们估计一个都不敢在此多逗留一时半刻的。
听到李道玄说此事是人为，皆对李道玄的话感到不解。
若是人的话，这地上的血迹怎么可能就在堂中消失，那人必然不能这么无痕无迹的离去。
“这等凶人是个人，他之所以能离去，也是仗着这幅画。”李道玄指着墙上空荡荡的画说道。“此法名为驱灵借魂之术，乃是阴山一脉所承之法。那人便是借着这画上的鸡灵，从屋中遁走。”
“驱灵借魂？”众人面面相觑，皆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多是种田耕地的村中之人，少有几个会偶尔去次城镇采买，除了潜意识中对鬼怪的敬畏和恐惧，哪能想过世间还有人可以从画中借物，然后逃脱的。
李道玄听着这句话，方才心里的猜测有了几分确定。
“没有了。”文哥儿乖巧的摇摇头。
“我尽力而为。”李道玄应声，伸出手轻轻的拉起文哥儿的手腕，生怕自己动作大了，会让这孩子惊恐挣扎。
“好，我这就去弄。”姜氏颤巍巍的站起身离去，显然是太过伤心让自己早已有了脱力的迹象，何况还昏厥了两次。
“有人说话？是在屋里对话吗？”
他伸出手，朝着文哥儿招了招：“能过来让我瞧瞧？我曾在山上随师父学过一些医术，或许能看看他生了什么病。”
果然尝过了糖的甜味，文哥儿对于李道玄也没那么抵触了。
“这等法术极为偏孤，我也是偶然得知。阴山派”李道玄念着阴山派三个字，只觉得自己和这个教派还真是有缘分。
“有，鸡叫声，还有人说话。”文哥儿点点头。
老村长去安抚悠悠转醒的姜氏，说是定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这糖我还有，只要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将它们都送给你。”李道玄笑眯眯的看向文哥儿。
那冒牌的王家大少爷施的法术也是阴山，在这李家村中为害的也是阴山，也不知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这阴山派已是如此猖獗，他只觉自己总是绕不开这阴山派的踪迹了。
“这，这自然是好。”姜氏放下擦着眼泪的手，将身后的文哥儿拉到身前，把他往前推了推，送到李道玄跟前，“三少爷若能治好我家文哥儿，我当真是感激不尽。”
这文哥儿的身体健康，不像是有什么暗疾在身。
这是文哥儿，也是李延明曾提到过的李秀才的弟弟。
姜氏离开后，留下李道玄和文哥儿面面相视。
丹气输入，转于其身，循环一周后并未探查出什么异样。
“那你再告诉哥哥一件事可好？你喜欢你的大嫂吗？”李道玄的话说完，文哥儿脸色变得发白。
“奇怪。”李道玄嘀咕着。
“三少爷，我家文哥儿是怎么了？”姜氏见李道玄松开了文哥儿的手，便急切的问道。
“.”文哥儿依旧不作声，只是双眼盯着李道玄手中的糖，透露出几分渴望。
“说了。”文哥儿点点头。
“说了什么？”
李道玄静静地看着姜氏憔悴的面容，她的一双眼睛早已经哭的通红，在老村长的不断安抚下，情绪才稍加平静。
姜氏见李道玄望着文哥儿，便伸手摸了摸文哥儿的头说：“去，给哥哥行礼。”
“大抵是一个多月前，也是刚过年没几天。”姜氏说起文哥儿的病，就将那时候的情况跟李道玄娓娓道来。
老村长先站出来说话：“这凶贼也许不会走的太远，可能还在村中，大家都先回吧，在村中留意有无可疑的外人，若是发现，都远远躲开，来向我报信。如此来看此人下手凶残至极，别再有人丢了性命。”
“好个贼子，阴魂不散，天天寻我麻烦。迟早有一天登门拜访，与你等论道斗生死！”李道玄心中暗道。
他的嘴唇抖了抖，似乎对于自己大嫂极为害怕。
“别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李道玄安抚着，查看这小子的身体。
“另有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姜氏不解。
他胆怯的看着李道玄，好似受了惊的耗子般缩在姜氏身后。
李道玄盯着文哥儿看，总觉这小子有些奇怪。
“给你吃，这是我回来前刚买的打糖，很好吃的。”李道玄也不等他反抗，就将糖送进孩子的嘴里。
“.好像在说，你怎么来了”文哥儿想了会儿，然后吞吞吐吐的复述出来。
“昨夜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了吗？”
文哥儿不由自主的咀嚼着糖，一股甜味在嘴中溢出。
李道玄算了算，发现文哥儿生病的日子和李延明被吓病的日子相差无几，这肯定不是巧合之事。
“既然是人为，定是会留下痕迹。”李道玄说道，“不过此事先不急，还且先让逝者安息，收殓好尸体大家就先离开，不要碰这里的其他物件。”
“那你还听到其他的声音了吗？”
众人皆道应是，然后纷纷散去，不一会功夫秀才家里就没剩下几人，只有老村长，李老三以及几个留下来收拾残局的村民还在。
他犹豫了会儿点点头，然后轻声说：“伱说吧。”
老村长和李老三等人去收妇人尸体，空荡荡的堂屋里没有其他人。
“好吃。”文哥儿点头应道。
“大娘暂且不要心急，我再看看。还请大娘端来一盆清水和笔墨，我有用处。”
但这般瘦弱的身体肯定不正常，毕竟姜氏家中也不缺钱，否则又怎能让自己儿媳妇天天吃鸡喝汤呢。
“好吃吗？”
他开法眼，看向姜氏和文哥儿的头上，两人都是红色的气运，与村中的其他村民没多大区别。
看着眼前的小孩，李道玄忽然问道：“你昨日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文哥儿不作声。
文哥儿沉默着，姜氏却是带着哭腔再三催促了几声，他方才慢慢走出来，伸手朝着李道玄一拜，然后又跑回姜氏身后。
李道玄收回法眼，开口问道：“他是什么时得病的？”
“.”大伙沉默，也是纷纷认可李道玄的建议，毕竟这等凶案已经发生，要追究也得先将妇人安顿。
解开了遁去逃脱之迷，李道玄再看向屋中，既然知道是人为，那便会容易许多。
“我，我不喜欢她”文哥儿说道。
“那你的大嫂可有说话？”李道玄又问道。
“吃糖吗？”李道玄见这小孩不愿意搭自己的话，就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来，“我和延明是好朋友，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文哥儿脉象正常，非身体有恙。恐怕这病不是身体中的病，而是另有原因。”李道玄思忖道。
姜氏面露勉强的笑容，用手绢擦拭眼泪，看向李道玄叹道：“文哥儿自从大病一场后，就一直这样，他以前还是个大方得体的孩子.”
而在姜氏身边的则是个和李延明年岁相仿的小子，长得瘦弱，面容都能见骨。
“嗯，就在屋里说着话。”
话说这，姜氏再次忍不住再流下眼泪。
“她，她很可怕.”
文哥儿的话刚说完，姜氏就端着水和笔墨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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