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明。”
“哎,少爷。”李延明端着吃的就进来。
“你去帮我做件事,去寻来一张黄布,然后再要一碗雄鸡血,回来的时候打一盆清水,记得这盆清水只能是从井中刚打上来的。若是倒入水缸之中的,切不可端来。”
“我知道了,少爷。这是早食,少爷可得早点吃。”
“知道了。”李道玄没好气的笑道,心想这小子还挺关心人。
李延明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出去。
这小子最近跟他熟了,这顽皮的性子也有了些,到底是个孩子,哪里能天生成熟稳重。
见李延明跑出去,李道玄则是坐在桌前将桃木剑取下,他双手捧着放在桌子上,手轻轻抚摸剑身。
这桃木剑跟他没多久,都还没来得及蕴养,这两天趁着赵家老大还没回来,他决定先祭炼这柄桃木剑,顺便再将手中的纸人毁去,不让别人再拿它祸害旁人,也免得被人发现他手上有这些纸人而引起其他的麻烦。
将纸人放在桌上,李道玄右手持着桃木剑,手并剑诀,顺着剑柄朝剑尖抹去。
“魂魄归身,魂定!心定!人定!收汝心定神定,邪符邪师速退开,急急如律令!”
话毕,右脚猛地一下跺地,将那桃木剑戳向纸人,就听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尖叫声,纸人顿时化为碎末。
李道玄收法,平息丹气,将这些碎末收集起来,最后扔到香炉里用火烧掉。如此一来,这以纸人诅咒的法术便就退去,也不用担心有人再利用这等纸人害人。
毕竟想要制作这等纸人去害人,还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情,需在某时某刻,以某人的身上之物做法,再结合纸人事先祭炼,如此才能有作用。
不然随便在一张纸人上写写名字涂个记号就能害人,那未免也太过容易和轻松。法教法术咒诀若是如此简单就能成,还要拜师做什么呢?
所以李道玄在当初看到纸人时还有些惊讶,不知道是这赵家哪一位会这么大的精力和本事祭炼这等害人的邪术,或是外面有如此本事的法教术士搅合在其中。
等香炉的纸人烧了个干净,没多久李延明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你要的东西。”他将黄布递上,又将清水和鸡血放在一旁,然后很自觉的退出去,将房间的门也顺带关上。
李道玄很满意这小子的自觉性,拿起黄布铺在案桌上,然后拿起笔沾雄鸡血,在那黄布上写下符篆,写完后再用清水洗手,将桃木剑放在黄布上。
脚踏罡步,拜先天五星。即太阳、太阴、天罡、北斗、南斗。
虽统称五星,实则不止五颗星。
步罡踏斗乃是通神之法,亦是道门做法不可缺少之势。不过这罡斗之势也有不同,寻常斗法踏的是南北罡斗。
如今要祭炼桃木剑,则是踏的五星罡。
步罡结束,对着黄布上的桃木剑拜三拜,李道玄将左手置于胸前,小拇指内弯,中指内弯扣住小拇指,大拇指压住中指,食指和无名指笔直树立,掐老君指,口中念咒:“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言罢,再拜三下。口含清水,朝着桃木剑喷出。
如此一来,祭炼桃木剑成,但往后几日还需日日祭炼,才能使其神威与日俱增。
祭炼完桃木剑,李道玄用写上符篆的黄布将剑包起来,随后放入剑匣中。
吃完早饭,李道玄盘腿在床上,参泰珠造化之功。
体内元气回荡,皆周天而行。淬炼身躯,缓慢的朝着炼气化神之境而去。
法教道门境界并不明显,无论道经还是密录之中,总是将修炼的地步说的玄乎其玄。这般情况也的确复杂,毕竟百家修炼法门不同,各家都有各家的造化,单是道门就有百种修行之法。
所以玄门之中,便有修真常叫之说。起初为筑基炼已,后为炼精化气,再入炼气化神,往后便是传闻中的炼神反虚,炼虚合道。
何为筑基炼已?《悟真篇》乃曰:先把乾坤为鼎器,次将乌兔药来烹。驱逐二物归黄道,争得金丹不解生。
又道:安炉工鼎法乾坤,锻炼精华制魄魂。聚散氤氢成变化,敢将元妙等闲论。
筑基炼已便就是淬炼本身,达到肾中之精化而为气,冲关而出,打通三关,循行任督,这一过程便称之为筑基炼已。
人随年长便会堵塞经脉,引来病痛,若能通三关,自然是强身健体。
但人无先天精气,所以只能靠后天炼已来慢慢通三关,最后化肾中之精为气。筑基炼已就是如此,李道玄则是天生化精气,却又不得不重复炼已。
只是因为自己不能合炼精气,只能淬炼身体,免得自己丹田内源源不绝的丹气冲坏了身体。所以他一直困在这一境界,迟迟不能进行下一步。
这也算是他的幸福,也是他的苦恼。
修完功,又观赵家风水。看了赵家请来的道士和尚诵经念佛,李道玄也应了赵老三的要求在赵家里开坛为赵老爷祈福。
期间还遇到过回来的赵老二,赵老二对他的态度极为恶劣,甚至于冷嘲热讽。
李道玄不太明白赵老二这人怎么对他的怨气这么大,直到那赵家的美妇给他端来茶点时,他才明白为什么。
回想起那天听到的谈话,这赵老二八成是对所有能进赵家且长得好看的都有恶意,恐这美妇有些行径让这赵家老二心中有数,所以哪怕是对孩子样儿的李道玄也不例外的多了防范之心。
明白了这点,李道玄心里也就坦然。
他看向赵老二头顶的气运,已经是红得发紫,凶不可言。
“怕是时日无多了。”李道玄在心里嘀咕着,也不愿意搭理这种人。他向来恩怨分明,既然别人对他没好脸色,他自然也不会给那人好脸色。
果真,当晚赵老二就死了。
赵老二死的时候是在亥时三刻,天色已晚,众人入睡。
李道玄正静坐练功,耳边就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声传来。
那声音锐利无比,好似剪刀剪破这沉沉夜幕。
赵家上下顿时惊醒过来,无数蜡烛灯火点亮。
脚步声阵阵,随后李道玄的房门被敲响。
“李道长,李道长!出事了,出大事了!”门外传来赵老三焦急的呼唤声,李道玄披着衣服起身走去。
他拉开房门,就看到赵老三提着灯笼站在屋前,一脸急迫悲伤的样子。
“出了何事?”李道玄故作不知的问道。
“我二哥,他,他!”赵老三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指着后院的住处,面色悲痛道。“我二哥,他死了!哎!”
“赵老二死了?怎么回事?”李道玄面带诧异的问到。
“家丑,家丑!我还是带道长去看看就知道了!”赵老三面色难以言喻,既是悲痛又是气愤。他提着灯笼带李道玄走在前面,两人匆匆的往内院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