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少爷听到李夫人的话,这两眼不由一亮。他兴然的指着宴席中的紫衣老道,就对李夫人笑道:“原来令郎也是茅山的高徒,刚好我们家便是请了茅山的高功法师前来做法事,或许还是与令郎熟识呢。当真是巧合,不如去见上一面?”
李夫人听到这话后看向李老爷不善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方才的话不太妥当。
不过她到底是个能主家的大夫人,只是稍稍想了想就朝王大少爷笑盈盈道:“这恐怕有所不妥,法师功力高深,在这茅山上定也是有名气之人。我这三儿只是个还俗的出家道士,只是在茅山小观里学了几年。当真是不能与法师相提并论,更谈不上熟识了。”
“既然这位法师是大少爷的贵客,我们还是不便于打扰的好,到时候惊扰了法师反倒是件不美的事情。”
听李夫人这么说来,王大少爷觉得有几分道理也就不再强求。邀请李家人入座,王家的宴席也马上就要开始。
今日来王家老宅的人着实不少,男女老幼皆是衣着华贵之人。看得出都是附近有钱有势的乡绅,大抵是冲着王家在京城的那位来的。
李家被安排在了后桌上,虽说在金陵算是富商。但对于这些仕途高官的家族来说,李家充其量不过一商贾罢了。所谓士农工商,这等阶级在封建王朝还没崩塌前是不会有所改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带着女儿从后院匆匆赶来,脸上不安的看着李老爷,悄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见那戏子们换了身衣裳,施然走上台。
或许等个二三十年后,待着世道变了个天地。到时候商人的地位也就比那农工要高上些许。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那王老爷高声唤着法师:“真人!且给我家大郎看看。”
果不其然,等到王家老爷赶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堂中发生的事情。在听到下人汇报后脸上更是气的发黑,他厉目看向戏台,冲着周边的下人呵斥道:“将这群戏子给老夫看好,等待这事调查清楚了再说!若是真与他们有关,就莫怪老夫心狠手辣。”
这啊咦一声,豁然演出的便是戏曲《大劈棺》。就见那扮演‘二百五’的角色演绎的惟妙惟肖,站在‘庄子’前纹丝不动,简直就是个纸人。任台下人如何叫唤便是不动,惊的人都不由的泛起鸡皮疙瘩。简直是像,太像了!等到‘庄子’灵魂出场,绕着台上一周。朝着‘二百五’说了声变,这演‘二百五’纸人的戏子就随那口令行走,做动作。
“什么!”
“快去喊大夫!快去啊!”
台下的人被吓得惊呼,连连道当真是纸人。乐的满堂出声,兴致高极。
李道玄甚至看到自家便宜爹也听得入迷,时不时就拍手称快。只可惜他听不懂这玩意儿,但是能明白这戏曲对于现今的人来说就好像电视剧般,是难得的娱乐观赏节目。
李老爷指了指远处围着的人群,只道是王家大少爷出了事情。现在王老爷出来主持大局,正在检查凶吉。这事情暂未查清楚,在座的众人怕是不能离开。君不见那王家老宅的大门口,一堆拿着家伙的家仆下人们正守在那里。
李道玄听着话来了兴趣,踮起脚试图朝外看去。只是人太多,任他怎么看都看不到前方的场面。
这宴会进行的正热闹,王大公子谦谦有礼的每桌陪酒。毕竟来客都是面子,他们王家要的就是面子。
走于李道玄这桌敬酒,王大公子脸上已经泛起了绯红。看得出他的样子非常兴奋,许是对自己能够主持王家大局而感到高兴。毕竟嫡长子迟早能要继承家业,但早一日掌家就意味着权利早一日到手。王家人脉菲薄,足以令他步步高登。在京城里的又搭上了李中堂,这前途已然坦荡可见。
王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远在角落的李家众人也不知晓。只是知道这宴席算是吃不成了,搞不好等些日子还要吃着王家大少爷的白事席。
他吃着东西瞅了眼台上的演员,几人虽是粉妆白面,但也能看得出样貌俊正五官标准。这等气质走出去,也的确算的上美人。不怪那些达官显贵都喜欢养些梨园子弟,大概图的便是她们在台上婀娜的模样。
毕竟之前见王大少爷的时候,对方中气十足天庭饱满,不像是个体弱久病之人。这莫名其妙的晕死过去,要么就是酒喝多了,要么就是有人下手。突发顽疾这种情况不大可能,李道玄对于自己的面相之术还是有点信心的。
“远安,我的儿啊。你快醒醒吧!”
且不谈这些往后之事,王家的开场牌面便是不小。请了一处戏班子唱戏,那生、旦、净、丑四角轮番演绎,咿呀的唱声满堂皆惊,纷纷拍手叫好。
坐在宴会上的宾客们不知所措,左右望着只能随众站起来等候事情的结果。那台上的戏曲停了下来,戏子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皆是有些慌乱和害怕。毕竟自己这戏刚演的倒地,那边王大公子就应声倒地,任谁都会有所怀疑是不是他们使了什么妖术。
王家老爷冷冷的哼了声,然后就朝王大少爷走去。此刻老人的脸上没了那份稳重,尽显急躁不安的神色。
李道玄吃了几口桌上的菜,觉得腹中饱了才放下筷子。王大少爷到底为什么会晕倒他不太清楚,但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少爷!大少爷!快来人啊!大少爷晕死过去了!”
“诸位且喝好吃好。”王大公子欢笑而去,而台上的戏曲也变了一变。
“当真是敬职敬业。”李道玄正对这戏子的演技表示惊叹,耳边忽然传来凄惨的惊呼声。
宴会顿时乱糟糟一片,王家大公子突然昏迷不醒的消息传遍了众人耳朵。
最后那‘二百五’随‘庄子’一声令下倒地,便是李道玄都能够听到扑通一声,硬生生的砸地板声传来。
慌张的,着急的,皆是神色焦虑,惶恐不安。
只能听着那紫衣道人诵经念咒,在堂中神神叨叨半天。最后方才长叹一声道:“令公子这是失魂之态,定是惹了大事才招致如此。”
“还望真人救救我家大郎,只要能救好我家大郎,出多少钱财我都愿意。我定会给真人观中镀一尊金像,日日供奉神仙!”王老爷恳求道。
“既然王老爷如此虔诚,老道便是试一试。”那道人的声音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