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试图回到狗洞爬出,却没曾想踩到假山旁的流浪猫身上,流浪猫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柳静颐迅速掩藏进假山中,她盘算着,一定要看清那三人的长相。
她在假山中慢慢摸索,终于摸到一个机关,她轻轻一扭那机关,只听咔哒一声,假山上打开一扇门。她迅速藏入门内,关上门。
一系列的动作引起外面的注意,三人意识到假山可能有问题,便进入假山寻找,直至那只夜猫再次出现,轻轻的叫了一声,那三人看到假山中的野猫瞪着偌大的双眼看着他们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什么嘛,原来是只野猫。”
三人悻悻退出假山,那被称为右掌事的男子缓缓说道:“如今正值紧要关头,我们行事务必小心。”随后,三人便离开假山,各自行事。
良久,柳静颐才从那扇门后走出,逃过一劫的她,出了假山飞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她需要尽快告知荆子言:北地的明月,已经到了玉京城。
知道姓名,便好办太多。柳静颐冷静的梳理着眼前的线索,若真是北地的明月,那这位乐籍中人离开原籍地,要么是被人赎了身,要么是被其他沦落其他青楼。但是这位明月,既然也是这组织中人,来到这京城中行事,那她的栖息场所,只能是青楼。
但柳静颐并不知道的是,她离开时,一双阴鸷的双眼
紧紧的盯着她。“主人,鱼儿已上钩。”明月站在银质面具面前,一改之前的妩媚妖艳,一脸的郑重其事。
“属下调查过,屡次让那荆子言死里逃生的,便是此人,她是荆子言的下属,主子此人不除,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此前的胭脂便是由她查出来的。”
银质面具沉默片刻,冷声道:“此女是要除掉,但不能由我们的人来下手,我们要借刀杀人。”
“主人的意思是……?”明月不解的问道。
“我们的目标是成大业,如今我们却要花大力气在荆子言这种小喽喽身上,岂非大材小用,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目的……”
“如今四皇子轩辕脩仁在朝中的声量极高,我们要集中精力对付他以及那位神秘莫测的二皇子轩辕脩灏,至于其他人,不必放过多的精力。”
“是,属下记下了!”
“继续盯着周言之,这位周公子……”银质面具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这位师爷还不能死,既然他要查案,我们就给他线索!”
“有些事情,我们不能亲自插手,轩辕脩灏和轩辕脩仁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如今正要联手把持朝政,有时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你回去盯紧周文轩……他身旁的那位右掌事,还有清风都要盯紧了……”
“主人,清风她……”
“明月,你可知道做暗卫,最怕的是什么?”
明月不解的看着银质面具,“
属下不知,请主人赐教。”
“是动情,清风她对周文轩动了情……”
明月打了个激灵,急忙跪下:“主人,清风一直对主人衷心耿耿,属下拿项上人头担保, 清风对主人绝无二心。”
“明月,你还是太年轻了……罢了,回丹枫院去吧。你来玉京城一个月了,也该亮相了。”
柳静颐心有余悸的来到大理寺公廨,荆子言正与焦震讨论案情,昨日的刺杀,也让焦震震惊不已。
柳静颐走进正厅时,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荆子言见到脸色煞白的柳静颐有些诧异:“静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生休息么?”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属下知道是谁要刺杀您了,就是那九天神女背后的组织。”柳静颐将今日在那朱漆高墙内发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荆子言。
“主子,只要遍查玉京城内所有的青楼,就能查到这位叫明月的女子,或许她就是真正的月娘,也就是杀害林侍郎的凶手。”
听着柳静颐的讲述,荆子言的脸色慢慢暗下来,淡淡的说道:“静颐,以你的功夫,居然能从那虎狼之地安全的逃出来,你觉着可能么?”
柳静颐小声道:“属下藏在了假山中,没被他们发现!”
荆子言冷笑:“如你所说,若那破败的大宅院真的是他们的巢穴,定然处处布满眼线,又怎能让你轻易脱逃?”
“那……”柳静颐有些慌了,不知所措的攥
了攥衣袍,跪在荆子言面前试图解释:“主子,属下……”
良久,荆子言看着地上单薄的身躯,有些不忍:“罢了,既然他们放你回来,看来他们是想借我们的手帮他们达到某些目的,如此我们正好来了顺水推舟……”
“既然你在家憋不住,那从今日起就跟在我身边,没我的命令,寸步不得离开。”
“大人,既然对方给我们抛来橄榄枝,我们不妨去会会?”荆子言好整以暇的看向焦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前焦震还不明白,但荆子言如此一说,他也反应过来,即可让张涛点了差役,一起去柳静颐所说的那朱漆高门的住址。
这里便是十年前丧命于一场大火的诚毅王府。十年前诚毅王因指挥不当,军纪不严令军事情报外泄,导致大军溃败被贬入狱,后在狱中自尽,五日后一场离奇的大火让诚毅王府一百二十于口死于非命,无一人逃脱。
自此初阳公主公主的母亲淑仪恭悫大长公主与其夫定远王淡出朝堂,远离朝政。
彼时的气势恢宏的高门大院,如今已经成为断壁残桓,格外凄凉,那朱漆大门也因年久失修,失了原来的气魄。焦震推门而入,吱嘎一声大门打开,院子里破败不堪,败垣芳草,空廊落叶,深砌苍苔。
柳静颐突然响起小时候背过的诗句:“细雨春芜上林苑,颓垣夜月洛阳宫”。眼前的景象,不正是这两句诗的缩影
。上午她来时,因从狗洞进入,只在后院短暂停留,并未触及全貌。如今从这正门走入,院子里的破败更加冲击着她的心灵。
她紧紧的握住双拳,努力的深呼吸,不让自己漏出破绽。可眼前的景象,还是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院子里杂草丛生,几只乌鸦盘旋在上空,不停的叫着,格外刺耳。
“都给我搜仔细了,不允许放过任何地方。”
良久,众人搜遍了整个院子,都未找到任何人,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主子,假山里有密道,属下便是躲到那密道中逃过一劫。”柳静颐低声解释着。
荆子言看着脸色不算好的柳静颐,以为是伤病缘故,终究有些不忍,数落道:“让你在宅子里好生呆着,非不听,你看你这满头的冷汗。”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递给柳静颐,让她擦汗,柳静颐这才察觉,不知何时她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不自治。荆子言朝远方四处勘察的紫苑喊了一声:“紫苑,过来照顾好静颐。”
紫苑有些不情愿,可又不得不为,这勘察的活谁都能干,但名医却不是人人能当。她一肚子怨气的来到柳静颐跟前,顿时瞪大了眼睛:“姑……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柳静颐脸色发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无碍,应是昨日中毒所致,一会儿回去休息一番便可。”
“还是随我去假山吧。”
紫苑搀扶着柳静颐,明显感觉到
柳静颐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柳静颐做了深呼吸,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来到假山前,她找到自己藏身的位置,找到机关,旋转按钮,出现一道门。
那门洞并不深,只能容忍一人站立。但柳静颐始终觉着门洞内有猫腻,但因时间紧迫,她并未进一步深查。
柳静颐有些虚弱的解释:“主子,属下以为这门洞有蹊跷。”
她的印象中,这门洞不该是这样的。荆子言站到门洞内,用手丈量着门洞的宽度,仔细的查看,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抬起头,在门洞上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果然找到了机关。那是祥云环绕朱厌的印记。
荆子言用力按下机关,只听轰隆一声,假山从中间分成两伴,漏出隐藏在假山下面的地洞。焦震命人点燃火把,一行人下入地道中,这地道修的格外宽敞,中间还设置了矮凳桌椅用来休息,越往里走,空间越大。
在那矮桌上,扔着捶丸用的竿子和丸球。柳静颐有些激动:“主子,这应该便是谋杀林侍郎使用的工具。”
荆子言命人将竿子和丸球收好,带人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了出口,打开出口的门,他们进入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从房间整个布置看,是女子的房间。在房间的书案上,他们找到了一副字: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焦震有些颤抖的看着这字:“这……这是林侍郎的笔迹!”
“来人,仔细搜,这才是林侍
郎被杀的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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