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一动不动的任由老鸨将胭脂摸到她的脸上。老鸨在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原本妆容淡雅的脸上,顿时红的像个猴屁股。
待那胭脂用掉小半盒,老鸨才满意的收了手,从衣袖中拿出帕子,嫌弃的擦干净双手,把那帕子随手一扔,脸上漏出邪恶的笑容:“小样,用了这胭脂,往后就是我放你走,你都会求我让你留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插着腰走出这富丽堂皇的房间,老鸨并不着急逼半夏就范,有这胭脂在手,按照她给她的用量,不出半个月,半夏便会求着老鸨给她用这胭脂。
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有姑娘出逃。
半夏确定老鸨走出去后,才睁开眼睛,挣扎着试图用衣衫擦掉脸上的胭脂,那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半夏的耳朵,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落入了谁的手中。剧烈晃动的动作,终于惊动了绑在一起的其他姑娘们。
苏醒的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奈何手脚被结实的捆住,嘴里被塞上,她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们都是背对背的被绑着,彼此之间无法帮忙,姑娘们不断的扭动挣扎,却无济于事。半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回想着自己的遭遇。
今日在紫苏出去后,她在绮香阁内打扫卫生,无意中发现绮香阁中藏有密道。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进入密道,沿着一直往前走,直到看到出口,她
从出口中钻出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中假山奇石,亭台楼阁,她记得,在庭院的尽头,是一栋二层的小楼,里面灯火通明,里面传出阵阵靡靡之声,有男有女,正当她朝那小楼走去时,不慎遭遇偷袭,醒来便在这房间内。
她记得,自己进入这庭院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已经掌灯,小楼里极尽欢愉之声。可在这间屋子中,她却听不到任何靡靡之声,难道这与那小楼并非同一处?对,她终于记起来,这庭院中,是建在山上的,从她进入庭院开始,就上上下下经历过不少台阶。
尽头的小楼依山而建,地势平缓。但在山上的位置,绿树成荫处,隐约还有一个建筑。她推测,自己所在的位置,便是比那小楼更隐蔽的楼阁中。
不同于半夏的冷静,其他几位姑娘极为惊惧与不安。不断的扭动与挣扎。突然,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她们停止了挣扎,竖着耳朵听着,是有人在用私刑,被用刑的姑娘一声一声的惨叫着。
良久,惨叫声才停下。正当她们猜测着那姑娘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老鸨插着腰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身旁跟着一位唯唯诺诺的女子,后面跟着两个龟奴,手里架着一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姑娘。
房间的内的姑娘们都瞪大了眼睛。只见被打的女子下身几乎赤裸,臀部布满血渍,两
个龟奴把那被打的姑娘扔在她们面前,只见老鸨恶狠狠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一把塞到身旁的女子手中,颐指气使的吩咐道:“给她把伤口处理好,这要是留了疤,百里大官人不喜欢了,我要你好看。”
那女子不敢怠慢,哆哆嗦嗦的走到被打的女子身旁,给她的臀部撒上药粉。这是青楼中秘制的药,每当碰到不听话的姑娘,或者惹了客人不高兴的姑娘,老鸨就会命令龟奴狠狠的鞭笞她们,直到她们人命求饶为止。
这时,老鸨再令人给她们擦上这特制的药粉,伤口会迅速消肿愈合且不留疤痕,但这药粉消肿却不止痛,臀部不敢挨凳子,却不影响接客。这是老鸨们折磨楼中姑娘最常用的手段。今日挨打的这位姑娘叫心杨,因为得罪了百里大官人,被百里大官人在老鸨这里狠狠的告了一状。
半夏一直低着头,生怕让老鸨注意到她。还好,老鸨的心思全在半夏身上。心杨的伤口因为撒上了药粉,肉眼可见的消肿愈合。心杨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向老鸨承诺:妈妈,女儿再也不敢了,女儿下次定然向百里大官人赔罪,一定让大官人尽兴。
当看清心杨的面容时,一众女子更是眼中充满了惊惧,这是户部侍郎杨尚卿的千金,因父亲身居要职,这位杨家贵女向来高傲,谁都不放在眼中,自持有才,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却未曾想
,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城才女,却沦为他人的玩物。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杨家贵女都沦落至此,她们的命运已经跟她无差别。昔日小女儿间的龃龉,此时也顷刻间也化为无形。有姑娘啥时间泪流满面,但因为被绑着,无可奈何。
只是让她们感到恐惧的是,为何一向高傲的杨家千金,为何会自甘堕落成为他人的玩物?
老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老鸨嘴角一杨,得意的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千金贵女,可进了我这隐匿阁,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去。相信我,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如同蝼蚁般跪在我脚下求我。”
一众贵女们眼神中的恐惧不断的增加。就当半夏不理其中之意时,趴在地上的心杨突然脸色发白眼神迷离,半跪在地上,姿势有些销魂。可片刻,她便痛苦的倒在地上,顾不上臀部的疼痛,蜷缩起身子,不停抽搐,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药……给我药……”
心杨突然爬到老鸨的脚边,不顾形象,抱着老鸨的双腿不住的恳求着:“求妈妈给我药……求妈妈给我药……女儿以后一定听话,给妈妈赚钱……求妈妈开恩……”
老鸨俯下身掰开心杨的双手,嫌恶的后退了一步,用帕子拍了拍被心杨抓过的地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心杨在地上痛苦的抽搐,双腿乱蹬,双手不住的抖动,那痛苦成都。
受过鞭笞都未如此失态的心杨,此时却如同一个不受控制的疯子,嘴里除了“药……”,没有其他语言。
半夏的心底升起一阵恶寒。原来这鞭刑并非最狠的,心杨口中的“药”才是老鸨控制她们的主要办法。想到老鸨给她脸上擦的胭脂,她又忍不住继续在衣服上继续蹭起来。
心杨的自尊已经被老鸨碾在脚底下。看着心杨匍匐在她脚下,不住的磕着头,老鸨心中升起阵阵快感。这才如同赏赐般,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药包,扔在心杨面前。
如同久不曾进食的恶狗般,心杨见到药包,急忙扑过去,一把把药包抢过来,打开药包,把里面的粉末倒入嘴里。大概一刻钟过后,心杨终于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理智。
老鸨见状,嘴角微微一扬,厉声斥道:“以后再惹百里大官人生气,这药就不是这么好拿的了!”
说罢,便扭着腰,带着那唯唯诺诺的女子和龟奴,离开了房间。留下心杨和一众姑娘们。
心杨扫了一眼这些被新抓紧来的姑娘们,内心已经麻木,最近捉进来的姑娘越来越频繁了……她自动忽略掉姑娘们想她投来的求助目光,径自走到里间的衣柜中,拿出一套精美的罗裙,穿戴整齐,梳妆完毕后,从里间轻轻走出来。
“小蝶”她朝外面轻轻喊了一声。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丫鬟推门而入:“奴婢在。”
“小姐,百里大官人已经
在楼里等您,请您过去侍奉。”心杨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强颜道:“小蝶,今日我身子不适……”
未等心杨说完,小碟突然把心杨双手反剪按到桌子上,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两个小丫鬟一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一手端着毛巾推门进入。心杨刚刚穿好的罗裙被扯了下来,小蝶从丫鬟手中接过毛巾,在那热水盆里一过,拧了两把,折好粗鲁的敷在心杨的臀部,心杨吃痛喊出声来,啪的一声,巴掌便打在了心杨的臀部。
心杨不敢出声,只能闭上双眼,任命的由着小蝶给她热敷。片刻后,毛巾终于被拿下。经过热敷后,臀部皮肤上的淤红因血液流通慢慢散开,终于回归正常肤色。
小蝶这才满意的给她重新系上罗裙,面不改色的说道:“小姐,妈妈让您去侍奉百里大官人。”
心杨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努力的不让眼泪留下来,讨好般的把头上的一个钗环拔下查到小蝶的头上:“好小蝶,麻烦你去告诉百里大官人,我稍作打扮一下便过去。”
小蝶这才放过心杨。带着两个小丫鬟走出房间。
原来这里四处布满了老鸨的眼线。半夏并未在她的视线内找到刻漏,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辰。她在绮香阁内留下了线索,她如今把逃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了柳静颐身上。
她从老鸨和神女的对话中得到一丝线索,自己是老鸨
的意外收获,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不引起老鸨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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