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震终于沉不住气来荆宅找到荆子言,这几个月的修养生活,焦震又发胖了一些,炎炎夏日,对他而言的确是酷刑。
“师爷,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我总觉着心中不踏实,想过来跟你讨教一下。”
原来焦震的日子过的滋润,可苦了钱正来和刺史府的长史、参军。刺史府最近接到不少百姓报案,豫州城内有几户百姓联合起来状告龙威镖局,说龙威镖局害死他们男人,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们男人,也没见到男人往家里拿银钱。
当长史派人去龙威镖局问话时,才发现龙威镖局上个月接了一趟镖,虽然镖没丢,但镖师无故失踪。他们是小镖局,一共就不到是个二十个镖师,走了一趟镖,镖师丢了七八个,他们花了大力气都未找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银钱都被花光了,也没有银钱给镖师的家眷们。
龙威镖局正愁无计可施,见到长史派去的人,直接大倒苦水,并正式报案,请求官府寻找失踪的镖师。
长史把这案子推给了提刑司衙门,刑狱失踪案件都*提刑司衙门管,钱正来无法推辞,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整里日唉声叹气。“那无名尸体的事还未破,又来了一桩镖师失踪案”钱正来愁眉苦脸的找到焦震,商量对策。
这也是为何焦震来找荆子言。
“又是镖师失踪。”荆子言心头一震。
荆子言只觉着戏台已经搭好,诸方势力已
经悉数登场。他梳理了几日以来得到的线索,却还差一个能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线……
他在蓝钰那位神秘的三师弟身上画了一个圈,虽然蓝钰已经在他严密的控制之下,但他却无丝毫动静。
蓝钰太沉的住气了。时间久到荆子言以为蓝钰也不知情,就要撤掉对蓝钰的行动时,在进入八月上旬的一天里,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蓝钰悄悄出了城。
墨雨跟踪蓝钰尚未有消息,玉京城里却传来一件大事儿。太子殿下轩辕脩翳为宸景帝备下的寿礼在进京路上被盗。太子震怒,命寿礼途径之地的官员严查本地辖区。好巧不巧的是,寿礼的进京之路正是从走的江州——徽州——豫州——冀州——玉京这条线。
得到消息的荆子言,勾了勾唇,恍然大悟。
太子并未指明为宸景帝进献的寿礼是什么,只含糊的寿礼失踪,顺天府尹和四地的官员们都犯了难。
钱正来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辖内的命案还未破,又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寿礼失踪。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官舍请教焦震。他带着一份补品到了焦震的官舍,焦震正由在服药,焦震不停的往外咳着血。
见焦震的样子,钱正来准备的一肚子话都咽进了肚子。原本他就没想过升官,只希望在英明神武的正史下面打打杂便好。可看正史的样子,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对策。暗暗赞叹自己聪明,语气
也轻松了许多:“下官参见大人。”
“钱大人不必拘礼。”焦震忍着咳嗽寒暄着。
“大人并重,下官本不应打扰,可实在是公务要紧,太子殿下又盯得紧,下官着实无人可商量,故而才来讨教大人。”
钱正来将太子之事告知焦震,震惊之下,焦震也不咳嗽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虽然脑子并无多少灵光,多年的官场生涯,却也告诉他此事绝对不简单。
他沉思片刻道:“既然太子已经命各地官员严查,那钱大人就多多与其他各地官员商讨,最好联合侦办,这样或许能有更多的线索找回太子的寿礼。”
钱正来如梦初醒,拱手致谢:“下官多谢大人提点。”
可谁知回到衙门内,钱正来洋洋洒洒写了一道告病折子,言称自己身染沉疴,需外出寻医。
此事传到焦震耳中,他被气的一口黑血涌上来……没想到也是个扶不起来的。
城郊的小院内,赵氏兄弟醒来时,见到柳静颐和荆子言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荆子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一路一直被人跟踪?”
赵无忧和赵无虑皆是瞳孔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不……不……怎么可能”
可他们的反应骗不了荆子言。他冷笑:“你们好好想想,有什么不合常理之事……”
此言一出,赵师兄弟一愣,这才回想起他们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一路南下遇
到的不寻常之事,口渴难耐之时,恰巧会有路人经过给他们一口水;饥肠辘辘时则恰逢有人路过给他们一口饼子……
可官道之上,哪有那么躲过路农户装扮的过路人……毕竟走官道是要缴纳过路费的,一般的农人无十万火急之事,哪舍得走官道……
赵师兄弟这才反应过来,双手钻拳,眼神空洞,不住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柳静颐接了一句:“你说你们大师兄被困在山洞中,可我让你们服药假死后,有一人第一时间赶到到医馆寻衅,他自称是你们的大师兄。”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画像展示给赵氏兄弟:“当日来医馆的,就是此人!”
赵师兄弟长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他……他的确是大师兄!”
荆子言直接量出官府身份:“我们在调查一桩案子,可能与近日不断发生的镖师失踪之事有关,所以我也想知道,你们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花力气做局?”
他冷声解释着:“镖局之事,原本是你们江湖之事,只要你们不报官,我们官府也不会介入。可如今朝廷有一桩要案,牵扯到镖局,所以官府也就不得不插手你们之事。”
二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皆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柳静颐微微叹了口气:“你们好好想想,为何你们的大师兄备有假死药,为何他自己不服用,非要让你们服用?”
提到赵剑尘
,二人的脸色才有了一丝难看的变化。赵无忧年岁比赵无虑终究大一些,看待事情也要更全面一些,突然他眼前一亮:“是师父。”
果然!这于荆子言的推论不谋而合。
“师父他老人家自从把事物交给大师兄之后,便出去云游,平常也未曾有过任何书信,只是有一次师父给我写过一封信,内容是如果在镖局活的不开心,便可带着师弟离开镖局,不必死守在镖局为镖局卖命!”
“师父还在信中叮嘱我,信件阅后即焚,不可让他人知道。”
“你师父知道你们在镖局步履维艰?”荆子言问道。
赵无忧吞吞吐吐说道:“其实自从大师兄接掌镖局后,我们兄弟二人的确备受打压,可我俩自幼被师父养大,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怎会因此而抛弃镖局?”
“哎。”荆子言不知道该说他俩傻,还是该说他俩无知,“赵剑尘接掌镖局后,可有异常?”
“师兄,你就别替大师兄遮掩了。”赵无虑见赵无忧为难的样子,有些着急:“其实师父就是被大师兄给气走的!”
“我有一次听大师兄跟师父吵架,师父大怒,说你如果之意如此,执迷不悟,那为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荆子言也是一怔,看了看身旁的柳静颐,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你可知道他们吵架缘由?”
赵无虑摇摇头:“听到他们吵架,我便走远了。”突然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偶
尔听到他跟总镖头说话,大师兄提到了主人……”
原来如此!
荆子言对事情的内由有了猜测,但他又淡淡的问了一句:“赵剑尘此前无故失踪,你们这趟镖是谁接的?”
“是我们总镖头。”
果然!
赵无忧这才仔细回忆了师父云游之后镖局的点滴日常,原来一切早有兆头,只是他们没有往心里去。“我的下属将你们从眼线手中救出,如果你们此事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你们可想好接下来怎么办?”
赵师兄弟也不傻,听完荆子言的分析,也知道镖局已经是是非之地,不易回去。“我二人想去寻找师父,将镖局情况告知师父。”
“你们知道师父的下落?”
二人摇头:“虽然不知师父下落,但我们了解师父的习惯,按照师父的习惯去寻有缘终究能寻的到。”
他们朝柳静颐郑重磕了头:“郎君大恩,我兄弟二人无以为报,待我们找到师父,安定好镖局事务,定报答恩公。”
柳静颐急忙道:“举手之劳,何须挂齿,只是二位此去最好乔装隐性,以防被人认出。”
望着远去的赵氏兄弟,荆子言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赵剑尘口中的“主人”引起了荆子言的注意,他希望寒彻能给他带回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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