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虎起身,给叶启作揖一拜,说道“王府出了内奸,让先生的徒弟陷入危局,无论怎么说,是王府欠先生的。”
说完,徐脂虎又是一拜,继续说道“这一拜,脂虎谢先生杀了韩生宣。”
叶启摆手,说道“你可以传信给徐骁,欠不欠的,都不影响剩下的两件事,至于韩生宣,你也不必去谢,只是他要杀我被我杀了那么简单。”
“既然今日与你碰上了,也有一事要与你说。”
徐脂虎重新端坐在叶启对面,温婉一笑道“先生请说。”
叶启说道“你的身体本是柔弱,平时风寒又怠于医治,阳寿近乎油尽灯枯,可你不能早死。”
徐脂虎先是诧异,后又失落,轻咬红唇问道“是因为他,先生才这么说的?”
叶启点头道“我答应过重楼道友给他看好武当,那今后武当就不能再有意外,洪洗象待在小莲花峰,看着对你绝情,实则是情根深种,你若要早死,他必不愿活。”
“他若对我情根深种,又怎会整日在小莲花峰上骑牛不出?先生莫要说笑了。”徐脂虎自嘲一笑,沉默许久后长叹一声,说道“而且,脂虎的身体自己清楚,久病不医,就是齐玄帧在世,都难救了。”
叶启摇头道“有些事情,只是他自己想不通,他那么聪明,想了这么多年也该想通了,至于你的阳寿,多出十几年不难。”
徐脂虎半是失落半是期待的笑着,好似忘了叶启还在自己身前一般。
叶启起身,伸指点出,一滴金红色的血液融入了徐脂虎的额头,外界天上晴空忽有雷鸣,一道三人才能合抱的惊雷打在了画舫之上。
……
龙虎山一座山脚下,几树山楂正是青涩,而山楂树旁却有一颗满树银花的梨树,现在都入夏好久了,看不见青梨颗颗,也别银华朵朵,想想都觉得诡异。
一座半是石洞半是石牢的里面,赵右松托腮看着那棵梨树,被鬼道士带在天上后吓昏醒了他就在这里了,差不多待了十天,每隔两三日会有人送点干粮和水,除此之外就再不见人影,哭着喊救命了好久,直到好几次喊到出不了声,也就认命了。
人一旦认命后,就不怎么觉得害怕,不过他有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就比如看着那棵梨树久了,再或是想到那个鬼道人吃自己时可能会放蒸笼里蒸熟,如果是油炸那就更恐怖了。
“唉,要吃就赶紧吃,让人等死好玩啊?”赵右松冲着石牢外的孔隙大喊道。
刚是喊完,孔隙外就出现了一张脸孔,面色铁黄,双眼好似有着亮光闪烁,被这么猛不跌来上一下,赵右松被吓的尖叫一声,就往身后跑去,石牢又矮又小的,没跑出几步,他的脑门就磕在了墙上,脑子里一阵金星乱飞,就那么捂着脑袋哭了起来。
“当真不是人,让人等死等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又派来一个小鬼吓唬人,缺德鬼,我日后饶不了你。”
赵右松哭喊着说道,说完后,他小心翼翼转头去看身后,那个小鬼竟然还在,又被吓的尖叫了一声。
“我……不是鬼。”石牢外的人应该不怎么会说话,以至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赵右松捂着眼睛,说道“你放屁,你要不是鬼,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龙虎山,师父……说过……没有鬼的,就算有,我也…一拳打死。”
“龙虎山?”赵右松就是在北凉边陲,也听说过龙虎山的名声,据说前年村长家被一个小鬼缠上,就是一个自称是龙虎山的道士给杀了的,他语气惊疑不定,问道“你确定你不是鬼?”
“师父还…说过,鬼是怕阳光的。”
赵右松揉着刚刚被磕到的脑门,这才想起现在是白天,扭头看去,发现那小鬼还有影子,彻底放心了。
“你是哪号人物?”
石牢外的少年想了想,说道“我哥叫做徐凤年。”
“徐凤年?没有听说过。”
“你是谁?”
赵右松一脸悲色说道“我叫赵右松,被一个恶鬼抓来了这里,或许过几日就被吃了。”
“啊?”石牢外的少年一脸怜悯,说道“你好可怜。”
赵右松叹息一声,说道“谁说不是?”
“你想不想被吃?”少年估计是多说了好几句话,话音逐渐利索。
赵右松摇头,说道“真是多此一问,谁想被吃掉?”
少年道“那我放你出来。”
“骗谁呢,你要是……”
还没等赵右松说完,他就看见那个面色铁黄的少年挥起拳头打在了石牢上,然后就是一阵地洞山摇的动静,石块乱飞,困了自己好几天的石牢大门就那么碎成了好几块。
“你好厉害!”赵右松神情呆愣愣道。
那少年却是拍了拍手,一脚踢开脚下的一个石块,说道“只是几块石头而已,小意思,山里有只黑色的老虎,站起来比马都高大一圈,我就想跟它打一架,只不过师父不让。”
赵右松孩童心性,刚刚被救就又被这少年武力折服,说道“那黑虎估计成精了,不过你也差不多。”
……
石牢外的山谷间有一条小舟,舟上有一个老道,老道平时住在龙虎山一座香火不盛的破观,一身道衣被洗的花白,与龙虎山处处可见的道士着装就是两个极端,可要说起他的身份,辈份比如今的龙虎山掌教赵丹霞都要高上一个辈份,不过平时低调惯了,整个龙虎山的道士也只是知道他的存在,见了面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赵黄巢死了就死了,不外乎就是死了个皇帝的爷爷,你们跟着掺和什么劲儿,龙湖底蕴还自深厚,气运莲枯萎也不是说就不能再长出来,你们要惹祸,这屁股还是得老道擦。
不过那小孩也有些意思,除了一身大气运外,平时不说话的黄蛮儿见了他都能有那么多话说,有意思。”
(感谢夫子战天的币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