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棒子的事情,还没有传递过来。
龙国这边还一片茫然无措。
咔嚓。
门户闭合,天地间恢复正常,世人却陷入了安静中。
良久,才有人发言。
“季大师死了?”
“不会吧,肯定是成神了。”
“没错,毕竟都开天辟地了。”
“我怀疑他以身合道了。”
“为什么不是飞升?”
“去特么的飞升,你也不怕有一天修仙界打过来。”
“你们难道不好奇季大师最后说的口诀吗?”
“桀桀桀,聪明的我已经记了下来,目前前往武当山,拜师去。”
“楼上,你已有取死之道。”
武当山。
老道士喃喃自语,脸色古怪:“难道是以身合道?嘶……”
季阳的修行,是他指点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指点的都是什么玩意。
但是季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这一套,都是老道士亲口教导的。
而刚才季阳开天辟地的那一幕,又冲入空间缝隙,在里面肉身崩溃的那一刻,以及最后的留言,像极了以身合道嘛。
老道士疑惑的抓了抓花白的头发:“最后那几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修行秘籍?”
“肉做泥,骨做料……”老道士背着手,苦思冥想的参悟了起来:“难道要把自己活剐了,埋在地里,再长出来?”
良久,他一跺脚,痛心疾首:
“季大师不讲信用啊,说好的引领老道入门。”
话音刚落,忽然老道士眉心一痛,他忍不住虚弱的扶住面前的桌子。缓了缓,老道士恢复正常,只是脑海沉重。他摇晃一下脑袋,下一刻,老道士紧皱眉头:“这是……”
他冥冥中感应到一个地方,那里漆黑一片,漂浮着一只神奇的眼睛,他的感应藕断丝连,若隐若现,像是随时都会断裂。
老道士沉默一下子,慌张的收摊回家。他却没注意,眉心一道符篆一闪而逝。
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贼兮兮的关门,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坐在蒲团上,老道士熟练无比的入定,冥冥中心神飘飞,恍恍惚看到一副虚幻的画卷悬挂在漆黑的虚空中。
老道士仔细观察,没多久,就脑袋一疼,清醒了过来。
“季大师。”
恒裕道长目光复杂,喃喃自语。他休息片刻,提笔作画,努力回忆看到的内容。
花费三天,才落下一笔。
恒裕道长这一笔落下,只感觉脑袋刺痛,像是针扎一样。他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修养几日,接着打坐。很合理的,恒裕道长再次轻松的看到这一幅画卷。
这一次,他看的很仔细,用心记在心中。可是等到睁开眼,恒裕道长发现自己的记忆很是模糊。他赶紧提起笔,调整状态,接着作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每一次作画,我的脑袋都会刺痛?”
恒裕道长越累越熟悉,花费了两个月时间,他成功的画出了一幅图。
举着画卷,恒裕道长目光疑惑:“为何跟我看到的不一样?我看到的是什么来着?”
他竟然记不起来,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看到的那幅画,与自己画的这一幅并不一样。
站在窗户跟前,恒裕道长举起画卷研究,画卷并不精致,也不优雅,像是孩童作画。但是却带着一股特有的韵味,仔细观察之下,能让人心神宁静,忍不住沉入其中。
或许这是恒裕道长花费两个月亲手描绘出来的,因此他只是简单的观察,画卷就记在心中。
而且随着观看的次数,恒裕道长心中的画卷越来越清晰起来。像是被人烙印在了脑海,再也无法忘记一般。
但是恒裕道长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画卷,有什么作用。他目光茫然,研究几天,恢复一下精神和体力之后,恒裕道长接着打坐。
这一次,他失望了,没有进入那片空间,也没有看到那一只神奇的眼睛,更没有看到那一副神奇的画卷。
打坐结束,恒裕道长目光颓然:“难道是我资质愚钝,季大师放弃我了?”
他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心中很不平静,带着一丝不甘心。按理说他这般年纪了,早就心平气和,可他就是不甘心,可他嘴里却安慰自己:“也对,季大师已经给过我机会了,是我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恒裕道长接着入定,一连三天,依旧无法进入那神秘的空间。他沉默了,他明明感知到与那片空间还有若有若无的联系,为什么无法进入呢?
怀揣着不甘心,恒裕道长买了车票,踏上了行程。
佛山。
武道学校,季阳开天辟地之后,武道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
恒裕道长说出来意,门卫并没有阻拦,世人都知道,武当山恒裕道长指点过季大师,因此,恒裕道长很轻松的见到了封于修。让人意外的是,封于修并不悲伤。
恒裕道长心中吐槽:季大师识人不明啊。
封于修不知恒裕道长心中所想,问道:“道士来做什么?”
恒裕道长:“封师傅,老道想要求见单师傅。”
封于修皱眉:“阿英不在学校,她出门两个月了,至于目的地,我却是不能告诉伱,希望你理解。”
恒裕道长看了看四周:“有人对单师傅不利?”
封于修没有回答,只是示意恒裕道长喝茶。恒裕道长无奈,从背包里取出一幅画卷:“封师傅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封于修打开画卷,顿时挑了挑眉。画卷上是一棵扎根在光秃秃山崖的上苍老松树,天空中唯有明月高悬。
封于修笑道:“道长做这副画卷,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恒裕道长不解,封于修沉默一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此画我称之为根本图,参悟此画,领悟其中奥义,自成一家武道。阿阳曾经说过,要引你入道,看来阿阳并没有食言。”
恒裕道长目光更加疑惑了,嘀咕道:“根本图?什么东西?”
封于修笑道:“你留在武校慢慢研究就是了,这图是你画的,相信你很快就能悟透了。”
恒裕道长无奈,只好听从建议,在武校住了下来。吃穿用度,都从学校支配,毕竟都知道他指点过季阳。恒裕道长每日入定打坐,参悟老松明月图,依旧一无所获。他心生无奈,背着手在武校闲逛起来,观看年轻人习武。
看着看着,恒裕道长忽然心中嘀咕:“我天天看图,却不练武,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恒裕道长心神恍惚,猛然脑海浮现出一道记忆来。
尤记得年轻时候,那年月他还是个清纯少年,有个美貌道姑与他同岁。二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恋奸情热,奸夫……咳咳,那一日,道姑问他:“爱我吗?”
道士回答:“爱。”
道姑撇嘴,有些委屈:“爱是说的吗?”
武嘛,必须练才行嘛。
想到此处,恒裕道长第二天清晨,跟随武校学生开始锻炼身体,吃过早饭,活动一下身子骨,日头刚刚升起。
恒裕道长自然不会跟学生一起修炼,他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白发苍苍的拉开架势,开始打自己打了一辈子的修身养性的拳法。熟门熟路早就化作本能的拳法,一遍一遍的打了出来。恒裕道长忽然闭上眼睛,满脸的悠然自得,恍惚中脑海中出现一副画卷,画卷上是一座光秃秃的苍山,一颗扎根在巨石上的老迈松树,空中高悬一一轮明月……
恒裕道长悠然自得,放松心神,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画卷,一丝玄妙感悟忽然浮上心头,那画卷竟然像是活过来一般。下一刻,他的拳法就变了,套路来回变换,招式不断演练,像是根据他的想法和身体在调整,渐渐地拳法更加写意自然,一拳一脚带着苍劲不屈的意志……
啪!
一声脆响传来,恒裕道长忽然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到自己刚才,全身的劲道拧成了一股绳,脑海中一套新的拳法宛若烙印。
“根本图!”
恒裕道长老泪纵横,正要悲切两声,忽然捂着饥饿的肚子跳了起来,猴子似得狂奔进了食堂。
不远处的楼上,封于修站在窗户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咧嘴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