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市,大家都没有意见。
本来姜老大还想提醒姜云锦去一趟裴家,可瞧见小姑娘不为所动后,也只是默默将话咽了下去。
很快,所有东西收拾妥当,姜老大拉着马车朝西市走去。
此刻,路上才刚刚上了一点人。
走出热闹的东市,来到西市后发现,这里更为热闹一些。
姜老大很快找到姜老二的摊子。
摊子前空无一人。
也没人过去询问,也没人过去打量。
姜老大想过凄凉,但没想到会是这般无人问津的场面。
姜家人不气馁。
姜老大将车停在姜老二车后,自己带着姜老三过去帮忙了。
姜大嫂和姜云锦还有姜老太太三人呆坐在车上,三人腿上都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这是拿来挡木箱子的,但因天气冷,就被三人将多出来的一部分拿来盖腿。
同时也是为了遮住他们今日赚来的钱箱子。
里面装了满满当当一箱子,比昨日赚得还多!
姜老大走上前,让老二将炭火烧起来,锅里很快咕噜起来,阵阵白烟卷着香气,飞入每个人的鼻子里。
他们贪婪的吸食着这诱人的香气。
姜老大和姜老二不断审视着周围人的神情,瞧见那些人有了松动模样后,不慌不忙从铁锅中叉出一块色泽金黄的猪头肉。
他手持菜刀,不慌不忙的将叉出来的猪头肉,切成大小一样的片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尝一尝,好吃您就买!不好吃就不买!”
姜老大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
虽然没有姜云锦招揽客人时的软糯,但也透着一股真诚。
在香气的加持下,路过的人纷纷心动了。
他们上前,其中一人忍不住伸手捏起一片猪头肉,在冬日的阳光下,清楚看到肥瘦相间,表面金黄,里面透着白。
那人连忙塞入口中,咀嚼两下,脸上神色瞬间僵住。
旁边还在观看男人脸上的表情,瞧见对方僵住了,默默将伸出的手给缩了回来。
就在周围人齐齐退缩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惊喜声。
“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给我来一斤!哦不!我要两斤!”
终于开张了。
姜二嫂有些兴奋,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她没忘记还有一件事!
“猪头肉一斤一百五十文,香肠一根一百文!”
价格一出,原本还有几分蠢蠢欲动,皆被瞬间消灭了。
不管有没有人买,姜家人不会改价的。
起先开口的男子,脸上有几分挣扎,片刻后,咬着牙一挥手,硬生生要了两斤猪头肉和一根香肠。
结了钱,接过打包好的猪头肉,男人脸上的挣扎变成了喜色。
有了男人的开张,后面连续有几个人买了一点,都不多,约莫一斤左右。
有这些人前面打头阵,后面纠结的人一窝蜂冲了过去,独留一部分还在纠结的人。
甚至还有人发出跟昨日一样的言论。
猪下水,狗都不吃的东西,竟然还能卖这么贵?
有的人不服气,转身去了肉铺,打算自己买点做!
没一会功夫,一锅见了底。
随着香味越飘越远,人也越来越多,还在纠结的人,也顾不得纠结,忙不迭的挤进人群里。
新上的一锅,也被一售而空。
最后挤进人群的,只能看着姜家收起了东西。
最终还是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东西都卖掉了,姜二嫂的脸上难掩喜悦,一双手也是微微颤抖,紧紧拽着姜老二的衣袖。
“我们竟然…都卖完了!”
姜二嫂感到不可置信,这里也有姜老大的功劳,若不是他们来,只怕她们还不知道要多久能卖出去。
除了刚开始的吆喝和帮忙,后来的都是姜老二几人忙碌着。
姜老大有意锻炼几人,看着几人慢慢上手熟练后,才走到姜大嫂身边。
他得护住家里人,防止有人趁着人多找事!
其实也是姜老大多想了,姜大嫂三人坐在板车上十分老实,一看就是没钱的主。
东西卖完了,姜老大得了空跟闺女耳语。
“闺女,这东西你要送到哪里?”
没去裴家,不由得让姜老大感到疑惑。
“等会人散了,我们去一趟前面。”姜云锦指了指西市前面。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怕现在一张口说去刑狱司,只怕会将姜老大给吓跑了。
借口她早想好了。
等姜老二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后,姜老太太跟着姜大嫂去找姜二嫂了。
姜老大赶着马车,带着姜云锦朝前面走去,两伙人约定好在城门口碰面。
猪肉姜老大并没有先买,打算等一会送走了东西,再去将肉买好。
姜老大赶着车,一直朝前走,路是姜云锦指的。
三走两拐,惨叫声传来。
姜老大虽是胆大一些,无端听见这般渗人的惨叫,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有心想要问一问闺女,可转念一想,闺女到底年岁小,有些事情必然是不知道的。
就怕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再将闺女给吓到了。
姜老大缩了缩脖子,无视那惨叫声。
姜云锦听见声音的那一刻,整个人差点僵住。
她机械般扭过头,看见姜老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在赞叹爹爹心里真强大!
随着姜云锦指路,马车停在了一处名为刑狱司的地方。
姜老大也是识字的,抬头看向刑狱司时,憨厚的脸上一僵。
对于刑狱司的名声,他还是有所耳闻。
初听还是那日带着姜家人一同进京,小云锦险些丧生在马蹄下,听说那一群人就是刑狱司的!
这事还是后来姜大嫂说的,至于刑狱司也是村长猜测出来的。
刑狱司的手段,是他们这些老百姓都想象不到的残忍!
“闺…闺女,我们真的没有来错地方吗?”
姜老大克制自己,不让牙齿打架,可心肝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三分。
姜云锦站在停稳的板车上,白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冲着姜老大认真点了点头。
“爹爹,就是这里!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喊人!”
姜云锦说完,手脚并用地从板车下来,还不等姜老大开口留人,就看到小姑娘跟个小泥鳅一样,哒哒哒跑到了刑狱司门口!
这一刻,姜老大呼吸一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