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起来。”容年扶着齐郅鸢起身,齐郅鸢当啷了两下,总算是站稳了。
“你没事吧?”齐郅鸢问道,容年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齐郅鸢还关心他怎么样了。
“我没事,只是你这个手…”容年说着,齐郅鸢朝着自己的手臂看去,上边果然裹着布料,应当是容年帮忙包扎的。
“一时不察,被那物伤着了。”齐郅鸢握着手臂。
“可不是嘛,那东西毒的厉害呢,还好毒素不多。”容年也是心有余悸。
“中毒?”齐郅鸢确实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原来是中毒了。
“我们先走吧,这血腥气会引来别的妖兽的。”容年提议道,扶着齐郅鸢朝前走去。
“哇,这么大个圆厅。”容年瞧着这圆厅,微弱的光亮让他看清了眼前有九条路可以走。
“这个地方原先应该不是这样。”齐郅鸢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苔藓。
“怎么会有这么多苔藓…却没有水源呢…”
住在万花谷的师祖们,都是有自己特殊的栖息地的,反而这些苔藓…
“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齐郅鸢站起身来,查看前方的九个通道。
“这九个通道恐怕也是一个谜题。”
“谜题?”容年看着黑不隆秋的通道,这能是什么谜题,不是选路吗?
“荻花洲设下的关卡通道,多半不会要你的性命。”齐郅鸢似乎从前边的经历中得出了一些答案。
“而且有规律可循。”齐郅鸢说罢,开始在圆厅中踱步走了起来。
“规律?什么样的规律?”容年并不明白这些,跟在齐郅鸢身后,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你看。”齐郅鸢指着这些通道,容年顺着他的手看去。
一一看下来,容年似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你说的是苔藓?”容年看到了,有些通道的门口有苔藓,而有的没有。
“没错,这些苔藓需要阴湿的地方生长。”
“可,你这样说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容年虽然看出来了,但是也不排除这些苔藓是随意生长的,不是什么规律。
齐郅鸢摇摇头,他似乎很有信心。
“这是一场试炼,说不定我们看到的都是虚假的。”齐郅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假的,我也是假的。”齐郅鸢指了指容年,又指了指自己。
“可是,我能触碰到你。”容年一巴掌拍在齐郅鸢肩上,这一拍给齐郅鸢逗笑了。
“是的,我们互相都能触碰到,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伪造的假象,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卷进漩涡里,再或许…我们根本没从漩涡中出来。”
齐郅鸢的大胆猜测,把容年都吓了一跳。
“6啊,我俩还活着吗?”容年问道。
“你都还能看到我,肯定活着啊。”容年得到回答,总算放心下来,他可真要晕了,万一他俩是魂魄呢…跟…那次一样…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容年摇晃着齐郅鸢。
“你明白什么了?”齐郅鸢有些疑惑。
“我们的魂被困在这了,对不对?”容年越说越觉得对劲。
“那又怎么解释我们看见的尸体呢?”齐郅鸢的反问,又将容年的猜想打翻的一干二净。
“好了好了,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没有苔藓的是假门。”齐郅鸢见他挫败的样子,赶忙安慰道。
“那你早说嘛,绕那么多弯子。”容年无语,这齐郅鸢说话七弯八绕的,害的他多想。
“不是你在问规律吗?”
“怪我,怪我多嘴。”
“好了,快说说正确的通道是哪一个呀?”容年拽着齐郅鸢问道。
齐郅鸢看着面前的九个通道,开始思索着,这个岛的方位。
塔的位置在山顶,而每到月圆时分,月亮就会跟塔顶汇合,而出口肯定更加接近于塔顶。
“苔藓的习性你知道吗?”齐郅鸢虽然看出了通道规律,却并不了解这些植物的习性,而给他治病的容年,肯定很了解。
不出他所料,容年确实知道。
这还是师兄告诉他的,记得那年,师兄带着他在密林里迷失了。
“师兄,你真的认路吗?”容年喘着气,身上背着药篓子,里头装着形状各异的草药。
“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他拄着盲杖在地上拍打着,淡定的说道。
容年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相信一个瞎子指的路,但是不跟着师兄又能跟着谁呢,长叹一口气。
师兄突然蹲下身来,摸着就近的树干,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师兄,你在找什么?”容年以为他东西丢了,赶紧放下药篓子帮忙找。
“苔藓。”他手里抓着一把苔藓,带着些许泥土,摸完又将其放回去,师兄对待植物,比对待人温柔的多。
“苔藓?可入药吗?”容年以为他是要找药材。
“蠢货,苔藓朝北,往那个方向走吧。”师兄拿手帕擦了擦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
“万一苔藓长在没太阳的地方呢?”容年好奇的问道。
“若是长在山麓阴面,苔藓的所处之地就不分南北了,而是哪面更潮湿、阴冷、风少,那面苔藓就更多。”容年将师兄的回答复述了一遍。
齐郅鸢得到回答,开始在通道处寻找起来,容年似乎也明白了此间的规律。”
“在这里。”
“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罢相视一笑。
“若是有风,那长势就没有那么好。”
“没错,说明这就是出口。”齐郅鸢跟容年想到一块去了,朝着选定的通道朝外走去。
幸运之神是眷顾他们的,他们果真来到了出口,却没想到这个出口居然直达塔底。
容年看着悠长的台阶,想到了佛门的台阶,似乎也这么长,看不见尽头。
“看来要到塔上还早得很。”齐郅鸢打量着这些台阶,不知道上头有什么考验。
他抬脚踏了上去,却突然晃神,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母亲…”齐郅鸢囔囔的念道。
容年见他盯着前方久久不能回神,赶忙把他拉了下来。
齐郅鸢猛地抽离,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愣住了?”容年询问着。
齐郅鸢抹了抹唇边的鲜血,摆了摆手。
“我没事。”齐郅鸢收拢心思,平心静气,这才恢复了过来。
“你看到了什么?”
齐郅鸢的脸色变了又变,低着头。
见他不想回答,容年也就不再问了,只能自己走上前看看。
“别去。”齐郅鸢拉住他。
“恐怕这一关是恐惧。”他叹了口气,说道。
“恐惧?是指内心的恐惧吗?”
齐郅鸢僵硬的点了点头,收回了手,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踏上这个台阶。
“可是只有这一条路。”容年有些为难,能到塔前的路只有这一条,看来都是他们算好了的。
“说的也是。”齐郅鸢痛苦的闭上了眼。
“你先歇息一会儿吧,我先上前瞧瞧。”
“好。”齐郅鸢明白,若是要到荻花洲,是不得不面对的考验。
容年咬咬牙,踏上了第一阶台阶。
眼前滞空,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脸色难看,眼中仇恨难掩,手中拿着一柄他再熟悉不过的剑。
‘归泉’
“赵……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