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来公司的频率有点高。”夏侯琛修长的手指逆着光依次来回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单节奏的闷响。
“那还不是为了转移仲思博的注意力,给你腾出空间自由翱翔咩?”夏侯琛对面的带着墨镜、用围巾包着脸的仲羽清,她伸出葱段般的食指将墨镜从鼻梁上拨滑至鼻翼,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夏侯琛一脸讨巧的贼笑。
夏侯琛拿起桌上的饮料瓶喝了一口并不说话,只是抬眼给了仲羽清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哎呦!仲思博他之前都想找人毁我清白,我现在不去公司捣腾、捣腾给他找点不愉快,他会忘了他是谁的。”接收到夏侯琛的质疑,仲羽清用手指把眼镜往上一推,语气中有些小懊恼,“你是属狐狸的吗?什么都瞒不过你。”
听了仲羽清的话夏侯琛依旧是不说话,抬头看了看仲羽清耸耸肩,一脸“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看到他这表情仲羽清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一点招也没有。
“我要更大的权限。”忽视掉仲羽清的小情绪,夏侯琛说出自己的需求。。
“我知道,我已经让周伯伯去安排了,人事部很快就会下发你的认命通知。”仲羽清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天有点热啊!
“靠得住吗?仲思博那边没有问题吗?”夏侯琛看着仲羽清,两眉毛之间浮现一个小小的川,他对仲羽清口中的“周伯伯”还有些怀疑。
“虽然我也是最近才和周伯伯联系上的,但是在利益面前没有永恒。他是聪明人仲思博一家独大对他没有好处,所以你现在很安全。”仲羽清一改刚刚的淘气,话语间多了一丝稳重之色。
夏侯琛点点头,对于仲羽清的分析他是认同的。但转眼看着仲羽清围巾包头,又用眼镜遮脸的加持,整个脑袋唯一能体现表达她个人情绪的五官也就只剩下一张涂着耀眼血色大红唇了,突然间夏侯琛有了一个疑问:“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不好看吗?我这条围巾可是这个季度GUCCI的限量版,全球就那么几条,你有钱都买不到,我花了好多关系才抢到的。”夏侯琛的这个问题是对了仲羽清的胃口,她摸了摸被她包成大妈一样的限量版围巾得意的极了,又用手遮住半边脸小声的对夏侯琛说:“我这还不是怕万一被人认出来吗?我很红的。”
“咳。”听了仲羽清的话夏侯琛被刚进嘴的一口豆浆给呛的咳出了声,他挑眼看了看仲羽清后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在这里是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是名人耶?”仲羽清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一张嘴巴撅得老高。
“你说的万一是指谁?”夏侯琛颇有深意的看了眼离他们老远的店内唯一的服务员后,又指了指头顶上摇啊摇半天转出不一丝风的电风扇,“还有今天40度,你不热吗?”
被夏侯琛这么一说,仲羽清嘴边的肌肉抖了抖,显现尴尬之色:“你真的很讨厌耶!”
镜头放远,原来此刻夏侯琛和仲羽清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某高档会所,也不是某文艺咖啡厅,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家街边简易早餐店,现在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来了,所以整个早餐店里除了手脚不利索的老伯外,就只剩下穿着背心大裤衩的夏侯琛和从头到脚都包成阿拉伯妇女的仲羽清,面对面坐着对饮两杯豆浆了。
“我说你会不会说话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情商经济时代,得情商者得天下。”被夏侯琛奚落了的仲羽清深呼吸后,强忍不悦摆出了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说教脸,看架势是要给夏侯琛语重心长的上一课。
“嗯。”面对仲羽清的好意,夏侯琛并不买账,他双手环胸一脸为难的样子,从鼻孔里哼出一个音:“可怎么办?我的智商已经让我无需再加载情商了,毕竟他们都靠我赚钱。”
“你……我是一个高情商的人。”夏侯琛这话一出堵得仲羽清原本就逗留清丹田之处的狂躁之气直往上冲,刚要发作一对上夏侯琛那张“实力在手,天下我有”的狂拽之脸,她掂量了下还是决定将这口灼热之气咽下来。
看着仲羽清那张“我在狠狠忍着你”的扭曲的脸,夏侯琛的眼前一晃出现了一张脸,他有了一些恍惚。
“你知道现在公司里是怎么说你和乔安初的吗?”
“不知道啊!”夏侯琛的突然提问并未引起仲羽清的兴趣,她撇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发问,“他们说什么?”
“你这么有闲,自己去问。我只是提醒你,你在玩火。”见仲羽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侯琛摇了摇头话到即止,不再多说什么。
“小气鬼。”仲羽清撅了撅嘴,不满的情绪很明显,“你现在可是被仲氏雇佣的,我可是花钱请你的老板耶!你竟然这么对我。”
“要说的都说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天太热了。”夏侯琛用手扇了扇风,站起身转身就走,“那老板就麻烦你买个单。”
“喂,喂,喂!我身上没带现金啊!”见夏侯琛就这么走了,仲羽清急了刚想去追,她桌角那条全球限量的围巾却很不给力的被挂住了,吓得仲羽清赶紧站住小心翼翼的解救她的围巾,看着夏侯琛就这么走掉。
而那头的夏侯琛完全不理会仲羽清在他身后的鬼哭狼嚎,背对着她挥挥手头都不回的大步走出了早餐店。
“老板可以支付宝,或者微信吗?”解救完自己围巾的仲羽清,咬了咬嘴唇走到蹲在门口洗碗的老伯跟前问道。
“啊!什么?”没听明白仲羽清的话,老伯抬起头一脸懵。
“我说我没带钱,可以支付宝或者微信吗?”仲羽清指了指桌上的两瓶空的饮料瓶,对着老伯的又比了比手机向他解释起来。
可奈何老伯还是没有听明白,见仲羽清指着桌子上的空豆浆瓶,以为她问价钱于是就乐呵乐呵的回答:“两瓶三块。”
“我是说……”
就在仲羽清打算使出洪荒之力再次耐着性子和老人家死磕到底时,一只拿着纸币的手伸到了两人之间:“这里是10块,不用找了。”
“好、好、好,谢谢了。”听到来人说钱不用找了,老伯那张被岁月洗劫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他把湿漉漉的手在围群山擦了擦,乐呵呵的接过了钱。
“怎么是你?”仲羽清顺着手往上看,发现一身西装笔挺,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的言泽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与平日里精神体面的绅士有所见不同,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疲态,嘴巴周围,下巴和两鬓都布满了青青胡渣,眼睛了也都是血色。
“走吧。”言泽并未回答仲羽清的提问,他一手拖的着行李箱,一手牵起仲羽清就往外走。
可才走了几步,回过神的仲羽清把手一甩,往后退开几步拉开自己和言泽之间的距离,她的眼神里都是抗拒:“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重要吗?”言泽淡淡的说。
"当然,我的行踪你怎么可能知道?"仲羽清脸上除了疑惑还夹杂着几许愤怒,毕竟远在国外的言泽能查到她的行踪,那在她身边的仲思博也能做到。
“你是我未婚妻。”言泽避重就轻的绕开了仲羽清的提问。
“我们已经分手了……”
“在洛杉矶那边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又飞了20多个小时,刚下飞机我就过来了,小羽我已经很累。”言泽打断了仲羽清的话,他上前几步走到仲羽清的跟前,弯下腰用头抵在她的前额上。
“你累回你回家啊!你找我干嘛?”言泽突然的温柔,让仲羽清浑身一颤,耳朵根都开始发热了,她赶紧伸手去推言泽想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却不料手刚触到言泽的胸,就被他反手抓住了,急得仲羽清脸红耳赤直嚷嚷:“你放手啊!放手。”
“我没有告诉家里人,也不要回家。现在我没有车,手机也没有电了,刚刚最后的十块钱给你付了豆浆。”言泽松开仲羽清,把手一摊一副我赖定你的模样,气的仲羽清直跳脚。
“你……那都关我什么事?”说着仲羽清便手一甩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言泽也不恼他就跟在仲羽清的身后,仲羽清开车门,他也跟着拉开车往上坐。
“你……”见言泽要将无赖耍到底的架势,仲羽清气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她怒瞪了言泽好一会后,指着人行道上的那只孤零零的行李箱开了口,“我送你去酒店,但你可不可以自己把行李搬到后备箱去。”
“我不去,我要下了车,你就把车开走了。”言泽摇摇头拒绝下车,还为很受交通规则的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我不会走。”仲羽清拿下围在头上的围巾,用手扒了扒一头长发,脸上都是强忍的小情绪。
“不,你会。”言泽坚守阵地,再次果断的拒绝了仲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