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温余胆战心惊地听着里面的议论，生怕他们再说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连忙出声打断。
谢肆和盛澜清的争吵停下来，目光同时投在了温余……以及他身前半步，面沉如水的席玉身上。
谢肆张了张嘴，又闭了闭嘴，又张开了嘴。
他忍不住问道：“你都听到了多少？”
席玉冷笑道：“不多，刚听到你们密谋给我下毒，还要争抢我的遗产。”
那双桃花眼格外的漂亮，似乎真是气得狠了，狠戾都外露在了眉眼间，危险又惑人。
女孩子纤细的身影出了门，在拐角处进了电梯，消失不见。
“你现在是在玩火自焚，盛澜清看见在火海里垂死挣扎的你，顶多笑一笑。”
谢肆见席玉并无意外之色，便知道他将刚才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先走了。”
“把她关在家里，只乖乖等着你。于你而言，应该很简单吧？”
盛澜清性格要是再柔顺一点，或许都能乖乖巧巧地当一只金丝雀。
现在她那么乖，连呼吸都不敢大点声，张牙舞爪的姿态收敛了，懂事得过分。
“人都是会变的，还没踏出学校的小玫瑰心地善良，但现在尝到捷径滋味的盛澜清，可不见得真这样单纯干净。”
谢肆斟酌了一下，开始出主意。
谢肆心里轻松了些，开始逐一跟席玉分析。
她只能新编辑了一条微博，解释是付青珩为了帮助公司宣传产品，才有意为之。
他方才惊觉，先前对她的那点抱怨，无不带有甜蜜的苦恼意味。
“不打扰的，我可以陪你去剧团。”
盛澜清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娇娇的，很喜欢黏他，说话又常常带着刺。
谢肆简单对席玉的爱情，下了一个定论。
总是要补偿他一点的。
“没有孩子最好，断也能断了个干净。”
“没有你的准许，温余有胆子把情书送到办公室？”
就为了那个昆曲娃娃，网络上对他们关系的猜测越来越暧昧，甚至还新建立了cp超话。
“清清不是那样的人。”
“你与其用这些小心思，还不如直接了当跟她开价。让她在跟你的时候，别那么三心二意。”
谢肆绞尽脑汁地想把席玉敲醒，终于在脑海里挖出一个人来。
“盛澜清就是小玫瑰？”
谢肆离开后，席玉在原地站了很久。
但能够独立掌控自己的人生，这样的选择太诱人了，由不得她不动心。
即便他喜欢沈清棠，也远远没有到达这种地步。
“我要回剧团一趟，而且……”
“她如果真的单纯，会背着你去宋时聿的家里做客？人家介绍的，可是宋家的未婚妻啊！”
席玉不想结婚，不喜欢小孩子，也不该是她心安理得欺骗他的理由。
席玉：【我给你点了素宴，你先回家休息。你公司的事情，我已经让温余去处理了。】
盛澜清收到席玉微信的时候，正在头疼地处理付青珩给她惹出来的事情。
她乖乖巧巧地离开时，他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
席玉当然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结果只在于他愿不愿意。
“我不想听到这些话，”席玉的面庞蒙了一层寒霜，“只是四个亿而已。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很值得。”
席玉蹙了眉，简简单单地解释了一句。
“不是那样的人？”
他那个时候喜欢她，却没当她是唯一的选择。
席玉的目光追随，直至他的视线再也没法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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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盛澜清就是席玉赖以生存的信仰。
盛澜清拿了车钥匙，刚走到半路，又收到了席玉的微信。
似乎不气一气他，就不甘心。
“她诓你的，没有孩子。”
“你还没有孩子，她愿意生下来，也是好的。”
但她偏偏不是，昆曲比她的命还重要。
他这才松开了手，沉声应道：“好。”
谢肆大惊失色，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势利的盛澜清，跟席玉过去常常提起的善良姑娘联系在一起。
盛澜清抿了抿唇，压制得极好的愧疚又涌上来。
这样的喜欢，只能让他想尽一切办法哄沈清棠绽放笑容。
席玉捏了捏眉心，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小孩，她也没有特别想要，那自然是不要孩子最好。”
在想起沈清棠的时候，获得内心久违的宁静。
她在很多次，都认真思考过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利用他。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来得及吃饭，胃抽搐般疼痛。
只在看到席玉的消息后，她还是放下了刚到的外卖。
暮色沉沉，办公室的灯没有亮。
“席玉，”盛澜清不得不放柔了声音，双眼温温柔柔地直视，“我会回家等你。”
“席玉，有必要这样吗？”
她嗓音微哑，不等男人说话，就直接往外走去。
盛澜清弯了弯眼，瞥了眼谢肆，轻声说道：“我不想打扰你跟谢先生聊天。”
席玉感受到她试图挣脱的力道，握住她的力道又增添了些。
【盛澜清，过来接我。】
似乎席玉变得不清白了，她也就没必要那样煎熬了。
庆幸终于能够在不惹恼她的同时，还拥有一部分独自处理工作的时间。
谢肆简直要笑死了，说道：“你自己算算，你这几个月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而这些钱，单凭她自己，需要挣多久才能挣得到？”
席玉眼神奇异地看向他，轻声说道：“清清就是我的小玫瑰呀，我怎么会对别的女人好？”
漂亮的狐狸。
谢肆见席玉紧皱的眉松了些，乘胜追击道：“你说过，只有她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全然捧出一颗真心对你。你就舍得连她也不要了？”
“你的小玫瑰呢，你也不要了？”
他无法理解席玉对盛澜清的感情，实在太浓烈了。
“而且她那个小破公司，也值得你暗中出面去帮她，维护她的自尊心？”
过了数秒，谢肆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她真的怀孕了？”
今天她看到这封信，又是难过又是解脱。
紧接着给付青珩打去电话，让他转发微博，并承认她的说辞。
席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沉声问道：“你走什么？”
她跟他过去是实实在在的情分，现在却虚假得可以。
席玉放下手机，抿了抿唇，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谢肆扯下了他一直自欺欺人的窗户纸，让他没办法再忽略这些细节。
明明知道对面是只小坏猫，他还是忍不住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