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母妃,毕竟上一次都副将差点被她杀了。
陶贵妃一脸忧虑,她没想到现如今和唯一的儿子关系这么僵,人和人的关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再摊开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她深切的感受到和夜尚的关系需要一场以信任为前提的事情来缓和。
她道:“你把徐小姐喊过来,我有事要跟她说“
夜尚闻言一愣,但是看到陶贵妃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决定相信她一次。
他遣人去请徐意欢,自己则是在宫里和陶贵妃继续坐着,他不敢把徐小姐和母妃放在一起让她们单独见面。
陶贵妃也看出来了,儿子是真的喜欢徐小姐,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犊子。
心里微微酸楚。
两人都趁着去请徐意欢的功夫坐在殿中努力平复着情绪。
夜尚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陶贵妃看他脸色好转了不少,情绪也跟着缓和了。
徐意欢跟着幕僚又四处乱转,还在城中客栈、酒楼、妓院到处流连忘返。
每走一个地方,他都会问下幕僚,这里面什么利润最可观,怎么做的产品?客人从哪里来?这些人为什么愿意花钱。
一开始幕僚只当是大小姐自小被关在后院,没见过这些东西,所以对什么都好奇,但是当他连续重复逛了相同相似的酒楼后,徐意欢的问题还是一层不变,他就开始怀疑大小姐脑子里揣着什么其他主意。
最后他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是想做生意?”
徐意欢皮笑肉不笑的咧嘴笑开:“这么明显吗?”
幕僚闻言,心中呼出一口气道:“一开始不明显,看多了就明显了”
他道:“大小姐赚钱想干什么?”
如今他们的势力还很弱,大小姐没想过自立为王,连国号都没有,如今还用着晋的称呼。
徐意欢闻言,叹气道:“现在咱们有了皇宫和士族抄家出来的东西,暂时可以养活军队,但是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总不能每次一没钱就抄士族,这样会搞得人心惶惶”
幕僚闻言亮晶晶的看着徐意欢,他道:“大小姐大义”
徐意欢咧嘴笑,她才不是大义,她是小气。
筱城刘县令给她的小金库足够养几十支大军,她就是舍不得拿出来。
都拿来养军队了,她怎么办?
再加上,她对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都不适应,比如洗澡没肥皂,洗衣服得手洗,如厕没有卫生间,这些东西她都十分不习惯。
说是赚钱,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如今早上刷牙,连个牙刷都没有,全靠盐水漱口,她是真的不习惯,长此以往,她都觉得自己会蛀牙.
她看上士族家中那么多匠人,为的不就是赚钱,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当然了,顺便提高一下这个时代人民的生活质量,那就更好了。
徐意欢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的。
幕僚跟在徐意欢身后,听了那些话之后,心里对徐意欢的崇拜之感又增加了不少。
“大小姐,徐太傅先前也有一些产业,大小姐想做生意,可以拿他的产业试”
徐意欢一听脚下的步伐一顿,目光看向幕僚:“在哪里,快与我说一下,先前徐府的产业有没有铺子酒楼?”
她现在最关心这些,城中大户士族皆被抄家,如今存留下来的大多是中底层士族,这些人有人有钱,就是没地儿花。
没了大士族在上头压着,难保这些人不会给她找事。
“就在东街口,那栋最豪华的酒楼”幕僚指了指前方,那座金雕玉器的楼房,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腐烂的铜臭味,心中不由得感慨,徐泰真会糟蹋钱。
有钱留着自己花不香吗?
非要搞得这么花里胡哨。
“刚才去过了,现在还在营业?”
幕僚点头看着徐意欢。
徐意欢道:“徐家被抄了,还能营业?”
幕僚一笑:“徐家不是还有你在,徐太傅在,怎么不能营业?”
徐意欢闻言,脸色一顿,嬉笑道:“那是不是说明,那个酒楼是我的了?”
幕僚一愣,他能说不是吗?
但是不是又怎么样?徐校尉说是,那酒楼还能不是她的吗?
徐意欢如获至宝,屁颠屁颠的往回走,只是一瞬间,她就决定了,让沫儿管理酒楼,凭借她的厨艺,定能在京畿重地混出一片天来。
徐意欢觉得自己是商业大财,未来在京畿定能有一席之地。
酒楼掌柜的看到蓄意和和幕僚去而复返,吓得惊惶上前,恭敬着问道:“徐校尉,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徐意欢脸色一沉,问道:“父亲是怎么经营这家酒楼的?现在还赚钱吗?”
掌柜的一听徐意欢的问话,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个酒楼是徐泰的。
他颤抖着上前道:“先前主要是给士族公子、小姐取乐玩耍吃饭的地方,偶尔还会参与角斗场下赌”
徐意欢一听,来兴致了,角斗场这三个字,她来到京畿之后就听过很多次了,今日再次听到,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角斗场在哪里?”
掌柜闻言,抬头看了幕僚一眼,他看幕僚脸色淡淡的,便直言道:“就在酒楼旁边”
说完他还指了指酒楼一旁的角落。
幕僚上前推开窗户。
徐意欢抬脚移步,目光投向外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型的室内决斗笼,决斗场下方是一个呈四方形的场地,场地平整场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
而场地四周是宫人围观的位置,每一个位置呈阶地状上升,像极了现代人的体育场旁边的观众席。
徐意欢看完大为震撼,她目光囧囧的盯着场内,现在决斗笼中空无一人。
她扭头问了掌柜:“角斗场是由谁负责的?”
掌柜的闻言,双手颤抖不止。
“这”
幕僚上前道:“角斗场,不是由我们管理的,是由异族管理”
“异族”徐意欢重复了两遍,不敢相信这个字。
最后她道:“异族,指的是什么异族?”
幕僚闻声,脸色攸地沉了下去。
他在徐意欢脸上打量了两下,松了口气,才想起来,大小姐自小生活在自家后院,自然是不懂这些事情。
幕僚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一阵甲胄声传来:“徐校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