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苓看着地上的白纸一怔，不可置信地蹲下来抓起了几张仔细地看了看，又扑到保险柜旁，不死心地一一查看，“不，不可能，怎么可能都是白纸？阿深放这么多白纸干什么？”
楚明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大概是因为云深早就知道你贪生怕死，东西真的给了你，你早晚会拿出来换好处。”
他说着立刻往外走，“回去，东西一定在慕晚柠那！”
又抬手指了指脸色苍白的宋若苓，“你们两个把她给楚绝送回去，把这个保险箱的事也告诉楚绝，我倒想看看他要怎么处理。”
“不，不。”宋若苓转身要跑。
那两个人上前迅速地控制住她，拖着她就往外面走。
*
季琛到医院的时候，云霆正在走廊上站着，还穿着之前蹭了一身灰土的衣服，显然也没来得及换。
他走到他面前，他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琛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怎么样？”
“嗯？”云霆这才回过神来，“回来了。”
季琛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她怎么样？”
“还没醒。”云霆轻轻皱了下眉头，转身看向窗外。
季琛打量了眼他的脸色，准备跟他解释下刚刚说的话，“在楼里跟你说的那些……”
“她怀孕了。”云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的。”
季琛怔了下，脑袋里一片空白，嘴边的半句话都跟着咽了回去。
“我这段时间跟她都没有。”云霆又道，“所以也只能是你的，等她醒了你跟她说吧，我回去了。”他说完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头，“楚明哲抓到了？”
季琛还在消化刚才的消息，听到他问这个，也就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我这两天就回金城了，回去之前，我想去见见楚明哲，毕竟是害了我哥的人。”云霆说完，没再停留。
季琛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抬手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病房门，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靠在墙边，盯着病房门，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慕晚柠晚一点的时候，醒了一次，但身上的伤太疼，医生给用了止疼药，趁着药效发挥作用，她又睡了过去。
季琛也只是站在一边看了会，什么都没说。
他回家的时候，管家说云霆在露台。
他走上露台，站在入口处犹豫了会，才走过去。
旁边的方几上开了一瓶酒，但瓶子里的酒没有少太多，云霆的杯子里也还有酒，显然虽然是倒了酒，却没喝。
季琛没说什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怎么没呆在医院？”云霆转头看他。
“她睡了。”季琛低声道。
云霆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夜空，“你告诉她了？”
“还没有。”季琛微微沉默了会，“医生怎么说？”
“你不告诉她，也不去问医生，跑回来问我？”云霆有些烦躁地端起酒杯，又想起了什么，把酒杯重重地放了回去。
季琛没说话。
隔了会，云霆才开口，“医生说她的身体条件不太好，随时有可能流产，要格外小心。她本来就很难怀孕，如果再流产，以后什么样都不好说。”他说着顿了顿，“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谁么？”
他抬眼看向季琛，“我想告诉我爸，要不是他坚持认为慕晚柠不能怀孕，我和她继续在一起，云家的香火就要断在我这了，不停的给慕晚柠找麻烦，我也不会松口离婚。”
“本以为离了婚，我爸不会再想法设法的伤害她，缓一缓，我和她也还有机会。”
“可你看，现在多讽刺。”
季琛轻轻皱了下眉，放下酒杯，“云霆，其实我和慕晚柠……”
“算了。”云霆站起来，“你睡不睡？不睡现在带我去见楚明哲，我明天就回金城，你们俩的事，我不想再知道。”
季琛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在前面。
刚抓到楚明哲的时候，季琛就狠狠打了他一顿泄愤，但他还是嘴硬，季琛就留了手下的人“好好照顾他一下”。
他和云霆到的时候，楚明哲的一只手已经彻底废了。
他们救慕晚柠的时候，为了剪开金属环，慕晚柠遭受的痛苦，现在楚明哲的每一个指关节都遭受了一遍。
他的手红肿带血已经不成样子，整个人也没了刚被抓来时的硬气。
眼见着他们又要对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动手，楚明哲立刻喊出声，“季琛，你让他们住手，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季琛拎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双腿交叠，掸了掸裤子上的灰，没说话。
楚明哲其实断了两根手指之后，就已经喊着想要见季琛了。
可季琛走的时候交代只要人留着一口气就行，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要求。
楚明哲的目光又落在云霆的身上，他犹豫了下，开口道，“你就是为了云深的事才对付我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云深当初拿走的东西，楚绝以为只是跟楚家相关，以为那些东西能让我彻底掌控楚家。”
“可其实算一算，楚家几乎不就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了么？那些东西里面，更重要的，是跟季家相关的。”
“云深的野心大得很，他骗了楚绝，楚绝还以为他是要帮他，可云深只是想要先控制楚家，然后对付季家，云深想要的，是整个莱北市！”
云霆拧起眉，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踹在楚明哲的肩膀上，“这个时候还说挑拨离间的话，你另一只手是真不想要了？”
“我没有撒谎！”楚明哲被他从椅子上踹下去，跌坐在地上，又看向季琛，“当年你们家出事，你爸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就是那些东西！现在那些东西都在慕晚柠的手上，不管是谁，只要拿到那些，想要扳倒季家，易如反掌！”
“是么？”季琛轻笑了一声，“谁想扳倒季家，只要有勇气，都可以来试试。那些东西不见了这么多年，季家也还好好的，你用这么一条不痛不痒的消息，就想换自己的一条命，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楚明哲咬着牙，没再说话。
季琛也就站起来，看向云霆，“人也看完了，走吧，处理他不用脏了你的手。”
云霆又看了楚明哲一眼，沉默了下，才转过身。
看着他们两个要离开，楚明哲终于忍不住了，“还有其他的，季琛，只要你放过我，我拿一个人跟你换。”
季琛重新看向他，不在意地随口问，“谁？”
“云深，我用云深的命，换我自己的。”楚明哲说完这句，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他没死，只要你承诺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