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锅水煮鱼放到桌上。
恰到好处的调料，鲜美的鱼肉，配合着酸酸辣辣的香气，正是萧夜澜曾经熟悉的味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了。
倏地，萧夜澜抓住侍女的手，“做这道菜的人是谁？”
侍女一愣，“是我们的厨子。”
“你把他喊过来。”
“这……这恐怕不行。”
侍女面露难色。
萧夜澜却用力抓着她，冰冷的话语里充满威胁，“本王只不过是想见一见你们的厨子，为何这也不行？”
侍女为难道：“我们的厨子只管做菜，不会在客人面前露脸的，这是为了保护他们，防止被别的酒楼挖墙脚，请王爷谅解。”
“本王不开酒楼，你让他过来露个脸又有何妨！”萧夜澜有些急了。
侍女依然拒绝，“王爷恕罪，这是追月楼的规矩。”
萧夜澜冷眸里几乎要迸裂出杀气来。
他盯着这个态度坚决的侍女，缓缓松开她的手，“好，你们不把他喊过来，那本王亲自去厨房找人。”
“王爷，王爷请留步！”
侍女慌忙上前阻拦。
萧夜澜的手按在刀柄上，“退下，本王不想动手。”
她吓得呆若木鸡。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萧夜澜刚走出去，迎面就碰上了正在用毛巾擦手的谢千欢，她诧异抬眸，“王爷是觉得菜不合胃口吗？这就急着要走了。”
萧夜澜脸色微青，“不是。”
哪里是不合胃口。
就因为这味道太对了，他很难不怀疑。
谢千欢笑笑，将毛巾给了一旁的侍女，“那就先坐下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饱了再说也不迟。”
她的话，仿佛有一种异样的魔力。
又或者是桌上那锅水煮鱼实在太香了。
萧夜澜被成功说服。
他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
嘟嘟才不管他们乱七八糟的事，她自顾自盛了一碗，早已吃的兴高采烈，小脸蛋像是桃子般粉扑扑的。
谢千欢看向被吓坏的侍女，“你先退下。”
侍女点点头，匆忙逃离。
伺候战王果然是一个高危的活儿，普通人做不来！
谢千欢拿起勺子，主动给萧夜澜布菜，“吃饱点，以后你可就吃不到这样的菜了。”
“为什么？”萧夜澜皱眉，“你不是说，水煮鱼是你们这里一个厨子的拿手好菜么。”
“对啊，但是他年纪太大了，过两天就要回乡下养老了，所以说你运气好，这道菜从明天开始就绝版了。”
谢千欢信口胡诌。
萧夜澜尝了一下鱼肉，鲜美皮翠，香味扑鼻，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味道。
听她的话，却是个老人做出来的。
他内心长叹，忽然觉得再好吃的味道也失去了乐趣，徒留惘然。
嘟嘟吃得脸颊鼓起来，她听着谢千欢和萧夜澜的对话，忍不住插嘴：“娘，这道菜明明是你……”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谢千欢立刻使了个眼色，接话道：“是我让杨伯伯做的，因为王爷想吃。”
“哦，我也爱吃。”
嘟嘟眼珠子一转，露出灿烂笑容。
萧夜澜没注意到母女俩之间的眼神交流，叹息道：“本王此生若能再吃到她亲手做的菜，便是死了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