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了不送了。”顾天凌连连摇头,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我跟他们一刀两断!”
虽然知道顾天凌这话里的真实性没几分,但薛梦琴的脸色还是好了些。
“回去面壁思过吧,今天的晚饭,也别吃了。”
薛梦琴睨着他,说道。
“是。”
顾天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病房。
若若站在那里,有些局促。在薛梦琴面前,她越发不敢说话了。
“我妈叫你。”
顾千琛轻轻拍了拍若若的肩膀,正恍神的若若回过神来,看了眼轮椅上的薛梦琴,再看向电脑屏幕,上面的文字显示着:“若若,过来。”
若若点点头,轻步走过去。
“阿姨,今天的脸色又好很多了啊,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我心里也开心和安心了。”
若若抓着薛梦琴的手,开心地说道。
薛梦琴朝顾千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顾千琛无奈地笑笑,说道:“你们婆媳俩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让我听的?”
薛梦琴脸上没有波动,倒是若若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的。
顾千琛莞尔轻笑,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爱脸红?
等顾千琛出去了,薛梦琴盯着若若的眼睛,电脑上同步出她要说的话:“若若,有个事情想跟你聊聊。”
若若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保持镇定,笑着道:“阿姨,你说。”
薛梦琴娓娓而道:“若若啊,我们顾家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你都看到了吧?”
若若一脸茫然,完全猜不到薛梦琴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嗯,看到了。”
豪门大家族不基本都是这样的吗?若若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薛梦琴说:“我有一份计划,等我身体好些再来实施。”
若若一头雾水,“阿姨,什么计划?”
薛梦琴说:“你跟千琛已经有婚约了,很快就会嫁到顾家来,我希望你可以成为千琛的左膀右臂,在生意场上可以帮到他。”
若若默默地听着,不敢吱声。
顾家的儿媳,可真是不好当。
“若若,你有听到吗?”看到若若有些分心,薛梦琴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
“听到了。”意识到自己的分神,若若立刻把心绪拉回来,很认真地点头,“阿姨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这还没过门呢,已经对她有那么多要求了。若若不敢想,如果真的结婚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压力山大。
薛梦琴又跟若若说了点别的,就让她出去了。
“好的阿姨,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们。”
若若轻轻地离开了薛梦琴的病房,并把房门带上。
从楼上下来,她听到顾千琛的父亲在客厅里抱怨,抱怨薛梦琴不讲理。
若若皱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顾千琛和他父亲面对面地站在那里。她站在这里,面前摆放着一盆一人高的凤尾竹,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顾千琛父子俩,而他们却看不到她。
“这个女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把我监禁在家也就算了,连我送点东西去给燕娟他们,她都要大发雷霆。你说说,你母亲是不是可怕?”
顾天凌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愤怒和怨恨。
“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还好意思说我母亲?”顾千琛冷冷地看着顾天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鄙夷,“父亲,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有的今天?”
无需说得太明白,顾天凌的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
在燕娟母子面前,他可以胡吹乱吹,说顾家的一切,都是靠他打拼来的。可是在薛梦琴面前,他完全没了平时的气焰。他能有今天,都是靠着薛家,靠着他的发妻薛梦琴。
他娶了薛梦琴,就跟倒插门差不多。
“想起来了吗?”顾千琛嘴角露出一丝薄凉的笑,“我还以为父亲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得了,正想帮您回忆回忆。”
顾天凌嘴角抽搐了几下,“一码归一码,我承认,是因为你母亲的帮助,我才有了今天。可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毫无良心!”
“够了!”顾千琛狠狠地怒斥自己的父亲,“父亲既然知道自己所有都是母亲给的,就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妈没有把你赶出家门,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要是识相,就好好地做个人吧!”
顾千琛说完,拂袖要走,回眸的瞬间,却一眼看到了站在楼梯角的若若。
看到她,他脸上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呃……”若若有些尴尬,小声地说道:“我看你跟你父亲在这里谈话,不好意思走过去影响你们,就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过去。”
顾千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一声:“真是个傻丫头。”
若若偷偷地看了眼顾千琛的父亲,发现他还站在原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双手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不由得有些担心地对顾千琛说:“顾千琛,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阿姨不把顾叔叔放在眼里,你也是一样。他会不会报复你们?”
“哼!”顾千琛冷哼一声,完全不把顾天凌当回事,“他就是个窝囊废,根本不值一提!”
若若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尤其是一个尊严屡次被践踏的男人。
看着若若紧皱的眉头,顾千琛语气轻松地道:“好了,你就别操心了。虽然说你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但是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你去担忧和折腾,有我呢。”
若若撇撇嘴,有些尴尬。哪怕身边的人个个都在调侃她跟顾千琛的婚事,她却还是不习惯他叫她“媳妇”。
看着若若和顾千琛两人的背影,顾天凌凹陷的双眸里,射出腾腾的杀气。
那个疯女人,还有他的儿子,如此不把他当人看。
似乎只有在燕娟那里,他才能得到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