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烊一愣,随即迅速起身,快步向前,面堆笑容客气道:“二皇子殿下,哪里的话,在咱们姜国里又有谁不知道姜国有三强,兵强,物强,还是一强便是称誉二殿下您的,想当初您年仅十岁便在国宴上力挫其他六国皇子,一眼便识破了舜国的真假琉璃樽,击退了舜国的发难与嘲笑,自小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即便是那被誉为第一公子的沈晏,在您面前也是自愧不如。这次有您来观赏倒是让凌云山庄蓬荜生辉了。”
宋潇麟缓缓收了嘴角,抿着冷硬的双唇,目光却一直没有直视苏瑾初一眼,像是完全忽视了他这么一位人物的存在,只是大袍一挥便举步走向了高座,威严姿态跨步坐下。
苏瑾初倒是神色如常,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抬眸淡淡似清水般看了他一眼,心中多了几分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这是他从来没有产生过的感觉,他的视线不禁落在了人潮拥挤之中。
虽然看去那里有密集成堆而坐的人群,但是他的眼中却只能容下那一抹刻意收敛气息的人儿,她无论是一颦一笑的风情,或是稳坐如钟的严肃,都能时刻牵动着他的目光。
她还在……苏瑾初在心中确认了一遍,目光多了几分柔意,只要她安好,他便没有别的担忧了。
这时贾烊等所有人再次重新就位,贾烊趁着没有人注
意的时候,暗中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心腹。
而悠然高坐的宋潇麟,视线虽是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却带着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压力。
他忽然道:“近日听闻石庄主的长子石林晖,有幸被明光道长收其为徒,如真有此事,那本殿倒是要恭喜石庄主了。”
明光道长乃是苍穹大陆上有名的一代宗师,名声早已传遍武林,深受众人的敬仰,哪家名门世族不想着能让他另眼相待,使其收之为徒,攀点关系。
石业琥朝宋潇麟拱手虚拜了一下,笑得谦虚道:“哪里哪里,犬子自幼顽劣,长大后翅膀就硬了,硬是闹着要去明阳山那里拜明光道长学武,我也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这下还不知道他过得如何。”
宋潇麟漆黑如晶石般的双眸带着深意,言道:“石庄主的爱子之名,本殿早有耳闻,能够被明光道长收为弟子,的确是一件荣耀的事情,想来将来他必定能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物,这实属姜国之福了。”
石业琥听不出他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只得赶紧起身,嘴里谦虚,哪里、哪里地道。
魏南晚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苏瑾初身上,看了眼面色沉寂如雪巅探不清深浅的苏瑾初,视线再似无意地扫过宋潇麟。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姜国的二皇子,尽管他表面上面无表情,但他给她的感觉总是隐隐约约透着一种像阴暗之中窥视的
感觉,说不清具体到底是什么,但是却让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戒备。
就在这时,常谦韫突然望向魏南晚,对她低语道:“魏弟,我有些冷了,你能帮我拿件披风吗?”
魏南晚的眼睛晶莹剔透,清澈得仿佛能看穿一切,对于被她这样看着的常谦韫,他犹豫了一下终便解释道:“魏弟,宋二皇子突然出现,我感觉有事,心中总觉不安,我不想你引来他的注意,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魏南晚瞳孔深处微微幽暗,但眸光却依旧清亮,她微笑地点点头道:“这不过是件小事,那我去去就来。”
常谦韫颔首,轻声道:“小心点。”
敛住周身气息掩在人群之中,魏南晚特意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场,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一出到大校场外面,便是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伴随着风雪而来的是一道带着强劲的剑气朝她袭来。
魏南晚微微皱眉,但眼中却没有任何慌乱之色,她身形一动如拂影掠照地避过了那道剑气。
然而,就在她躲过剑气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在她眼前飞速而过,但仔细一观察那速度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是有意让她跟上。
此时,魏南晚眼中的深意沉了几分,她没有犹豫地跟在他身后一路追着,依着他的速度不疾不徐地从一条小道上窜行着,庄中几乎看不到人影,大家都跑去展宝大会看热闹去了。
那名分
不清是哪一方派来的黑衣人似乎有意将魏南晚引到某一处,而魏南晚也不急着拆穿这种小把戏。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一处幽静深处,黑衣人再次闪身隐了去,不见了踪影。
魏南晚并不急着弄清他的身份,当她站在这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院落外,四处打量了一下,院落里一片静谧,简单至极,但却异常的干净,没有枯枝落叶蜘蛛网,像是每日都有人打扫清理一般,倒有点像是避世念经之人居住的地方。
魏南晚抬头望向门上的门匾,那块四四方方的木板上空空如也,并未书写任何名称。
只是魏南晚倒是灵光一动忆起一件事情,先前她问路的小厮曾言道:庄内有几处禁地是禁止涉足的,特别是没有注明的地方更是特殊,见之需要避而远之。
而这个地方,无名无标注,想必就是小厮所言的“见之需要避而远之”的禁地吧。
内墙有股淡淡而诱惑的香气幽幽传来,魏南晚凝神若有所思,正欲行动时却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巡视一圈便身形一跃到了一棵树上。
她低头一看,留意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面留下了清晰的雪脚印,轻轻一挥掌便全数覆平。
没过多久,几名身着府中下人服饰的人缓缓走来,最前方的赫然就是方才贾烊让其去拿宝物的侍从。
他们神色肃穆,眼神中透露出警觉与戒备,然而,他们来到院门口只是静静地站
着,不入其内。
再过了一会儿,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却几乎是同时来了四个裘毛罩衣,外披白袍,姿态颇为高傲的高手踏雪而来,领头侍从等人似在等候着他们,一见其走近,便单膝跪下,恭敬的行礼道:“四位长老来了,请。”
那四名功力深厚的长老淡淡地颔首,而贾烊的侍从立即取出一把仅比食指略长的钥匙,咔嚓一声,大锁落地,然后他们四人依序步入院内。
其余的侍从则立于门侧两旁,继续把守着,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那四名长老倒是不简单,气度与修为都是拔尖的,而他们手上那四把大同小异的银色钥匙是何等重要,竟要让他们四人分别保管,如要开启必须四把同启,缺一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