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后,魏南晚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正在镜中打理衣襟时,镜中反射出一双眼睛,魏南晚当即双眸一眯,猛地转身便是一掌袭去。
然而却扑了个空,窗棂已无任何一人。
她一挥袖,内力冲开窗棂,只见在园林间一道紫色身影左蹿右蹿地朝着南边方向而去。
正当她想追时,却被一只手抓住,魏南晚条件反射便是蓄力一掌,然而在看清来人是谁后,那一掌便很险地从他的脸颊堪堪擦过,落入他身后的一块巨石之上。
“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块巨石顷刻间便成了碎石。
“你……”魏南晚怔眸地看着他。
那男子亦就是常谦韫,像是被吓到了,他有些结巴地问道:“魏弟,你、你怎么了?”
还好没伤到他,魏南晚松了口气,但想到刚才看见转瞬即逝的紫色身影因此逃脱,语气有些不愉地问道:“不知道背后拍肩膀会吓到人吗,你突然跑来找我做什么?”
看到那道紫色身影已经悄然无踪,魏南晚的心情此刻绝对不能称之为好。
常谦韫眼中闪过受伤,他笑得有些勉强道:“宴会开始了,爹让我来唤唤你。”
“那走吧。”淡淡地说了一声,魏南晚便率先起步。
常谦韫急声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到你房间有响声,一出来便看你好像又要去哪里的样子,担心你错过宴会这才拉住你的。”
他看得出来,自己方才的举动惹恼了魏南晚,于是他不想她误会便紧张地想要解释。
魏南晚吁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常谦韫道:“没什么事了,我们走吧,别让常舵主他们等太久。”
此时她的语气已不像先前那般生气了,这才让常谦韫安下心来,他扬唇笑着颔首,便与她一道出去。
……
宴会设在大厅中,御剑山庄此次邀请前来的武林人士皆是在江湖中有名人士,江湖中成名已久的,时下新晋榜上有名的,排得上名的家族,还有武林盟主等江湖中人,但也不乏有朝廷官员……
魏南晚与常家两兄弟还有常谦韫他们一道踏入宴会,只觉里面人声鼎沸,杯光酒筹,甚是热闹,因为下人们的通报声,还是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他们,回头扫一眼便见常家两兄弟,紧接着是常谦韫,而魏南晚则落于他们身后。
“常兄,哈哈,你们也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一名满脸落腮卷须的男子笑声宏亮地朝着常峰仁他们喊道。
常峰仁与他显然颇有交情,立即跨步上前。
“孙劲老弟,难得你也来了,怎么最近不忙了吗?”常峰仁一脸调侃地朝他说道。
孙劲热情地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们一道落坐,闻言一脸气愤道:“还真别提这事儿,一提我就生气,前些日子,俺老丈人上山采药,不知被啥动物抓了一下,伤口又红又肿还流脓,苦不堪言,大夫都束手无策,这不,听说有人在御剑山庄见到了一个动物,伤人后的伤口也是这般,便过来看看了,若是有救便好了。”
常谦韫闻言好奇地问道:“这么凶残的动物?怕不是什么毒物吧?”
孙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听说是浑身紫色的模样,但至今还未曾有人见到过真实样子。”
浑身紫色的动物?这话题引起了魏南晚的注意,在她印象里,好像还未曾见过紫色的动物呢。
他们一行人一坐下,这时正聊着,便听到门房的通报声。
“雷庄主到!”
这时原本落坐的众位,皆起身相迎,来人跨着八字官步,约四十多岁的雷千钧,中等身材微胖,四方脸庞多了些肉感,显得圆润,他长着一双浓浓的眉毛,与一脸慈善的面容相背的,就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
雷千钧看着众多来宾,脸上满满都是和善的笑容。
雷千钧入座后,便开始向各位来客纷纷敬酒,他身后便跟着楚流辰与程誉礼两人。
当他们来到常家这方时,雷千钧顿时一脸愧声道:“常兄啊,千钧真是太失礼了,竟没有亲自来迎接你们,来来,千钧自罚一杯,现在就来给你们赔罪了!”
他说完,便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而常峰仁他们虽然心底纯善却不愚笨,想他一庄之主,在江湖中更是一方泰斗,既然请自上前来说着软话,他们即使知道这里面并无多少真心,亦不可表现出不满。
于是常峰仁摇了摇头,站起来道:“雷庄主客气了,如今人多事忙,你自然是无暇顾及,此事只是一件小事,切莫再提了,既然你已干了一杯,那在下也敬你一杯吧。”
接过常谦韫递上的酒杯,常峰仁亦一饮而尽。
雷千钧闻言,哈哈大笑一声,拍拍常峰仁的肩说着赞扬的话,他们再行聊了一会儿,便转向别处敬酒去了。
常峰仁一坐下,常峰义则低哼了一声:“假模作样,他真心想要亲自迎接的人,恐怕就是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真是趋炎附势!”
早就有所耳闻,雷千钧与朝廷官员走得有些近,甚至还亲自迎接,对比起来他们算是冷落了些。
常峰仁沉声道:“二弟,莫要胡说,人多口杂!”
常峰义闻言,立即也噤声了,他身为江湖中人,就是看不惯这种朝庭作派,江湖中人行事自是干净利索,何以跑去舔那些官员呢?
他视线扫到某一桌,那些个大家族,大侠们都一脸谄媚堆笑地奉承着几个朝廷官员,看得他直想翻白眼。
听着常峰义的话,魏南晚笑得淡然道:“常舵主,既然他们选择的道路和我们不同,那我们可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与其唾弃他们的行为,不如尝尝今晚的菜式,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的碗中,常峰义愣了愣,一回味她的话,如醍醐灌顶,他使劲点头道:“魏小兄弟说的对,选择不同的道就要承担不同的果,那些个人的事情,关老夫何事,不费心不费心了,咱们还是好好顾着自个儿再说,哈哈……”
常峰仁诧异地看了一眼魏南晚,继而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魏公子倒是比他们这些活得岁数久的人还看得通透啊,可不是这个理吗,这世界上他们能干涉多少,能阻止多少,又看不惯的事情何其多,如此自己生着闷气,何不如放宽心态,只好好在安守本份,不与同流既可,无需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