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再给你一次机会,孙仲谋,收拢巡防归营,否则...”
“我就不退你待如何?别忘了,我妹孙尚香可是你们晋王的夫人,你一个小小的州牧,安敢在这犬吠!”
“好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那便怪不得本将军无礼了!”
张辽作势起身,抬手一挥,顷刻间门内便有百骑杀出。
这些骑兵甲胄鲜明,刀枪在握,身后还背着劲弩。
要是孙权早点反应过来,前来救援,张辽自然没有闲工夫搞来这些装备,毕竟这些制式铠甲、武器,都是他在州牧府内搜缴出来的。
下一刻,随行为张辽牵来高头大马。
将军翻身而上,一挥手中长刀:“莫管旁人,某只要孙家二子!”
陈二狗大喊一声:“活捉孙权,旁人避让!”
百骑飞奔而出,悍然对万人大军发起了冲锋。
江东战事虽足,然而百战之兵皆为孙策带走,留下的这些巡防营士卒,不是老爷兵就是少爷兵。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只是面对人数远少于己方的魏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拽马后退者有之,弃马而走者有之,愣是没有一个护着孙权的。
此情此景,吓得孙权亡魂大冒,拨转马头就想逃命。
可他忘了,他出来的时候,为了保险,将巡防营中士卒尽数带出。
城内屋舍林立,街道狭窄。
就那么大点地方,到处都被甲士们堵得满满当当的。
让他底气充足的甲士,此时却成了他逃命路
上最大的绊脚石,不禁令人啼笑皆非。
“陆家子,你回来,只要你能挡住张辽,我就封你为侯。”
被孙权拽住之人一把甩开手臂:“孙仲谋,你疯了吧!当初是你许诺保我陆家搭上晋王的线,我才帮你制约巡防营。现在你要跟魏人翻脸,还拿我当挡箭牌,你真当我傻啊!”
孙权大怒:“一个张辽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忘了张武可是我妹夫!”
“你真是魔慎了,张武才是你妹夫而已,那张辽可是当初晋王所倚重的大将。你可别告诉我你连曹魏三大晋升之梯都不知道!”
“骠骑麾下副,魏王近身卫,阵前军祭酒。”
孙权默念出口时,已知大事不好。
三大晋升之梯中,升的最快的就是骠骑麾下副。
张武现在早已不是骠骑将军了。
可如今想想曾经的那些副将....
吕布!赵云!黄忠!马超!曹休!
只这五人,就占了云霄阁次勋五座席位。
恰巧,这张辽也曾是骠骑麾下。
张武北征胡虏时,这人就二度相随,虽常任屯驻协守之责,却难以抹去其人功绩。
甚至很多人认为,云霄再抬次勋入列,这张辽必得其位。
毕竟,这人也是曹魏历史上,除张武之外,最年轻的州牧!
比资历,犹在马超、曹休之上。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参加上次明显带有恩赏奖励制度的荆北之战,不然现在张辽的雕像,怕是已入阁内吃香火了。
主将未战先怯,唯唯诺诺
,兵士哪里敢战,相互挤压踩踏着向后挤。
未来《魏书》上最滑稽的一幕就在此刻诞生。
‘将军辽携兵八百,一战而克吴县,吴侯二弟权携兵三万,未伤魏人一卒。’
“过来,跪下。”
张辽抬手打断陈二狗对孙权的刻意折辱:“此人与晋王有亲故,不可造次。”
“喏。”
孙权长呼口气,觉得此事到这应该就此揭过了。
反正废物的名头让他坐实了,大不了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呗,反正小命是保下来了,他笃定张辽此刻决计不会取他性命。
就在他准备打个商量,想要归府休息时,哪知张辽抬手一巴掌就呼在了孙权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孙权左脸高高隆起,口唇带血,眼底全是诧异、不解。
旁边的陈二狗看得直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将军,你方才不是说....不可造次吗?”
还不如让孙权跪下来着。
起码受俘跪地,总比让人当面掌掴传出去好听。
“这一巴掌,某是替晋王打得。大丈夫狠辣果决并无差错,然而狠辣的一面应该留给敌人,而不是留给家人。今日之事我会原封不动记在信里,至于你欠吴侯和老夫人的巴掌,我就不代劳了。”
“哼,你懂什么,生在这样一个家族,只因为我是次子,你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吗?”
张辽摇头:
“江东,六郡之地而已。你最多不过是失去了一州之地。即便真有你主事,你能守住这一
亩三分地的基业吗?”
“大魏,坐拥天下九州,然公子丕、植、彰各司其职,文武皆然,有功于社稷、黎民。可他们失去的又是什么?不出井口,不知世界之大,天地之广阔,说得便是你这种只会自怨自艾、目光短浅的鼠辈。”
“现在,去将你的残兵败将收拢归营,留下明辨之士维持城内持续,然后你自己滚回州牧府中闭门反思去吧。某既不取城也不扰民,只借贵宝地给你大哥写封信而已。”
“呃。”一番训斥之下,孙权彻底没了脾气。
低头应了一声真的就去照着张辽所说的去做了。
有时候钻牛角尖的人都这样,
觉得自己如何如何倒霉,但只要知道有人比他失去的更多,心里也就平衡了。
看开了,执念自然也就消失了。
可能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成长经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