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我亲自去一趟。”
郭嘉听得连连皱眉,起身喝道:“等等,等等!你去作甚?”
“我去将这个消息告诉韩遂啊。”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这么复杂。还真是不要怕弄巧成拙啊。”
吕布回身:“酒你也喝了,有什么话一次说完。”
郭嘉不紧不慢道:“你只需记住一点,骗人之事,先要骗己。最起码你首先得相信你与马腾有勾连,否则韩遂也不是傻子,没那么好骗。”
“你的意思是?”
“没啥意思,今夜乌云盖月,正适合劫营,先前我已经派斥候打探过,马腾营帐在前,韩遂在后。你说二人身为联军,如果偏偏是后面的韩遂被人劫了,老狐狸会不会胡思乱想。”
吕布挠头:“如果韩遂当真不曾多想呢?”
郭嘉推开酒盏,直接抱起酒坛狂饮,整个人已经窜到了案几上面,颇有一方挥斥方遒之姿。
“哈哈哈,如果韩遂这都不多想,来日天明,两军交战时,你便表现的更明显一点。不怕他想不到,就怕想太多。”
吕布:“.”
话说到这份上,吕布听懂了。
就是对待马腾时候,各种放水卖好,面对韩遂时,就往死里下黑手。
只要韩遂起疑,哪怕是一星半点,这事就成了。
不怪张武走到哪都爱带几个谋士,真别说,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倒霉玩意下黑手的时候,那是真的黑。
吕布自问把自个换到韩遂的位置,是绝对逃不出这简单的算计。
并非是什么出色的兵略,阴谋诡计把控的永远都是人心。
“好!子龙,点齐骑兵,今夜咱哥俩去会会韩遂老儿。”
一向淡定的赵云不禁抽抽嘴角,抱拳应道:“喏。”
他与张武称兄道弟,吕布是张武的未来岳父,也与他称兄道弟,这关系,乱得有点离谱。
“温侯,温侯。某”华雄支支吾吾半天。
想要请战,可在吕布、赵云面前,他的武艺显然不够看。
吕布并未多想,毕竟共事两场,也算是缘分了,他不介意拉华雄一把:“行了,一道去吧。”
华雄大喜:“多谢温侯,末将这就去击鼓聚兵。”
郭嘉饮酒太猛,酒劲上头,晃晃悠悠道:“吕奉先,还有一点。”
“说。”
“绕过前军直击后军倒是成,但一定要留好退路,否则等马腾出兵援救,你怕是很难走脱。”
“哼,军阵之事,某自然晓得。”
吕布又不是雏,他打过的仗林林总总加起来比郭嘉听到的都多,这点道理如果都不懂,他早就惨死斧钺之下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韩遂营中,阎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觉心绪不宁。
披着一件绒衣,提着战枪出了帐篷。
近处篝火边,一人影独坐,阎行上前一观,竟是韩遂。
“岳父也不曾安睡?”
韩遂忘了阎行一眼,随地捡起半截树枝丢进篝火堆:“出征之前约定,关中七日一报,算算时间,今日便是第七日,却没有斥候通传,恐生变故啊。”
阎行在韩遂身边坐好:“岳父多虑了,函谷关内,有杨秋两万重兵把守,诸侯想入关中,千难万难。”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韩遂拍拍屁股起身:“彦明为何不睡?”
“心绪不宁,总觉着今夜有事发生。”
韩遂倒没这方面的担心:“不必多虑。我军营帐在后,便是劫营也轮不到我们厮杀。”
话音才落,只见远处火光大作,喊杀声冲天而起。
韩遂还在发愣的功夫,斥候来报:“主公,吕布劫营,奔中军大帐而来!”
“这,这!怎么可能!吕布疯了不成?”
吕布兵微,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直接杀穿军帐。
问题是,吕布吃多了?偏偏绕过马腾军营来劫后营?
一旦马腾反应过来后出军救援,岂不是把他包了饺子?
这不是找死吗?
世间劫营方式千千万,像吕布这种,韩遂还真是头一回见。
奇哉,怪哉!
“岳父稍坐,谋去挡住吕布。”
“彦明千万小心,吕布骁勇,非张武不能敌。”
“孩儿明白。”
韩遂帐前,吕布、赵云二将跃马厮杀。
一红一白在前,勇不可当。
争先之举乃是武人所爱。
赵云平日里再谦逊,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服输。
一杆亮银枪,借着夜色的掩盖,伏草毒蛇般。没一枪刺出,就要带走一条生命。
吕布这边的方天戟就简单多了。
横扫、竖劈,所过之处,皆是碎尸,霸道非凡。
以前吕布并非这般路数,可是自从遇到张武之后,他才发现,这种力气用老,有进无退的战法才是盖世武将该有的风采。
根本不用收力,也用不着刻意保存体力,因为要不了一会,周围敌军就会因为恐惧而不敢上前。
果然,盏茶的功夫过后。
韩遂军中人人自危,只是远远围住吕布,无一敢上前者。
小半个时辰过后,一黑马将军杀至战场而来,放声大喝道:“吕布!休要放肆,可认得金城阎行否?”
吕布停马,掏掏耳朵:“哪来的狂徒,你有什么凶名配某记住。”
“多说无益,今日便教你记住。”
吕布活动活动胳膊,都懒得多看阎行一眼。
他是一军主将,只要仗打胜了,怎么着都数他功劳最大。
阵前斩将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来干吧。
自己吃肉,总得让手下兄弟有口汤喝,这就是人情世故。
“子龙,替某斩了这厮。”说着长戟轻抬,直至阎行。
赵云持枪抱拳:“得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