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就是冠军侯。”
“冠军侯?”糜芳狐疑的打量张武一番。
就这,瘦胳膊瘦腿的:“不像,不像啊!幺妹,你不会被这登徒子给骗了吧?我可听说冠军侯青釭宝剑从不离身。”
张武尬笑两声,他原本就不喜欢用剑,青釭挂在身上几乎就是个摆设。
却没想到自己刚用青釭拉拢了庞统,后脚就被人拿出来说。
张武也很无奈啊。
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脸上招摇过市吧。
糜贞倒是并未怀疑,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敢爬自己家墙的人就是张武。
退一万步说,按照糜家现在在徐州的地位,哪个不开眼的要是敢冒充张武爬自己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二哥,他真是冠军侯,你莫要失礼。”
张武见糜芳还是不信,顿时无语。
这小子有点愣啊。
低声冲着糜贞道句得罪,然后随手拍碎了面前的石桌。
糜贞:“.…..”
听说和亲眼所见的差别那可就太大了。
世人皆知张武勇武,可是勇武的人那么多,挨个听下来,谁能分辨真正的勇武该是什么样子的。
就糜芳练了一身半吊子的武艺,也足以战胜前下邳守城大将曹豹,他还觉着自己勇武呢。
这一下过后,他是真的服了。
那半尺厚的石桌,说拍碎就拍碎了?
街头卖艺的那些假把式都不敢这么玩。
抛开擅闯糜府这一层,张武可是糜芳的崇拜对象。
自然又是跑上来一阵嘘寒问暖套近乎。
张武原本要躲的一场酒宴终究还是没能躲得过去,冠军侯登门糜府的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就连糜竺也暂放手中工作,急急忙忙的回了府。
一顿酒宴下来,直到将两兄弟喝得全都不省人事才算完事。
………
寿春以东三十里,一座名为丘头的小县中。
张飞心急火燎的闯进县令小衙中,扯着嗓子喊道:“大哥,寿春又出三万大军东进徐州,此刻城内必定空虚,下令吧!攻取了寿春,拿了袁术那厮之后,淮南之地尽如我掌,岂不痛快。”
流浪惯了,张飞对于一块属于自己哥三的落脚之地已经有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打好机会摆在眼前,他岂能不心动。
刘备则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只是瞧了张飞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
想当初刚出许昌时,他是如何的志得意满,只觉蛟龙归海必翔九天。
先前他还觉得袁术不过泛泛之辈,鼠目寸光,军事羸弱。
加之袁术在徐州折了近五万兵马,大将纪灵为许褚所斩,大将张勋先前为张武所擒已降曹操。
而他关张在侧,孙乾、简雍相伴,也算是文武齐备,加上许昌所得五千兵士,想灭袁术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几场仗打下来,刘备觉得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五千兵士折了两千,若不是从头到尾袁术自大从未将他看在眼里,只是和他逗闷子打着玩,别说打下寿春了,就连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志得意满而出,却要靠别人得到轻视得以活命。
前后带来的巨大落差,已经令刘备有些怀疑人生了。
先前刘备将不得志归结于帐下无谋士,得孙、简之后,他觉着孙乾、简雍谈吐、策论皆为上佳,定能助他成事。
可事到临头才发觉,孙乾、简雍一身本事全在口齿间,当个使者绰绰有余,出谋划策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不要说行军布阵了,就连自己问切实可行之计,二人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半天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备这才惊觉,仅凭这些人,想立家业,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他缺的是谋士不假,却是似荀彧那般,进可沙场点兵,退可镇守居中,临危调度,内有乾坤的顶级谋者。
这二人,锦上添花尚可,雪中送炭还不够资格。
刘备已经有些开始眼红曹操。
黄巾之乱时,二者分明相差不远,没成想自己回去当了几年平原令,再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变了模样。
武有张武、吕布威名震天下,余者不乏关张这般万人敌。
文有二荀、郭、贾、程。便是随便一个帐下小令,也是惊才艳艳之辈。
旁的不说,若是张武在他帐下,往寿春城前一立,估计就能吓得城头袁军兵无战心。那可是一人对五万的绝世猛将啊。
想到伤心处,刘备捏着手中翻得发皱的天子诏书悲呼一声:“老天何其眷顾曹贼呼!”
“大哥,我问你进不进兵,怎般扯到曹操头上了。”
“寿春城高,我军云梯根本够不着城头,如何攻城?”
这种事张飞如何晓得,只得抓头:“那就令人重新打造云梯啊?”
“罢了罢了,待我修书一封,公佑带信且去右北平,寻得伯圭处,借些兵马,最好能说得他遣赵云来助。宪和则去汝南郡与华雄道明缘由,调些精于攻城器械的工匠过来,若能引得军马来援,最好不过。”
关羽皱眉而出:“找华雄借些兵马器械本是应该,可北边幽、冀战端已开,凭大哥和白马将军的交情不去相帮也就罢了,如何这个时候借人?”
刘备鼻子一酸,眼泪如珠:“伯圭善战,岂会因一将一军之得失而败于袁绍,反倒是我,困守如此小县,复兴还是无望,便是死了,我又有何脸面下去见祖宗啊!”
见刘备痛哭,堂中皆是莘莘,不敢再劝。
事到临头,刘备哪里管得上别人死活。
若是曹操拿下徐州之前,他还不能拿下寿春,到时候曹操顺势拿下淮南之地,就算到时令他驻守,名义上他也成了曹氏鹰犬,屈身事贼者,又怎么借大义立足于乱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