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领,有一部汉军从南边突围。”
“不必理会。”轲比能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张‘张’字大纛上。
张武才是他此行的目标,只要张武死了,其余汉军无论逃了多少都无所谓。
既然中军大旗未动。
那就说明,那个恶鬼般的男人同样也在等着他。
“击鼓,进军!”
咚!~咚!~咚!~
战鼓一声快过一声,大军齐齐压进的阵势倒是给了鲜卑人一些底气。
飞熊阵前。
两千人按住马咎。
张武眯着眼睛。
鲜卑人竟也学着汉人的模样击战鼓,竖大纛。
还真有点沐猴而冠带的意思。
还没学会怎么当人,就已经摆出人的架势来了。
不过鲜卑人没有去追狼骑,这倒是让张武送了口气。
如果那轲比能真的熟读兵书,知道什么叫做‘攻敌所必救’,张武还真有点头疼。
想要保存狼骑,就必须以飞熊正面刚住鲜卑大军。
可他放过突围狼骑,再想围剿张武和两千飞熊,那真是想多了。
傻子才会选择跟他正面硬攻。
随着张武手底下的马匹越来越多,即便是飞熊的普通骑卒,所跨良驹都是汗血马中的佼佼者,鲜卑马虽快,但绝对不可能人人跨汗血,更不用想着追上飞熊了。
即便有那么几匹马真能追得上来,随便一个冲锋的功夫,就得被飞熊打得人仰马翻。
张武左手拿住霸王枪,右手向右一伸,冲着马超喝道:“取标枪来!”
马超赶紧下了背后的标枪递到张武手上。
他那半吊子的标枪投掷还不如普通的飞熊士卒,背着那玩意纯属是装样子耍帅而已。
“大哥,这这至少千步的距离,近百丈,标枪能抛那么远吗?”
“那就瞪大眼睛看好喽。”
张武握紧标枪,巨力之下实心的枪杆都轻微的变形。
奋力一抛之下。
激射而出的标枪宛如一道流星般,眨眼间没入鲜卑军阵中。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
印着巨大狼头的豪狼旗应声而倒,标枪余势不减,呼啸着向前。
高高战车上,正在击鼓的鲜卑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一节枪头透鼓而出。
巨大的战鼓翻下战车后,将周围挨得较近的鲜卑人全部掀翻。
吼!~吼!~吼!~
昭武!~昭武!~昭武!~
张武轻笑一声伸手:“再来!”
这回马超没有丝毫犹豫,赶紧取下背后标枪递过去。
标枪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入鲜卑军阵中。
所取目标不是战旗,便是战鼓。
四五回之后,远处再不听闻战鼓音,鲜卑军阵竟然离奇的停了下来。
轲比能回头一看,被标枪三番五次袭击之后,余下的旗手、鼓手都已经被吓破了胆。
纷纷丢下了战旗、战鼓远远的躲了起来。
便是有督军拿刀逼着,一样无人上前。
他们宁愿被自己人砍死,都不愿意去面对那神出鬼没而来的标枪。
轲比能统兵方式方法,皆学自汉法,以战鼓、战旗为号。
可他毕竟不是自小接触汉文化,学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徒有其表。
不说他了,华夏兵法易懂难精,就算很多将门犬儿也都只是纸上谈兵尚可,临阵对敌便乱了章法,何况他一个说汉话都说不明白的鲜卑人。
汉制中,设有伍长、什长、都伯、都尉之上还有校尉、牙门将、偏将、副将。
各职各司其职,即便并无战鼓、战旗。
主将通传副将,各营自有传令兵逐级向下通传。
而鲜卑呢,便是主将身边跟着那么老些人,靠嗓子去喊,又得多久才能将主将的命令传达出去。
战争中最怕的,反倒不是正面交战前军溃散。
真正打起仗来,都是人挨人,前军就算溃败,也不会第一时溃败,他们会被中军挤着继续向前。
这个时候只要主将传令中军两翼有序后退,即便是败了,也不过是折了前军。
真正要命的,反倒是传令。
如果将一场战争中的主将比作大脑,士兵时躯体、四肢。
而命令传开则是身体的各个反射神经。
将令难以流传开来的一支部队,就像是一个高位截瘫的躯体,即便大脑作出的反应再快,身体也不会有丝毫的动作。
张武本意只是立威,却不曾想竟还有意外之喜。
要说也该这轲比能倒霉,正常情况下鼓手、旗手周围都大量的精锐,很难被人射杀,可他偏偏为了凸显气势,将巨大的战鼓立在高高的战车上,这不是竖给张武射的靶子吗?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张武战枪一举,纵马而出。
后边马超并两千飞熊纵马跟上。
两千人,在五万人面前非但不露怯,像是回自己家般惬意。
反倒是靠前的鲜卑人齐齐后退。
距离鲜卑大队百步距离飞熊突然转了方向,由西向北。
张武则是抄起马背上的祢衡随意一抛,据他最近的鲜卑士兵只有三步之隔,做完这一切,他才向北而去,万人当前,竟无一人敢上前追赶。
‘张’字大旗在劲风下猎猎作响,仿佛就是在打鲜卑人的脸。
较为薄弱的两翼位置,一边狼骑已经突围,按理说趁着这回鲜卑大军停滞的功夫,张武也该向南突围,这是最好,也是最合理的选择。
先前张武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可眼下他已经察觉了轲比能统兵漏洞,不搞出点大动作,他都觉得配不上自己的爵位。
片刻后。
两千飞熊一头扎进鲜卑人左翼。
有张武、马超开道之下,宛如虎入羊群。
不到二十息吸的功夫,飞熊已经生生在鲜卑的左翼撕开一道口子,扬长而去。
只余下一地鲜卑人的尸首。
轲比能这才从马腹下面钻了出来,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张武狗贼!他是在示威,他是在示威!追,追上他!”
轲比能同样被张武的标枪吓住了,就在刚才张武率军挺进的时候,他怕自己被射杀,竟然躲在了马腹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