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里的路程,吕布带着五六十人将马赶回雁门关内再度折返。
其余士卒飞快打扫着战场。
两相一碰头,也不过才过去一个时辰而已。
再度点起兵马,张武瞧着飞熊所部挂在战马上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却暗暗皱眉。
“谁来告诉我,你们装的什么!”
吕布打马上前,解释道:“子谦,我们出关以来只带了三日口粮,多余的吃食都是从匈奴那里收缴来的,这次也不知道要出征多久,将
士们便多留了几日口粮。”
“口粮?”狰狞的霸王枪环指一圈,张武大声吼道:“都给我丢了!”
当兵吃粮无可厚非,任谁打仗也是军马未动,粮草先行。
就连一旁的赵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劝阻两句。
没曾想到还未等他上前,张武这边话音才落,那边飞熊所部便哗啦啦的将包裹丢了一地。
即便有人面露心疼之色,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站出来去忤逆张武的命令。
这就是飞熊精骑,这就是飞熊主将。
连董卓都不能完全驯服的桀骜凉兵,在张武面前就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赵云尬在原地,只得有样学样,将自己收缴的口粮也丢在地上。
“谁来告诉我,你们是为何出关!”
“复仇!”
“复仇!”
“很好,”张武长枪一抬,周围立马安静下来:“我告诉你们,今晚飞熊所部,皆吃肉,饮热汤!你们的晚饭就在于夫罗那里放着,能
不能吃到嘴里,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吼!~吼!~吼!~
赵云有些呆愣。这一阵他没少读兵书,如此战法,不就是汉初霍去病当年封狼居胥的打法吗?
同样的骠骑将军,同样的冠军侯,只是一个姓霍,一个姓张罢了。
这般战法。
如果一直能胜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一旦有小败一场,四千大军可就得立马饿肚子了!
将士们吃不饱肚子,又怎么继续后面的战役?
可是赵云却不知道,张武的军威,从来就不是靠部下理解换来的。
逢战必胜,攻取必果。
他早在一场场胜仗后成为了这支铁军的信仰。
他说能胜,就一定能胜。
他说能吃肉,今夜必定可以大快朵颐,吃饱为止!
“飞熊所部!随我去吃肉。”
“吼!~”
于夫罗所部逃至一片水源附近,已是人困马乏,很多战马直接撂了橛子,倒在地上吐白沫。
“父亲,逃了一天一夜,族人们已经跑不动了,此地开阔,不如休整一番。”
于夫罗看向面前年轻的小崽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传令吧,就地休整。”
刘豹。于夫罗之子。
西汉时期刘邦将一位宗室之女作为和亲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并与冒顿单于相约为兄弟。
此后冒顿单于的子孙都以刘氏为姓。
这个传统已过百年,早已被丢到一旁,不过冒顿单于的后人仍会挑选最出色的儿子冠以刘姓。
匈奴乃是游牧民族,不善耕种,吃食以牲畜肉为主。
可是他们逃的太急,连带作食用的羊群都丢在了马邑前,此刻又乏又饿之下,刘豹只得忍痛下令宰杀战马而食。
匈奴人视马为命。
被刘豹挑选到的战马,它们的主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没了战马,此地距匈奴王庭路途漫漫,难道要他们靠腿跑回去吗?
但是在大多数人的利益面前,几个奋起反抗的倒霉蛋很快就被昔日同伴杀掉,尸首就如同破布片般丢在一旁。
随后倒下的,便是陪伴着他们一起征战的骏马。
刘豹指挥着族人们,架起数百口大锅,随着大块大块带血的马肉入锅,香味缓缓飘向远方。
可惜这一幕却被远处一双带着贪婪目光尽收眼底。
唰!~
草原上青草无风自动,一个身影急速的向南方奔去。
片刻过后,斥候飞马来报。
报!~
“将军,前方五里,匈奴人溃兵在水源旁架起数百口大锅。”
张武攥着马咎,赤骥低头吃草,踏着悠闲的步伐来回乱转:“嘿嘿嘿,早就听说匈奴人好客,我这肚子刚有点饿他们就贴心的煮肉,一
会你们可得好好报答这些热情的汉子!”
赵云皱眉:“将军,若是匈奴人见我军追击,推翻大锅,或者直接向锅中投毒又如何是好?”
张武饶有兴趣的打量赵云一眼,提出的问题很有建设性:“匈奴人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准备毒药。不过既然子龙提出这般疑惑了,
那便多抓几匹匈奴人的战马,自己动手吃的才放心嘛!”
“飞熊所部!”
“吼!~”
“开饭了!!!”张武大笑一声,赤骥飞窜而出。
其后骑卒欢天喜地的跟上,生怕跑慢了就吃不到肉似的。
这边匈奴人好不容易下好了马肉,就等着开饭,却听到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
刘豹将耳朵贴到地面上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扯着嗓子吼道:“骑兵!是骑兵!所有人上马,准备迎敌!”
匈奴本就兵败,无甚战心,稀稀拉拉的上了马,有些甚至刀都没往外亮就想逃命。
刘豹命令亲卫砍死几个逃兵才遏制住全面溃败的势头。
天色已近黄昏,光线较暗,只能隐隐见到南边的地平线上,出现大队骑兵。
等骑兵再近一些,刘豹终于看清楚那面‘张’字大旗,口中高喊迎敌的同时,身体慢慢向后退去。
也多亏刘豹逃得快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
只见张武一马当先冲入匈奴人军阵,吕布、赵云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三个人犹如三把利刃,生生在数万人的匈奴骑兵中撕开一道口子,后面跟上的飞熊顺着那缺口冲进去,便是一顿乱杀。
毫无斗志的匈奴人,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溃不成军,跟无头苍蝇似的,继续向北方鼠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