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对前几天街道办来查这查那,影响最大,最生气的就是娄小娥了。
不光是查这个那个的问题,说实在的,娄小娥还不清楚如果真查出来她写那些情情爱爱,对她,对娄家意味着是什么罪名。
那罪名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人想起来,给娄家不太好的成份上加上一笔。
娄小娥恨的是因为街道办的不定时上门,打扰了她那几天的创作心情。
码字的事,在那段时间,是基本上放下了。
娄小娥把脸在许大茂脸上蹭了蹭,低声道:“我就是可怜解娣而已。”
“嗯,”娄小娥沉沉的答了一个字。
投街道,那就要看闫家的关系了,最好的结果是谈话批评。如果闫家没关系,或者撞到风口上,说不定也会进去。
许大茂又把闫家在做的事,以及自家可以怎么收拾他家,跟娄小娥说了一遍。
许大茂也是放瘫式的说道:“难不成就许他闫埠贵算计咱们,咱们一点不报复?”
说到解娣,反而勾起了许大茂的坚决。
像是傻柱家,哪怕被坑的再惨,但因为没人给他们兄妹说话,于是底线就在。甚至因为傻柱兄妹的反击,反而有些人说傻柱兄妹恩将仇报。
许大茂看着圆圆脸,头发乱糟糟的娄小娥,不由的咽了咽唾沫。
娄小娥问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万一学校把闫埠贵开除了,他们一家人可怎么活?”
就像刚才许大茂想到报告所里,报告街道办,就会想到闫家会不会吃花生米,会不会进去一样。
而投学校,学校为了自己的名声,大多数时候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学校也会担心写信人会不会有后手,所以闫埠贵表面上肯定要倒霉一下。然后学校会看后续,才会决定对闫埠贵是处理还是不处理。
娄小娥只是随口一说,见许大茂当真了,反而迟疑了起来。
这个年头,没点关系,谁敢干这个事情?
而许大茂因为跟闫家的私怨断了大家伙的财路,想想看,到时有多少人会打许家闷棍?
许大茂闻言,倒是很理解娄小娥这样的想法。说白了,夫妻俩都是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害人。也没算计过,如果自家做出这个事,会给人家造成多大的麻烦。
所谓的底线,不是说干的事多缺德,有没有伤人命,而是有没有人给你说话,有没有引起别人的共情。
娄小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心里的怒火透过眼睛完全的展示了出来,许大茂都被吓的缩了一下脖子。
许大茂笑道:“还是你们文人心狠手黑。我就想着街道办,就想着所里,就是没想起学校。这要这么折腾一下,闫埠贵最少也得吃个大批评。”
不说街道办,就说胡同里,四合院里,没人看出易中海一开始的算计么?
都是混了几个朝代的人精,怎么可能没人看出?
许大茂想这个事想得头疼,娄小娥却是相当想法清晰,娄小娥说道:“那就败他的名声,咱们也写信去学校。”
这也是个难题。
这还是先被闫家坑了而想起的反击,许大茂夫妇就是如此纠结。
这跟文人们的历史使命有关,以前跟这个年头,文人就是以唤醒大众的爱国热情为主。既然是让大众看,肯定不会描述的太过于深邃与复杂。
娄小娥往许大茂背上一趴,双手吊住了许大茂的脖子,软绵顶在了许大茂的背上。
许大茂扭头看向娄小娥,侧脸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许大茂忍不住咬了一口,娄小娥娇笑道:“哎呀,臭。”
所以那种认同感,以及激情感,才让她有兴趣干这个事情。
不过既然决定要做,许大茂自然有办法。先是通过老许那边在鸽子市的某个大佬那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说大师只会如此直白,而是只需要如此。
许大茂这才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一声,便紧紧的搂住了娄小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为了咱们家胜利。有些事咱们必须去做。”
许大茂头往前倾了倾,刚才被娄小娥的乱发搭在了脸上稍微有些痒。
想要搜集证据,怎么搜集?
但这也让娄小娥想起了她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文人啊,不能再直接上门,对着闫家干撒泼打滚骂门那种事了。
这种事自然不是说写信就写封信说闫家干了什么什么事,然后人家就会信的。
娄小娥对这个,就像是一个无聊的人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并且在玩这个游戏中,得到了他人的认可。
胡同里不止闫埠贵一家干这个事,如果知道许大茂拿这个事针对闫家,那些也干这个事的人家会害怕,会想着先把许大茂夫妇整死。
投所里,所里会按照信上的内容抓人拿脏,那闫家就是进去的结果。
许大茂说道:“我这不是在想嘛!收拾闫埠贵有办法,但收拾到什么程度是个问题。总不能因为这个,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吧?”
一四三.四二.一六八.四六
其实说起来,自民国始,文人大多在乎思想,在乎故事,在乎故事里所传播的东西,文笔好与坏,反而不是主流。
而现在的娄小娥,也就占了一个直白了。
就像大师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在这上面,许大茂还是心软了。
娄小娥拔腿要往门外走去,走到许大茂身边时,却又顿住了。
娄小娥开口问道:“那个闫埠贵为什么要这么干?”
观察了个把月,发现闫家每隔三天就会歇一天。
知道了来回路程,许大茂也就用左手写了一封信,直接投到了学校的门卫室。
这也跟局势有关,你就算把景色描绘的再好,把人物刻画的再细,也不如高呼一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让人激情澎湃。
自那以后,许大茂让她防着点,她自然得分心。相当于好几天,娄小娥是把心思真用在学习老人家话语上面。
这下许大茂有数了,等到闫家歇的天,许大茂吃完晚饭就躲到外面。
可以很明确的说,那就是找死。
这是个难题!
四合院这么多年和谐相处,也就是因为底线的问题。
总是想到一个坏主意,就会联想到最坏的结果。
而许大茂要揭破闫家鸽子市的打算,是邻里之间的共情问题。
他知道投学校跟投街道还有投所里的区别。
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闫家,就算许大茂有这个空闲,能盯着,能跟着,但你说这个话谁会信呢?
至于说趁闫家在鸽子市上做生意的时候,直接报告。
娄小娥的眼神想要躲闪,但许大茂用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依然是正视着她。
不过因为老人家话语的高大上,让街道办来搜查的人,不敢太执着于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如果第一次上门时,街道办的人员仔细检查一下,说不定娄小娥就会露馅。
看着闫家父子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出了胡同,躲躲闪闪的去了乡下。
许大茂咋舌道:“这玩意去打个小报告容易,但这种事要是爆出来,搞不好就把闫埠贵父子全部送进去了。到时咱们家在这个院子,在这个胡同也算住不了了。得让人戳脊梁骨骂死。”
这不是说娄小娥三六不懂,而是上限跟下限的问题。
虽然娄小娥有时写的故事,让许大茂都看不下去。但这并不耽搁娄小娥自认文化人,而现在闫埠贵却想毁掉她的理想,这种恨,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因为主流是讲故事,所以才让娄小娥这样接受过教育,文笔一般的人,才可以在这个社会滥竽充数,占有一席之地。
但就是没人说。
许大茂双手一摊无奈道:“我哪里知道?也许就是文人相轻呢。”
先是观察,看闫家那些东西几天卖完。
如果让夫妻俩去想坏主意坑一个完全无关的人,说不定这种纠结感会把他俩内疚死。
许大茂继续说道:“就你的出身,再查到写那些情情爱爱,你知道那些算什么事么?你会面临什么结果?我又是什么结果?会不会连累家里?我俩都倒霉了,咱们的孩子又是什么结果?”
娄小娥听到这个话,心里的那些仁慈,圣母心也完全消散了。
娄小娥撒娇道:“我不管,你要给我出气。”
就是院子里,谁家没干点损公肥私的事情?大家一起脏没事,但伱不能站在边上指责某一个人脏。
一开始许大茂的准备,娄小娥还不以为意。等到后来,街道办第一次上门,娄小娥还慌乱了一阵。
最后,娄小娥眼里的各种情绪,完全消散,对着许大茂点了点头。
娄小娥顿了顿,她听出了许大茂这话带着调侃的意思。却不知道许大茂是调侃她,还是在调侃闫埠贵。
许大茂脸上的纠结慢慢舒展开,扭身正对着娄小娥眼神说道:“如果咱们家上回倒霉,谁来可怜胜利?”
总而言之,闫埠贵得大出血一番。
这算是许大茂第一次害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