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挂了电话，看着姜慕渔喃喃不止：“太像了，太像了……”
姜慕渔歪头：“江城现在都流行这么土的搭讪方式吗？”
“不不不，这不是搭讪，是真的太像了。你是哪里人？家中有兄弟姐妹吗？”
“我叫姜慕渔，土生土长的梧城人，最后一次出现在江城是六年前。”
“六年前……我嫂子也是六年前出的事，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比如说比六年前更久远的事？”
“需要我把我从能记事起发生的事都一件件向你交待吗？”
姜慕渔笑眯眯的，“顾少，如果你在玩梗，到这一步也够了，再玩下去就是冒犯了。如果不是玩梗，那也请停止，再问下去不光是冒犯我，对你的嫂子也是大不敬。”
顾易脸色一正：“抱歉，不过你可以到楼上包厢坐一会吗？不会耽搁你太久的，最多一个小时。”
联想他刚才打电话的前后内容，不难猜出顾易是在等人，看样子自己是要等他嘴里的汤哥过来确认过她的身份后才能走了。
姜慕渔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跟人撞脸，她觉得很有趣，也实在好奇自己跟顾易嘴里的嫂子到底有多像，以至于他这么失态。
“我会等到叶凌回来才走，但去包厢就算了。”姜慕渔指着旁边的卡座，“麻烦顾少在这里找个座位。”
顾易将她带到一处视野较好的卡座，又亲自拿来了果汁，也不走，就坐隔壁卡座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姜慕渔有些不适，但也不好把人家赶走，这毕竟是人家的场子，还是叶凌的老板。
她叹了口气，低头刷起了手机，同时希望那位‘汤哥’能来得早些。
二十分钟后，姜慕渔的手机发出电量不足警告，她给叶凌发了条微信就将手机揣包包里。
长乐坊这时已经满是客人，音乐震天的响，红男绿女在舞池内尽情扭摆，有好几对扭着扭着就抱到了一起。
这里没有羞怯与道德的立足之地，来这里的，只想获得肆意与原始的自由。
刚把眼光收回，隔壁的顾易便跳了起来：“汤哥！这里！”
姜慕渔看过去。
那人穿着一身白，宽肩窄腰腿又长，他踏着昏暗的灯光而来，出尘得像是穿越黑暗的神，面容俊美，一身清贵，凤眼里装着的笑意。
像一只雪豹，看着像在雪地里闲庭信步，又像是随时会奔着你的脖子来上一口。
他的身后是躁动的人群，姜慕渔看到有好几个男女在互相打气，准备上前搭讪了，她移开眼，心脏却控制不住地扑通了一下。
姜慕渔一攥手指，男色误人，别瞎动不动就扑通！
顾易迎上去：“汤哥快来！你看她是不是跟嫂子一模一样？”
汤哥还没看姜慕渔就先摇头：“她已经死了六年，你认错人了。”
“你先看看她的脸！”
汤哥的目光移到姜慕渔脸上，定住。
“是不是一模一样？汤哥你说是不是一模一样！”
汤哥目光平和，没有丝毫探究与打量，姜慕渔并没有感觉到冒犯。
很快他移开眼：“是长得很像，但是顾易，这位小姐没有泪痣。”
“再大的痣都可以点掉——”
“顾易。”汤哥声音平稳，“向这位小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