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红乃是一个七品县官之女,她今年刚过18,跟随父亲去闽地赴任,在路上遭遇了劫匪。
她的父母和亲随俱都被杀死,而她则是因为姿色不错被劫匪留下来,打算玩过之后卖入窑子的。
谁知劫匪因为分赃不匀爆发了内斗,她则趁机逃出了贼窝,一双小脚走不快也走不远。
她刚出贼窝又遇上了“拍花子”的人贩子,直接把她卖到了英国人那边。
等她上了轮船后,早就已经认命了。
路上遇到海盗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谁知道偏又活了下来。
如今好不容易下船了,自己又被人关在了棚屋里,说是要给她们这些人说亲,说亲以后就可以当地主婆,不受罪。
天天有饱饭吃,不受罪,还能当地主婆,这样的日子哪里去找?
但是郑秀红看到面前一脸痴呆相的田亮时,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抗拒,低头捏着衣角闷头不语。
“郑姑娘不管你是咋想的,对于老田我要多说几句,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35),长相虽然有些老成,但是他人好。
是我手下的护卫头领(之一),如今更是坐拥50英亩熟地,手底下除了管着的近百人护卫队外,农场里还管着一大批奴仆。
这样的条件对你来说,可是打了灯笼也难找的好婆家啊。”
田亮听了石老板对自己“真实”情况的介绍,心里也有点感动,石头儿关键时刻当真靠谱。
他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话里还是有几分水分的。
比如护卫头领,他现在只是个农场的民兵队长,关键时刻还得听石老板的。
另外,手底下那些奴仆都是黑奴,蠢笨不说,别人家也有啊。
“老田,你别光顾傻乐,告诉伱媳妇,50英亩土地是多少亩?”
田亮被石锦堂提醒,关键时刻咱可不能掉链子,让石头儿难堪。
于是他挺直胸膛,自豪的说道:“按照汉亩计算,那是300多亩,而且大都是水浇地。”
此话一出,郑秀红当即心动了。
作为一个京官之女,日日听闻的就是土地、商铺、奴仆。
母亲天天絮叨的也是谁家的女儿嫁得好,穿金戴银不说还奴仆成群,家里田亩一大堆,娘家也跟着受益……
这样的夫婿可是金龟婿,若还能有个一官半职更是锦上添花。
三百多亩水浇地打理得当,年年收益可不是笔小数目,而且他还是个百人队头领。
自己屡遭贼手,名节已污,如今有个财势双全的归宿,自己还想什么?
现实虽是这样,但是她心底不甘仍存,眼前的石老爷才是良配啊,可惜他看不上自己这残花败柳。
“贱妾全凭老爷做主。”
说完之后,郑秀红全身都感到一丝轻松,心底的不甘全化作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她装作揉眼掩去泪痕。
田亮已经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只会咧嘴嘿嘿傻笑。
石锦堂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戒指塞到田亮手里,对着郑秀红那边努了努嘴。
田亮醒过神来也不呆了,他对着石锦堂感激一笑,然后跨步走到郑秀红跟前。
“咱们初次见面,这只戒子算俺的聘礼了,姑娘不要嫌弃。
等你过了门,咱家的事情全都交由你做主!”
郑秀红看到眼前的金戒子,惊得小嘴微张,这只金戒子真大啊。
不怪她吃惊,她见过的金戒指都是细细一圈的女戒,但这只是男戒,戒面宽大,且留了镶嵌宝石的空档。
若是日后有钱了,完全可以再镶嵌一块宝石,当成传家宝。
单这戒子本身也值十多两银子了,融了重打的话,完全可以打出一只女戒和一副耳环,这已是不错的头面了。
郑秀红的母亲浑身上下也就一副外祖母传下来的金耳环值钱,仅值几两银子。
这人看着粗豪,但是内里还是个心细的。
郑秀红心里微暖,嫩葱的小手接过戒指,低声说了“奴家谢过夫君!”
田亮如闻仙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不用谢,一家人,嘿嘿!”
石锦堂看到两人这般模样,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好了,郑秀红先回去等着,等下大家一起相亲,你就不用出来了。
大家伙相完了你就跟着老田回农场,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都是你的福报。
成亲后记得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
此刻郑秀红脸颊微红,她敛身微蹲,柔声道了句万福,“石老爷教诲,妾身谨记。”
石锦堂摆了摆手,田亮立刻伸手扶住媳妇,入手温软,他心里激荡但是仍压住绮念。
“夫人小心!”
两相对视,一股羞态满溢而出,田亮差点就醉了,他深吸口气,对自己默念稳住,稳住!
等到郑秀红回棚屋将进未进之际,回头对着他柔媚一笑,登时让个老男人铁树开花,痴像再次显露无遗。
“好了,别呆着了,你老婆进去了。”
田亮愣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敛住笑脸,“头儿谢谢你!”
石锦堂摆摆手,“你这家伙是个实在人,对我忠心我自然要给你体面。
这下子你也算是心愿达成了,往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不准喜新厌旧更不准朝三暮四。”
田亮听到这里,脸上笑意顿去,赌咒发誓道:“这样天仙的美人嫁俺,俺再不知足,那俺岂不是要遭天谴!”
“嗯,你能这般想,我就放心了,但是话还是要给你说前头,日后若是我听闻你有不轨,届时我必严惩!”
田亮当即拍胸脯发毒誓:“我老田若是辜负郑秀红,违背今日誓言,必让我死在乱刀之下!”
石锦堂看他满脸赤诚,不再多言,“去把剩下的兄弟叫来,让他们也来相看媳妇吧,你好事成了,别人还在傻等呢。”
田亮当即点头,“欸,欸,我这就去!”
……
这边厢,郑秀红刚一回到棚屋,周围的女子全都围了上来,“郑姑娘你那夫婿相貌如何?”
郑秀红此刻还沉浸在羞赧之中,被人一问,她脑海中登时浮现一张红肿的黑脸。
“他,很好!”
“嗯?”
众女听到这个回答还是有些懵的,但是聪慧点很快就明白了这答非所问的回答中真实含义。
哼,这郑秀红虽说是官家小姐出身,但是找的夫婿却不怎么样。
如此一想,她们的心理平衡了许多,难得有这样奚落她的机会不能错过。
“郑姑娘你那夫婿长得不怎么样吧,若是长得好你也不会回答‘人很好’了。”
郑秀红听到这里,心底沉寂的不甘再度涌出,但是石老爷已经给他们定了亲,她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而且她也已经点头认下了夫婿,别人诋毁他就是打她的脸。
“人长得是不好,但是他是石老爷手下的护卫头领啊,再说了他很有心,初次见面就给了我一枚金戒子当聘礼。”
当官的?还有金戒子当聘礼,这些条件可比长得俊强太多了。
这次运来的女人大都在社会上沉浮过一段时间,见识了人间险恶,比上一批的“猪花”小姑娘更加现实。
“哎呀,这可要恭喜郑姑娘了,以后咱们姐妹也要多多来往,这日子还是咱们女人来过的。”
郑秀红看向这个率先给她道喜的女人,她曾说过自己的底细。
她长得不错,今年21岁,但已经是嫁过人的寡妇了。
因为没有孩子婆家又怕她熬不住,是以找了个由头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对外就说是上吊死节了。
“嗯,齐姐姐说的是,咱们姐妹是该多走动。”
郑秀红此刻已然进入了官太太的角色,只要她夫婿上进,日后她有的是拿捏这些妇人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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