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平到了文德殿,皇帝迟迟不宣召。无聊之下的朱玉平,便呵欠连连了。
他问了执勤小太监,得知皇帝去了端福宫。那正是自己姐姐的寝宫,朱玉平来端福宫,如同回家一样方便。
可当朱玉平得知皇帝在自己姐姐那里的时候,他便没了主意,只能在文德殿侯着。
理由也很简单,朱玉平不想去端福宫。
每次当自己去端福宫看望姐姐朱涟的时候,总会被朱涟数落一顿。
普天之下,能够训斥朱玉平,还会让朱玉平没脾气的,大概也就只有皇后朱涟了。
朱玉平不想去端福宫,只好留在了文德殿等着。
等了许久不见皇帝的影子,朱玉平便开始呵欠连连起来。
困意袭来的朱玉平环顾四周,发现只有皇帝赵桓的龙椅最长。
于是,朱玉平便走到那把龙椅上,一屁股坐下来。然后,斜倚在龙椅上呼呼大睡起来。
虽然东京城取消了宵禁,并且开放了夜市。可古人晚上的夜生活实在枯燥,朱玉平也渐渐习惯了早睡早起。
这些时日为了研究好对付秦桧的法子,朱玉平可以说是没吃好没睡好。
今日到了文德殿,朱玉平不管不顾,便趴在龙椅上呼呼大睡。
当赵桓从端福宫回来,到了文德殿之后,便发现了朱玉平躺在了自己的龙椅上。
这要是追究起来,朱玉平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皇帝赵桓显然不会去计较这些东西,而是对身边的陈琳说道:“取床锦丝被来给玉平盖上,莫要他着凉了。”
当真是爱屋及乌,赵桓并没有治罪的意思。不多时,陈琳吩咐宫人取过来一床被子。
赵桓展开被子,轻轻的盖在了朱玉平身上。
大概这些日子实在是有些累了,这一觉朱玉平睡得天昏地暗。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暗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身上的锦丝被。还有,自己躺下来的龙椅。
此时朱玉平猛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这时候他才看到,皇帝赵桓在批阅奏疏。
赵桓微微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醒了?”
朱玉平回过头,看看身后的龙椅,又看看赵桓:“姐夫,我饿了。”
此时的朱玉平像是一个孩子,赵桓只好无奈的说道:“等朕批阅完了奏疏,再和你一起用膳。”
这个皇帝赵桓,居然开始勤政起来了,这是让朱玉平大出意料之外的。
其实赵桓这个人,除了优柔寡断朝令夕改的缺点之外,别的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过错。
他竟然能够认真的批阅奏疏了,这让朱玉平很是欣慰。
奏疏,明清之前大臣上奏皇帝的文书。到了明清之后,便该成为奏折。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赵桓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御笔。然后,轻松的起身伸了伸懒腰。
朱玉平这才发现,自己睡觉躺着的地方,赫然是皇帝赵桓办公的地方。
朱玉平雀占鸠巢,赵桓只好另找了张桌子。就连皇帝坐的胡凳也平平无奇。
朱玉平看着眼前的御膳,说实话,他并没有觉得特别满意。
宫中的御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这主要来自于宫中森严的规矩,食物最好是一年四季常供。不然皇帝若是喜欢一道是夏季时令水果,皇帝非要冬天吃你怎么办。
饭菜并不怎么好吃,并非是御厨手艺的问题。实际上,宫中的御厨个顶个的都有自己的拿手菜。
就像是御医,个个医术精湛。可真用于实践的时候,他们又容易平平无奇。
这一切只因为君王的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就会脑袋搬家。
不管是御厨做菜,还是太医施药,他们都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姐夫,那秦桧勾结朋党。”朱玉平开口说道。
赵桓一怔:“什么,你说什么玉平。”
“秦桧那厮,结党营私。他在朝中培养了不少的势力,此时秦桧因事获罪。他的朋党们坐不住了,纷纷表示要在朝会上为秦桧鸣冤。”
赵桓知道朱玉平和秦桧素有不和,终于忍不住说道:“一派胡言,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东西。”
“臣无意中得知的,明日朝会,秦桧会让以万俟卨为首的官员,为他申冤。大概是,会有六个官员站出来,求姐夫赦免。”
赵桓无论如何都是不肯相信的,朱玉平也没继续说什么,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次日早朝的时候,赵桓还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谁知道,早朝刚刚开始,万俟卨便站了出来:“起奏陛下,臣有本。”
这个时候,赵桓突然想起朱玉平的那番话来,不由得对万俟卨大为的好奇:。“万俟卨,你有何本奏来。”
万俟卨抱着笏板:“臣替政事堂少宰秦桧鸣冤,那秦桧政事堂的公文,臣听闻乃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所致。”
“一派胡言,”赵桓大怒:“此案已结,你有何证据。”
万俟卨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雷霆之怒,不是张寡妇给自己捎句话。让自己趁着机会赶紧上书皇帝,皇帝就会顺坡下驴释放秦桧么。
实际上,万俟卨不上书,赵桓还真会找个机会放了秦桧。
可赵桓还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万俟卨便先跳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在猜测皇帝的心思。
揣摩圣意,皇帝不知道没事。皇帝知道了,最为厌恶。
可显然这些官员还没明白过来,万俟卨一挑头。其他各部四五个官员,也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都恳求皇帝,释放秦桧。
此时的赵桓一张脸气成了铁青色,这个秦桧果然如朱玉平说的一模一样。暗地里,结党营私。
这是皇帝的大忌,赵桓万万没想到,这个秦桧竟然也是一路货色。
即便是自己罢免了李邦彦白时中他们的官职,将来秦桧做了宰相,怕也是一样。
既然如此,自己还偏袒秦桧做什么。就让秦桧老死在天牢里好了,赵桓越听越愤怒。
万俟卨几个官员,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没有明白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