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桧非常清楚皇帝重用自己的原因,那就是不想让朝政把持在李邦彦和白时中之流手上。毕竟宰相权利相当之大,有时候都能驳回皇帝的要求。
李邦彦和白时中同穿一条裤子,若是秦桧再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么对于皇权,是个极大的威胁。
宰相之间互相内斗,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秦桧揣测圣意,知道皇帝赵桓的意图。于是,平日里处处和李邦彦白时中他们作对。宰相们之间越是意见不合,皇帝越是喜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说朱玉平和李邦彦白时中他们并不对付,可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于是,朱玉平找到了这俩人。
显然,白时中还没有忘记朱玉平在朝堂之上,冲着自己脑袋扔笏板这件事。
“白相公,李相公,你们好啊。”朱玉平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这里是李邦彦的府邸,朱玉平挑了个白时中来的时候,登门拜访。
白时中不屑与这个败家子为伍,他想起身告辞。可他屁股还没抬,朱玉平便走到白时中跟前,然后对着白时中作了一揖。
这个败家子,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行礼作揖,更是前所未有之事。白时中可是亲眼看过,朱玉平见了皇帝都是匆匆糊弄行礼。
这让白时中吓了一跳,这小子从来都是作恶多端,非奸即盗的。无事献殷勤,怕不知道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你、你想干什么。”白时中惊恐的差点没坐稳。
他一个堂堂的宰相,实在是很没有气度的一件事。见了朱玉平,愣是没有一个宰相该有的气度。
朱玉平则正色道:“二位相公,昔日多有得罪。今日,我是来赔罪来了。”
在李邦彦和白时中看来,朱玉平这小子说的,都是反话。
这个横行无忌的败家子,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李邦彦也不由得惊惧道:“小国舅,我们近些时日,可没有招惹你啊。”
说完李邦彦就后悔了,对了,那个秦桧好像也从未得罪过朱玉平。可是这厮,却想着弄死他。
还是白时中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轻咳一声:“小国舅,休得猖狂!”
朱玉平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猖狂,我好心给二位赔罪,二位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倒是那个秦桧,自从做了宰相之后,听说和二位处处作对。官家,更是偏向着秦桧这厮,可有此事。”
李邦彦和白时中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朱玉平说的并没有错,虽然秦桧只是个副宰相,却敢与和他俩人处处针锋相对。宰相已经位极人臣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有决策都是大事。政见不合,就容易闹矛盾。
无法解决的争端,只能上报皇帝裁决。
而每每这个时候,皇帝都偏袒秦桧。因为赵桓知道,李邦彦和白时中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而秦桧作为刚晋升的宰相,并没有什么根基。而且,秦桧还只是个副宰相。
偏袒秦桧,就能使得秦桧和这俩人分庭抗礼。这样,皇帝才能渔翁得利。
“你们两个废物。”朱玉平突然骂了一句。
李邦彦和白时中二人一怔,没错,这才是这个败家子的性格。
李邦彦大怒:“小国舅,注意你的言辞!”
朱玉平“哼”了一声:“我说的不对么,你们二人好歹也是做了十几年的宰相。那个秦桧一上来,就处处与你二人针锋相对。而你们呢,只知道窝在家里骂娘,这又有什么用。如今秦桧日益受宠,他日之后焉得还有你二人的位置。”
白时中冷冷的说道:“小国舅站着说话不腰疼,官家每每都向着秦桧说话,我二人能奈何。”
“你们二人,想不想扳倒秦桧。”朱玉平看着他们。
李邦彦和白时中二人,一起看向了朱玉平。这一次,他们二人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敌意。
二人都是当朝宰相,都是人精。略微一想便知道了朱玉平的目的,这厮是想来拉拢自己。
李邦彦问道:“小国舅,本相有一事不明。”
“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一心要和秦桧作对对么。”朱玉平说。
既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李邦彦点了点头:“还请小国舅明示。”
“我,不告诉你。”朱玉平说。
李邦彦和白时中,他们二人还是有些后悔和朱玉平联手的。毕竟这个败家子实在过于特立独行,自己很难猜得透朱玉平的心思。
“不知小国舅,你想扳倒秦桧,可有良策?”终于,李邦彦忍不住问道。
朱玉平“哼”了一声:“当然,你们二人,要放权。”
“放权?”白时中皱了皱眉头。
朱玉平点了点头:“把你们手里的权利都给秦桧,让他一人单挑大梁。”
李邦彦一惊:“让秦桧一家独大,朝中那些攀附之徒,岂不都投奔与他。”
白时中倒是明白过来了:“小国舅此计大妙!妙啊!”
李邦彦一时间还有些不解,白时中则微笑着说道:“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责任大了,担责也就越大...”
李邦彦闻言也是一喜:“对,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他秦桧便难辞其咎。哈哈哈,小国舅此计果然大妙。”
政事堂,乃是宰相们的办公地点。
近些日子,朝中的官员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政事堂内,他们上呈的公务,都交给了秦桧来处理。
官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最近秦桧最得圣宠,八成是皇帝的意思。倒是李邦彦和白时中二人似乎什么事都不再过问。所有的政务,都推给了秦桧一人。他们俩,落得个清闲。
秦桧虽然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样子,李邦彦和白时中他们知道自己得到了皇帝的重用。他们二人,也不敢再和自己作对了。
政事堂的事物一多,不免就会造成积压。而秦桧每日都要忙到深夜,妻子王氏也不禁有了些怨言:“本想着指望你做了这个宰相,能够跟着富贵荣华。没想到你整日这么忙,也不知你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