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的位置不里也不外,刚好是在中间的位置。
所以明杨赶来的时候,那群逆贼还没冲到这边来。
再者,其实这边有符二和萧午几人看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们皆躲在暗处,至少是能保证明家这边是安全的。
可是谁料中途的时候,有两三对妇孺跑了过来。
那慌张的架势,明显后面是被人追着的。
或许也是出于好心吧,情急之下明杨甚至都没来得及同萧午他们商量,直接便冒险出去想要将人给带过来。
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是他如此之举,非但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位置,还遭人背后刺了一刀。
原来这些妇孺们便是那些逆贼故意抛出来的引子。
因为大多数权贵人家家中都是有着暗室或者是密道之类的藏身之地在的。
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仔仔细细的搜查过去,所以只能另寻他策。
而明杨便是成功上钩的那个。
虽然在军营中待了有一段时日,练了些把式,但是面对的是那群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逆贼们,加上对方的人数众多,体型上也有明显的差异,难免会落于下风。
可这时候明杨却仍旧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进了别人的圈套,仍旧是想着将那些妇孺带离这个地方。
谁料其中瞧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忽然间改变了嘴脸,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向他。
若不是萧午察觉到那道银光,及时拉了他一把,恐怕那把
刀估计就是直接横在他的脖子上了。
为了解决掉这些人也是费了些功夫。
明杨出入军营,还没真正上过战场。
或许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在战场上心软,犯不该犯的同情,便是将自身置于一个危险的处境之中。
好在皇宫中的禁军早就有所准备,不过一日的功夫,所有的逆贼,包括其背后的主使之人便皆伏诛。
盛岁十八年秋,汝林王家犯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观刑的队伍浩浩汤汤,但却没有一个人是对他们报以同情的,皆是对其恨之入骨。
时辰一到,监斩官的木牌落下。
随着几个行刑人员的一声怒吼,无数人头骨溜溜的滚落在地上。
一批接着一批。
光是将涉事之人斩首,便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足以见得这次事件的波及范围有多么广了。
一时之间,在京城中煊赫一时的王家大族彻底没落。
十九年春,圣上正式下诏,立六皇子傅行朗为皇太子,并追封逝去的荣妃为璇德皇后。
二十一年秋,皇上驾崩,傅行朗继位,改国号为玺。
新皇登基,朝中的局势免不了要动荡上几番。
将那些狼子野心的皇子都打发去封地之后,傅行朗终于来到了水牢之中。
水牢中的女子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水刚好漫到她鼻子的位置,稍微一呼吸便要呛进去。
两颊凹陷,身形也瘦如柴。
随便拉一个宫人进来,谁又能认出面前这人便是先前风头无两的王
皇后呢?
当时王家被抄斩的时候,傅行朗特地让先皇留了王皇后一命。
不能让她死的太轻松了。
这般夜以继日的折磨之下,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王皇后皆是已经支撑不住了,巴不得现在就能痛快的死去。
可是傅行朗怎会让她如愿。
旁边特地安排了两个狱卒时时刻刻地守着,一旦王皇后有着想要自戕的念头便立马制止掉,如此反反复复。
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王希佳虽然是王家的人,但是已经入了宫门,而且她名下还有皇子以及几个公主。
按理来说就算是母家被抄,她顶多也就是被降个位份,最坏的也就是打入冷宫,还不至于危及到性命。
是以都已经处于这般绝境之中了,还在幻想着有一日圣上会不会感念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念在她也曾为他生儿育女的份上,饶她一命。
可是等来的却是圣上驾崩,傅行朗继位的消息。
不仅大封苏家,使其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京城第一大家。
还让人将先皇与荣妃一同合葬于皇陵之中。
如此这般行径,将她这个发妻至于何地?!
傅行朗带着些玩味的欣赏着王希佳那崩溃的神情,漠然开口道。
“你这发妻之位怎么来的,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王希佳的身形微怔。
她自然晓得自己这个发妻之位是如何来的,那也是她最不愿意回首的一段往事。
当时傅荣还只是个
皇子。
虽然不是嫡子,但是因为生母极受宠,所以朝堂之上拥护他的官员也有不少。
王家当时并不是傅荣这边阵营的,恰好与之相反,是站在当时太子那边的,正好是对立面。
而王家这边本来也是想将王希佳许给太子做侧妃的。
不是他们王家不够格,不能当个正室。
是因为当时已有一个太子妃,是太子的表妹,皇后亲自赐的婚。
那为什么王家会甘愿将自家唯一的嫡女送进东宫里给人做小呢?
因为皇后同他们承诺了,只要太子荣登大典,王希佳便是西宫王后。
同皇后是平起平坐的。
加之当时的太子又是嫡又是长,母族的势力也不小,不出意外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一向高傲的王希佳怎么会愿意去做小。
她自小所有生活起居的那些规格,都是按照太子妃,按照国母的标准和要求来执行的。
皇后王后,听起来好像是很相像,但一般只有那些小国中的国母才会被称为王后。
不论名字取的再好听,再相近,那都是要趋于皇后之下的。
而那太子也是个废柴,整个人蠢笨的如头猪一般,身形也是肥胖的很。
王希佳自诩高傲,根本就瞧不上他。
在一次狩猎中,她看中了三皇子,也就是当时的傅荣。
她的马受了惊,眼看就要摔下马来,是傅荣挺身而出驯服住了那匹马。
身形高挑,相貌清俊,功夫也不差,与一旁走上两步便要气喘吁
吁的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荣当时已经二十又二,但是府中除了一个通房一个侍妾之外再无他人,比那花天酒地的太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这人啊,是禁不起比较的。
尽管后面王希佳才打听到,原来傅荣救她,是怕她那受惊的马会冲撞到人群中的一个小姑娘罢了。
但那有如何?她王希佳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让的道理。
她就不信,傅荣能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过一丁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