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可想而知,如今的洛阳是怎么样的一幅混乱景象了。
光是这些还好,拿回田地的那些世家大族如果和当初杨琦做河南尹的时候那样,和那些流民有着一个租赁田地的契约,约定好合理的地租,依旧有那些流民耕种田地,也不至于有着多大的问题。
但是有些人确实贪得无厌到了极点,地租定的极高不说,居然还有人想要当初屯田知道如今的地租,想要那些流民补交。
这下可就是直接捅了马蜂窝了。
虽然说只是有些起意想要这么做,但是,本就是试探的流言传的极快,随即就变成所有的地主都想要用这种手段,来弥补他们过去的损失了。
这种流言一出,不用说,所有的流民大为恐慌,就是已经和地主达成约定的流民,也人心惶惶。
“最近潼关那里,洛阳过来的进入三辅之地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拖家带口,想要来到三辅之地讨生活的流民。”
说到这里,鲍鸿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幸好的是,当初在洛阳,屯田也实行了一段时间,即便是没了田地的流民,都有着一路的口粮,倒是不用我们费心。”
杨烈知道,鲍鸿这是痛心洛阳那些世家大族的胡搞,并不是担心三辅之地容纳不下如此多的流民。
说句实话,就如今的三辅之地,只要有人愿意,有的是供给他们耕种的田地,顶多是不那么肥沃而已,但养家糊口,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这杨烈从韩遂和马腾手中,还得到了一批牛羊马匹,用来耕种,是再合适不过得了。
“那么,董承他们,或者说河南尹,对于这种情况,就没有一些动作?”
杨烈倒是没有鲍鸿那种对于洛阳朝廷的担心,但也开口问道。
“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些,原本朝廷的粮库里面,就有着我们给他们留下的粮食,加上这几年屯田所收的田赋,只要他们有的吃,谁会关心以后还有没有?他们觉得如今汉室都算中兴了,即便是河南之地,没有田赋,不是还有天下十三州的么?到时候,质押各地田赋运到洛阳,怕什么?他们可是天子大臣。”
“如今的他们,正在集中精神,阿哲山东之地,哪一个能够胜出呢。谁还会管那些平民的小事?”
“山东之地?我就听说那里大战将起,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的山东,指的是泰山以东,和后世不同。杨烈也是好久才适应过来的。
“怎么回事?还不是黄巾余孽做的好事。”
鲍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才详细说起山东之事。
杨烈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即便是后世的演义和史书中都有记载的。
曹操在东郡太守任上的时候,青州有黄巾余部重新起事作乱,当初汉室还是李傕郭汜当权,皇甫嵩举荐曹操带兵和济北相一同平乱。
济北相孤军冒进,力战身死,曹操却是带领本部大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直接平定了青州黄巾不说,还从中选出了数万精锐,获得了百余万民众。
就此占据兖州,获得了许多士人武将争相来投,势力大增的曹操,就想着接自己的老父曹嵩以及家人前来兖州。
派属下泰山太守应劭带自己亲笔书信前往曹家避难的琅琊郡接人。曹嵩接到信件之后,与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余人,带从者百余人,车百余辆,径望兖州而来。
途径徐州,徐州太守陶谦陶恭祖有心讨好新贵曹操,不但挽留曹家人在徐州休养多日,还派了属下都尉张闿,带本部兵马五百人护送。
恰逢大雨,不得已夜宿古庙。由于古庙地方不大,所以,徐州兵五百人只能勉强在庙中廊下过夜。
夜晚阴冷,加之曹家许多人看不起徐州兵,恶言恶语,一路不断。
都尉张闿所帅兵马本就是由黄巾余部投向陶恭祖的,遭遇如此境地,自然心中恼怒。
一气之下,都尉张闿看曹家车辆颇多,就起了异心。趁夜带兵杀尽曹嵩全家,取了财物,放火烧寺,与五百人逃奔淮南去了。
泰山太守应劭,死战得脱,看势头不妙,直接投奔袁绍去了。
只有零星的泰山兵士,由于家在山东,只能回到兖州,禀报这般情景。
曹操得报之后,昏倒在地,醒来之后,发誓说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徐州陶谦,纵兵杀我全家,我必定以大军,涤荡徐州,为我父报仇雪恨。”
留下荀彧、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尽杀奔徐州来。夏侯惇、于禁、典韦为先锋。
所过之处,但凡是徐州之地,一律屠城,以作震慑。
有原九江太守边让和陶谦交厚,赶来劝阻,被曹操命夏侯惇,半路截杀。
东郡从事陈宫,也来劝阻,曹操念起当初自己从洛阳逃亡出来的时候,陈宫作为中,牟县令,曾经救过自己,故而放过陈宫,但依旧如故,大军横扫一路,前往徐州攻去。
陈宫无奈,弃官去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徐州太守陶谦陶恭祖得知自己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再有曹操起军报仇,杀戮百姓,仰天恸哭。遂召集属下商议。
属下大将曹豹自告奋勇,带兵出战,遭遇曹操属下大将夏侯惇,两人对战之际,狂风大起,不得已各自收兵。
回到徐州,曹豹自知不是曹兵大将对手,说出实情,曹兵势大,无人能当。
正在慌急之间,有别驾从事糜竺,字子仲,愿亲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广陵人,姓陈,名登,字元龙,前往青州,求援青州太守田楷。
糜竺来到北海,见到孔融,刚要言说求援之事,却有黄巾余部管亥围住北海,逼借粮草一万石。
北海大将宗宝出阵,直接被管亥一刀斩落马下。吓得孔融只能紧闭城门,别说救援陶谦了,就是自身恐怕都难以保全。
说道这里,鲍鸿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如此情形,世人才知,如今的各处,有哪个还把汉室放在眼中?洛阳那些蠢货,倒是不知道看不看得明白。还指望别人会理供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