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老太爷这么一说,杨烈顿时明白了。
袁家主谋,杨家也有利益。这种事情,即便是看出鲍鸿委屈,但也无人出来说话,满朝之中,除了自己这个刚入朝堂的愣头青,谁会冒着得罪两家四世三公的家族去对鲍鸿伸出援手呢?
所以,才会有着和自己有着渊源,并且是举荐之恩的杨彪出面,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自己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杨烈有些犹豫。
老太爷看出了杨烈的心思,对他说道。
“好男儿犹豫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加要是愿意委屈,怎么会到了你这个时候,才做到两千石?”
老太爷说的也对,怎么说杨家那位祖先,也会做到了将梁侯,楼船将军,本身又是以武起家的猛人。武帝以后,多少回动乱,难道就没有一次出头的机会?更何况酷吏而已,当初酷吏十个,杨仆可不是排名第一,不过是做过主爵都尉,管的就是册封承继,才被列入进去的,实际上他离酷吏远得很呢。
但是,杨烈犹豫的不是自己,而是鲍鸿。他真的贪财,而且贪到不加掩饰的地步。所以即便是天子,对于他的秉性一清二楚,所以对于那道表章才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自己站出来,不是不行,但是对鲍鸿他确实没有信心。
杨烈对老太爷说了自己的担心以后,让老太爷也是一声叹息,闭口不言,走回后堂,不再说这件事情了。
“你真的想要救鲍鸿?”
这个时候,许久没有冒泡的万世,居然开口问道。
“我就是觉得鲍鸿是个大将之才,而且对于朝堂熟悉得很,怎么说,如果继续下去,对我有很多好处的。”
“而且,如果他真的就此离开屯骑和西园军,说不定再来一个校尉,还会和现在一样么?别说军司马保不住,就连别部司马也够呛。袁杨两家都出手了,大将军那里会没有想法?当时的西园八校尉还不是争得厉害?不得不分座坐,吃果果?现在鲍鸿如果不做校尉,谁知道会是有谁来做?换个坑爹的家伙,我还不如继续去做我的城门候。”
万世一听杨烈所说,沉吟一会,开口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你想做城门候都不行了,除非天子让你去做城门校尉。但那又不可能,外放,你资历不够。做校尉?估计还是不行。就是大将军府不反对,袁家也不会答应的。到是杨家,恐怕会,默认而已。不会直接表态。”
“那我该怎么办?”
“要我帮你么?交易,军功来换。”
杨烈一听,顿时知道,这家伙是看自己的军功多了,又要想办法骗自己和他交换了。
“那你先说,能做到哪一步?”
“保住鲍鸿的命吧。至于能不能让他帮你,就看你自己得了。”
“鲍鸿会死?”
“杨烈吃惊的问道。
“会,按照历史,他就是死于狱中的。你说呢?”
“那就救,你说吧,需要多少军功?”
一听鲍鸿会死于狱中,杨烈毫不犹豫的说道。
万世一听,马上酸溜溜的说道。
“看来你对鲍鸿还是很重情谊的嘛,我不多要,就你的那个斩杀何义何曼的军功就行。”
虽然不是杨烈亲自斩杀了何义何曼兄弟,但是他的部下做的,军功就有他一份。所以,万世说的就是这个。
“还不多要?我看着不少了。”
杨烈不由吐槽说道。
要知道如今可是封建时代,大多都是兵为将有,所以,这份军功杨烈所得可并不少。甚至都能在史书上看到某月某日,骑都尉杨某平叛豫州,斩杀两贼首的记载。
所以,杨烈才会吐槽万世的贪婪。
但随后万世却直接怼了回来。
“嫌多?别救鲍鸿啊,那是一员大将之才,而且熟悉朝堂上的许多东西。你自己决定,救还是不救?正好我不想多事呢。”
他着呢一说,杨烈急忙说道。
“救,绝对要救,你就说该怎么做吧?”
“很简单,通过天子去救。”
“这也太简单了吧?就这么让几个字?”
杨烈马上喊道。
“能有这几个字就不错了,我把军功收走了啊。对了,提醒你一句话,奉送的,那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且等着吧。”
说完之后,一切归于沉寂,杨烈知道,万世走了。
但他更加迷茫,怎么就会机会马上要来了?难不成天子会来杨家?
但他这个想法刚刚生出,就听有人进来禀报,有人前来拜访。
接过名帖一看,上面不是天子,但他也知道。
“上军校尉蹇硕。”
“他怎么来了?”
杨烈尽管疑惑,但蹇硕是西园军名义上的统领,自己可是西园军下军校尉部的军司马呢。如今校尉辞职下狱,有事当然要找自己这个军司马。但杨烈怎么都觉得,这个时候,蹇硕上门,有些古怪。
但即便是疑惑,但也只能迎接出来,毕竟不管他是不是宦官,但也是自己的上司不是么?
“不知校尉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远迎什么?洒家也是个人,还是你的同僚,迎来送往,那是别人册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个。”
蹇硕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如果不是光秃秃的下巴,表明他宦官的身份,绝对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但他偏偏就是个位列十常侍的宦官。
如果鲍鸿在位,蹇硕绝对和杨烈不会有直接联系,隔着主将,结交别人的属下,还是极其看重的那种,有些忌讳。不管是在蹇硕一面还是杨烈这里,都一样。
但如今鲍鸿辞职下狱,西园军下军校尉部可就是杨烈为首了,除非有着诏命新来一位校尉,那么就是蹇硕和杨烈直接问打交道。而且杨烈不单是军司马,还是秩比两千石的骑都尉。和蹇硕面对面,并不比他低多少。
“天子命我,过来问一问,军饷一事。你虽然是军司马,但都知道,你在汝南,忙于战阵,所以,知道多少,说多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