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大周皇帝对高昌百姓的“金口玉言”很快便在高昌国中流传开来,有大周如铁军纪为证,再加身为高昌公主的伽罗妃佐证,使得全国臣民立刻选择了相信周帝柴宗训。
高昌全国本有过半臣民不满没藏氏的暗杀、清洗式统治,同情一向待民仁慈的王后和大王子一派,这下子许多见风使舵、以前畏于没藏氏权势而投靠的各州刺史、通判,也纷纷反水,一见周军抵达,便即投诚。
柴宗训见伐高昌之举异常顺利,乃立即命随驾武德司传旨回汴京,令内阁张齐贤、李沆等人尽速选派接管高昌全境的官吏和龙骧驻军赶来。
柴宗训统大军行进了五日,一路高昌州县鲜有抵抗,望风归降。
没藏氏之倒行逆施、不得人心,可见一斑。
平日里,畏于没藏氏之淫威,歌功颂德、阿谀巴结的高昌官僚虽多,不过是畏于其屠刀。
眼下见周军已至,且是皇帝御驾亲征,自然是纷纷投诚。
至开熙三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午后,在行进的马车中,柴宗训已接到陈定派来的武德司回禀奏折。
展信阅罢,柴宗训看向身边坐椅中的妃伽罗,笑道:
“爱妃,武德司镇抚使陈定不负朕望,已于五日前救你母后和王兄逃出王宫,暂避于高昌城北的山野密林之中。
以陈定等武德司军士的能耐,大山之中就算没藏氏出动十万大军,也休想找到他们。”
伽罗公主放心下来,道:
“多谢陛下搭救臣妾母后和王兄!
不知臣妾父王如何了?奏折中可有提及?”
柴宗训叹了口气,握住伽罗公主之手,道:
“爱妃,没藏氏于九月十七日辰时发现囚禁在“昙台”的王后和大王子等人逃离后,大惊失色,将高昌全城的兵力都集结了起来。
当天中午,即传出汝父王禄胜病薨的消息,据陈定及长期潜伏于高昌的龙骧卫判断,应是被没藏氏一党所毒杀!”
伽罗公主一听,娇躯扑入柴宗训怀中,大哭道:
“父王!”
柴宗训伸手轻抚伽罗公主如丝绸般光亮的秀发,叹道:
“爱妃,汝父王年老胡涂了,竟然废了大王子太子之位,改立宠妃没藏氏之幼子,还抓捕反对的正直大臣,以有今日之祸。
以没藏氏日夜贴身服侍他,没藏氏要下手毒杀他,是轻而易举之事。
爱妃母后和王兄已无虞,高昌王室血脉得保,祭祀有人,爱妃也不要太过悲伤了。”
伽罗公主回忆自小到大,在高昌王宫中受到父王禄胜的千般宠爱,眼泪便如断线珍珠般划落。
过了片刻,伽罗从柴宗训怀中直起身来,咬牙道:
“都怪没藏氏这妖妇媚惑父王,真是亡国妖妇!
若此次陛下出征大军能抓住她,臣妾非亲手杀了她不可!”
第二日开始,柴宗训下旨全速行军,赶往高昌城。为防止没藏家再次逃亡,柴宗训命三只万人队分向北、西、南三面包抄,与自己所统的主力大军四面兵围高昌。
此时高昌城中因国王禄胜遽逝,已乱成了一团。
有不少忠于禄胜及同情王后、大王子一派的禁军将领起兵反没藏氏,亦有大批百姓跟从。
没藏家主没藏雄利没料到敢反抗自己的人有这么多,慌忙同二子一起,率兵镇压反叛。
一时高昌城中战火纷飞、百姓生灵涂炭者众多,两派互相攻战不瑕,全然忘了大周这一庞然大物。
直到开熙三十一年九月二十五日上午,柴宗训统大军进至距离高昌城仅一日多路程时,没藏家族才得到从四周逃回的军士禀报。
得知周帝柴宗训已统九万精锐大军、四面包围高昌城,没藏家族众人皆慌了神。
商议后,身为“太尉”的没藏雄利当天即派出二路各五万禁军,试图向北面往黠戛斯方向、南面往于阗方向突围。
二支高昌禁军出发后,不过三个多时辰,已分别与大周军万人队相遇,随即交战。
高昌禁军近十年来虽也已逐步换装了板甲,然而面对周军携带的“燕肃火炮”和虎蹲炮,开战不久便被炸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仅个多小时交战后,两支试图打通突围路线的高昌军,战损都在2万人以上,统军将领见伤亡太大,部下已有崩溃之势,只得无奈下令撤回高昌城。
柴宗训随即统九万大军,于九月二十六日兵围高昌,御营驻扎于东门外六里地。
此时,高昌城中经没藏氏的小王子一派与大王子一派几日混战,双方计战死了十三万余人,百姓死难一七万人。
禄胜在日,高昌全国总兵力五十万,其中高昌城中禁军三十万。
如今,没藏家族手中能控制的禁军已不到九万人。
深知内忧外患下,远非大周军对手的没藏家族众人大惧,实没料到情势变化远非众人预料,自王后和大王子被大周武德司救走伊始,局面便再不在没藏家控制能力之内。
一则,得知大周帝国介入,立即点燃了高昌国中大多数不满没藏家族的大臣、百姓的怒火与希望。
二则:王后和大王子被营救,没藏氏仓促毒杀国王禄胜,不但不能使小王子顺利继位,反而让更多国人认清了没藏家族的狠毒面目。
三则:大周皇帝柴宗训携伽罗公主一同前来,二人的号召力在高昌国民中无人能比,明眼人皆知没藏家大势已去。
柴宗训下令周军攻城后仅二日,东门被城中支持大王子一派夺取,大开城门放周军进了城。
禁军统领陈季兴当先率军破城后,其余三门也很快被攻破。
面对战力强大的周军和城中大半军民联手,没藏家族控制的高昌禁军再无抵抗意志,大多数缴械投降,不过二日清剿,周军已全控高昌城。
没藏虎突与没藏豹突死于巷战之中,没藏雄利气愤难当,不想再次受辱于大周,自刎于府中。
柴宗训接报后,于开熙三十一年十月一日,在万名武德司护卫下,携妃伽罗进入高昌城,入驻王宫,以之为临时行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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